戈瑶:为备战西行者,彤儿她(他)们正在闭关,这之前发生的一段故事,便由我来为各位描述。
那日余洁为彤儿解开封印,之后便再次遇见了那位西方的来客。
润东认识那人,所以用魂带告诫了他。
在接收到润东的告诫之后,余洁终于发现那人的存在,并记住了他的容貌,然后回到了院中。
此时,彤儿主副魂的意志继承也完成。
偏房之内,余洁将那西方人的事情与九钱讲述了一番。
九钱抬起头,脸上顿时变得肃然许多,他知道,这西方人的出现肯定不简单。
这个事情我也清楚,因为东西方各有一个修行者联盟,这是在两百年前的种群融合战役时形成的。
种群融合战役持续了百年之久,而那场战役,也波及到人间。
最后,人间战场签署了和平条约,修行者战场也签订了联盟协议。
这样,西方联盟与东方联盟便出现了。
联盟协议中,东西方共同立下了交融政策,并答应在之后的百年之内互不侵犯、共同发展。
他们确实做到了。
之后的岁月,西方那些修行者确实没有对东方修行者发起攻击,却也避免不了联盟之下的一些单位会暗地里争斗。
可尽管争斗不休,在法令条约的束缚下,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当街动用法术。
而这次这个西方人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用法术攻击余洁,背后绝对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并且这人的目的也绝不简单。
难不成想挑起东西方的第三次战争?
这是我的担心,同时也是九钱的担心。
那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果这第三次战役打起,恐怕百姓的生活又要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况且,如今时代的人们已经发现了太多的高烈性元气分子,一旦这战争打起,那将会是个末世景象。
“可是不对啊。”九钱似乎又想起点什么,“若真要挑起大战的话,他们直接在他们领地的一个人群密集地区发动一次混乱然后嫁祸给我们不是更简单?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撕毁条约,反正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两次了。”
在历史中,西方修行者们曾多次与我们东方修行者发生战役,每次都是以签订条约为结束。而每次的条约撕毁人也是他们,这种出尔反尔、欲情故纵的把戏,已经不知道上演过多少回。
“应该只是小集团之间的斗争吧,只是无意间波及到了余洁他们。”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我想错了,那个西方人的的确确就是奔着余洁他们去的,而且目标明确,手法狠辣。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九钱思索了一番,对我和一旁的余洁说到。
“什么事?”余洁当时还不知道关于西行者的事情。
“在华北地区有个大型的西方集团,里面全是西方的散修。他们行走在各方大地上,以自由相称,做着逼良为娼、鸡鸣狗盗之事。”九钱清着嗓子对余洁解释道:“在三年以前,我曾联合东道主协会的几个分会长一同组成了卒字派剿灭了他们的一个贼窝。后来他们以西行者为号开始四处打击我们卒字派的修行者。”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们卒字派的人,这人干嘛没事攻击我?”余洁非常不解的问。
“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沾染了我的灵气,所以他们才会找上你。”九钱对余洁说到。
“他们还能通过灵气辨别目标?”余洁一脸的惊讶,毕竟他此时还未完全踏入修行之路,所以不知道修行者能够凭借灵气锁定一个人。
“当然。”我与他说,“有些不仅可以锁定目标,还可以通过灵气间的共鸣直接隔着千里取人性命。”
余洁听我这么一说,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他从未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本能会对这种未知感到恐惧。
而这时余洁却说:“我若是修炼了真气,日后是否也能做到这般。”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我就发现他眼里闪过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
我没有理会这道光,只将目光再次投向九钱,九钱也望了过来,神情中全是凝重。
我两相觑一眼,交换了眼神,之后他便对余洁说:“你这段时间便莫出门了吧,安心在这院内修炼,粮食问题我会替你解决。”
说罢,九钱一个传音给我:“瑶儿,你近些日子都留着神,千万别让这小子踏出这院门半步,我怕彤儿会跟着出问题。”
“放心吧,最近的工作我会推掉一些,然后专心照顾他们。”我说。
后面那几日,九钱除了每日到茶楼报道,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去寻那些西行者的踪迹。
那是彤儿的魂魄从封印中解脱后的第一个月,这日余洁依旧待在那院落之中训练吐纳法,而九钱却早早的从外归来。
“怎样?”我见九钱归来,开口便询问他情况。
九钱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了一张写有修行者专用字体的战书。
“他们下战书了。”九钱沉声说,“可这战书下得非常不是时候。”
“怎么了?”我非常疑惑。
“卒字派的那几人如今都在突破的紧要关头,一时半会是无法出手的,所以这事情必须得我们自己解决。”九钱坐在院中的那张石桌钱,手中的茶都在他说话时荡起阵阵涟漪。
他很紧张,我看得出。
三年前的凉州围剿之战,耗损了他太多的元气,以至于今天都还未完全恢复。若此次应战,结果必然是以我们的大败而收场。
“有没有找五岳的人谈谈?”我问。
“谈了,可五岳那边传承衰弱,实在没有一个能出得了手的。”九钱惋惜的摇了摇头,只叹五岳是家落中道。
“昆仑呢?”
