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
“罪为贪婪,自私,无知,傲慢……
“为了那迷雾遮盖的未来,也许并不存在的奇迹,我犯下了恶行。
“当我手上沾满黑暗时,我知道,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会罪孽深重的死去。啊!那该是何等的解脱呀……”
某个隐秘的地方召开了一次会议。
空无一人的圆形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正六边形的大理石桌,每一个棱角指向的方向是一个窗口,每个窗口的背后都是一条延伸的通道。“会议者”被墙壁所隔,仅透过这圆形窗口于他人交谈。窗口上设有一块特殊的玻璃,你可以看到屋内的石桌,却看不到窗口后的人。
在大理石桌上,有六根蜡烛,现在已有五根燃烧着,这说明已有五名“会议者”到场。
也许是有人不耐烦了,便调侃道:“五号一如既往的迟到了。我们还要等他吗?”
……
出乎意料的安静,看来没人想回答他的问题。
又过了一会,五号的蜡烛燃起。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此开始。首先……”
苍老却又雄厚的声音响起,这场每月的地下势力例行议会就此拉开帷幕。
“真是坏事连连。”贺冷拿起妹妹为他沏的茶,一口饮尽。
已是黄昏十分,贺冷刚刚回家,神色显得十分焦虑。
“兄长,茶应该慢慢品尝,你这样狼吞虎咽,跟喝白亮开有什么区别,”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少女笑他,“是会议出了什么问题吗?”
少女有着如雪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空灵而又深邃的眼眸。她笑起来的时候,妖冶动人。
少女名为贺允,是贺冷的妹妹。二人为贵族之后,可父母双亡。如今,二人住在秦京西南方,位于外缘的一家豪宅,周围倒也清静。
“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焦虑,”贺允戏谑的看着她的兄长,“是有人在会议上故意和你唱反调吗?”
贺冷坐下来,又将他扎起的头发解开,发丝散落,长发及肩的他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帅哥。贺冷有些阴柔之气,不是娘,而是像是患病已久之人。他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竟是比他的妹妹还要白。
“是啊,那个脑袋里面塞着年糕的家伙说话总是不过脑子。”贺冷回她。
“还有,那几个家伙又联合起来搞你在月牙港的生意了,是吗?”贺允问。
“嗯,不过我反将了他们一手,算是不亏。”贺冷说。
“那你愁什么?不至于为了那个一直跟你有间隙的大猩猩而犯气吧,”贺允仰起脑袋,用食指戳了一下自己小巧的鼻子,“我知道了,是帝国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嘿!嘿!我亲爱的妹妹啊,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哪,我告诉你吧,拒可靠消息,就在三个月前,遍历之地的那条古龙,被帝国屠了。现在好了,帝国那边快要凑齐他们想要的东西了。”贺冷无可奈何的说道。
贺允翻了个白眼,有些难以置信,说:“兄长,龙是说杀就能杀的,这消息假的吧。”
“三个月前不是你跟我说来着,当时我不信你,现在你自己不信了。”贺冷反过来问她。
“我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贺允摊了摊手,从桌子上拿起她的折扇,“对了,我今晚要去参加北宫家那个小公主的生日聚会,先走了。”
“那你玩得开心点。”贺冷说,然后又提醒了一句,“最近留意一下身边,注意安全。”
待贺允离开后,贺冷拿出了一个通讯水晶,他使用其联系了一个手下,交代了他一件事情。
然后他起身走到阳台处,他双手放在