“一群已经不问世事的老神仙,你指望他们会出手?”九钱谈起昆仑就满脸不爽。
我知道他在不爽什么,我也没有劝他,只道:“不是还有天山、蜀山、峨眉么?”
“那些自称“刀剑一去,世间便再无江湖”的家伙们,他们如今过得比我等还要水深火热,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这些?”九钱摇摇头,眉目中尽是唏嘘。
我也觉得有些唏嘘,那些曾经在四海八荒皆有名的角色,如今竟也沦落得需要观闻人间烟火,想想就令人难以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毕竟这片天地已经不是以前那片天地了,否则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前辈高士选择远赴星空了。
真可谓是“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也许那些家伙们别了江湖还能安稳下来守拙园田,而我们这些已经多世的人,却连自己原本的故里在何处都不记得。
生在尘世中,不记尘世苦。
这就是我们这一类修行者的写照。
哎,也许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抱歉各位。
那我们继续吧。
既然思来想去都找不出可以出手的援兵,九钱就只好想着如何能更好的亲自迎战了。
却不是说此事不能交给当世的那些保证人民安全的士兵们解决,可凡人毕竟是凡人,就算能够研究发现出元气武器,却依旧不如修行者们来得简单。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只要将一门法术研究透彻,他便可以随手拈来,而不用借助仪器工具。
凡人呢?他们想要发动某种力量,则必须要先制造相关的工具。
就比如说用枪。
凡人必须得研究它的动力原理,然后在制造零件、设计机关、组装拼造,最后还得测试它的威力。
修行者则可以跳过中间的所有步骤,只要研究透彻它的动力结构、动力原理,便可以直接动用体内真气能量凝聚模型。或者让真气吸引物质,直接凭空捏造一把实体的枪具。
而以上这些,就是所谓的法术了。其实在现在这个时代,更多人愿意将其称之为异能/超能力。
以上种种,才让我们打消了请凡人士兵出面的念头。
不是我们不相信这些人,而是这些人真的无法制服那些西行者。
九钱还在与我商榷如何能应付西行者,不知什么时候,彤儿却从余洁的魂盅里跑出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爹地妈咪,你们在聊什么呢?”彤儿飘在半空中,下半截魂魄还连接着余洁的天灵。
“彤儿。”我看向了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可是却被余洁魂盅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我实在太想念她了,竟忘记了如果没有魂盅主人的意愿,我是无法触碰到任何从中而出的魂魄的。
“妈咪,你没事吧。”彤儿见我被余洁魂盅的力量给震退,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担忧。
为打消她的担忧,我微笑的摇了摇头。
“彤儿,你怎么出来了。”九钱问彤儿。
“里面闷嘛,而且那些家伙太闹腾了,所以我这才出来透透气。”彤儿俏皮的吐着舌头,我都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么有活力的表情了。
“胡闹,你刚刚进行完主魂意志的继承,魂魄力量还很薄弱,怎么能这样暴露在魂盅之外。”九钱说着,便要出手将彤儿打回余洁的魂盅。
我出手拦下了他,双手拉着他那只伸到一半的手臂,看着他眼睛摇了摇头。
九钱见到我摇头,没有继续他的动作,只是端起碗在那儿喝闷茶。
彤儿见九钱朝她发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于是一脸委屈的望向了我。
我安慰她道:“没事的,你之前不知道,其实魂魄在交接完主魂意志后,会进入一段衰弱期,你此时也许感觉不出,但它确实存在。在这段衰弱期当中,魂魄若是离开魂盅太久,便会丢失一部分魂魄之气。”
我说着,手中弹出一道真气,直冲彤儿的眉心而去。
“这是一段修炼魂元的心法,里面包括了如何让魂魄摆脱魂盅独立成鬼的法子,等你化为鬼身并修炼了魂元之后再从余洁的魂盅中出来,那时的你就再不怕会魂飞魄散了。”
只要彤儿成了鬼行者,那么她就会形成新的鬼身魂盅,到时她的魂魄寄存在这属于她的新魂盅当中,也不用再寄人篱下了。
我的真气在到达彤儿眉心的时候遇到了余洁魂盅之力的阻拦,不过因为我的道行比他深,所以这道魂盅之力很快就接受了我发出的这道真气。
彤儿在感受到那真气传给她的信息之后,脸上顿时涌现出好奇与思索。
三个弹指后,彤儿应是完全明白了那心法,却见她不再说话,仅看了我和九钱一眼,接着便回去了余洁的魂盅当中。
这一切结束,九钱也从那位置上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进了屋中。
我想,他应该是去修炼了。
到这里,前半部分的故事就告一段落,再接下来的故事,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两个月之后,在我与你们在此述说这一段故事的前两日。
先是彤儿,在我教给她魂元心法之后,她终于凝聚了鬼身。
对此我毫无意外,所以这里也不多谈什么。
之后便是在庭院中一直反复练习吐纳功的余洁,他苦练了近三个月,也终于要迎来他修行途中最关键的时刻之一。
入道。
这是所有修行之人修道途中最为艰险的一步。
天地元气的庞杂,让许多修行者都曾因为无法控制而暴毙而亡。
可一旦踏过了那个门槛,修行者便可获得凡人无法获得的力量。
法术。
修行者体内的真气乃为最原始的法术,尽管威力比真正的法术差,但对于许多凡人来说,这已经是无法抵抗的力量。
就像习武之人的内力,乐理之人的气息一样,绵而长,细而有劲。
看上去很普通,可实际上却极为霸道且强悍。
就拿我来作比方,一个普通的女子,怕是练到骨头脱臼,最终也无法让其提起千斤巨石,可我行。
我确实看起来柔弱,但因为体内真气的所在,我可以改变我体内的骨质,让其变得与男人的骨头一般坚韧。
如若不然,我哪怕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最终效果也不会达到与男人齐平的程度。
当然,我是指我这般原本是娇弱体格的女子。
那世间也有那种天生就可比拟绝大多数男子的女人,她们的体格是远比我说的这种更加强悍。
这都是题外话。
而余洁此时入道,时间乃为午时四刻,正是天地元气偏阳盛的时候。
因为人间大多人在这时都会表现出阳气鼎旺的状态,所以逆道者哪怕知道这里有顺道者入道,也无法知道准确的位置。
不过为了避免以外,我与九钱还是在院落外围加护了一层防止元气外泄的结界。
这一层结界,能够更好隔绝逆道者捕捉余洁入道时所引入又流失的大量元气。
这需要消耗我与九钱的真气,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毕竟余洁才刚入道。
就这样,时间慢慢度过了午时,就当未时即将来临时,久久未曾入道的余洁总算是入了道。
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元气多偏烈性,所以修行者在入道时才会引起大量的元气凝聚。
甚至严重时,还会引起天震,就在近些年,便有那么些人方入修道,便招来了天雷滚滚,狂风大作,并惊动大量的凡人前去探查。
刚入道的修行者不可与凡人接触,不然会引起恐慌,甚至会造成凡修大战。
且不说凡人与修士孰强孰弱,就说这战一旦打起来,那便将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
修行者们毕竟是有道行的,这种两败俱伤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绝不可能做,也必然不会做。
庆幸的是,余洁这次入道并没有引起太大动静,除了前奏时间长了一点,倒也无伤大雅。
在入道时,余洁的七窍间不断吸入又喷出元气,在他吸入的元气达到饱和时,他的神庭、印堂、承浆、玉堂等十多处穴位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光芒。
紧接着,他的天灵突然涌出一个倒旋涡,那些寄存在他魂盅里的魂魄们开始一个个被甩了出来。
除了他自己的三魂七魄,其余的人都被他的魂盅给暂时赶了出来。
他的身体从这一刻开始,疯狂的分泌出黑色的污垢,那些都是他体内元气转换时而产生的杂质。
经过一段时间的转换,一副脉络图已经慢慢完整,这些脉络散发着光芒,仿佛在对外人叙说着什么故事。
开了天眼的人们甚至可以看到那脉络中跳动的能量。
再然后,那脉络图逐渐失去的光芒,而那些杂质的排泄速度也跟着变弱。
当余洁的魂盅重新整理了区域以后,那些方才被它赶出来的魂魄又重新被它请了回去。
而这一次,这些寄人篱下的魂魄们,将不再与余洁的三魂七魄共留在同一个魂盅区域。
在他们进入了新的区域后,我甚至清晰的听到有几个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我的姑娘呢?我的美酒呢?怎么全变成石头了?”那声音中充满了对主人的抗议,似乎是抗议主人对他招待不周。
“你闭嘴,在老子的魂盅里,老子说的算,你哪里来的抱怨的权力?”余洁的第三魂苏醒了,他听到那人的抗议,不禁破口大骂。
而余洁的主魂此时在哪呢?
余洁的主魂此时正游走在身体各处,为此次的修炼做个结尾。
这部分结尾工作的细节我不清楚,不过我想他应该很顺利,因为在他醒来时,脸上挂满的全是惊喜与高兴。
他仰天长笑了一番,然后对着眼前不远处的一物弹了弹手指,接着那东西便轻轻的晃了晃。
我知道,那并不是风吹动的,而是余洁用他的真气碰动的。
而他能做到这般,也证明他此时已经进入了正式修炼的第一关——炼气。
炼气一共十二层,需要依次打通身体之中八脉十二经。八脉乃是奇经八脉,十二经则是十二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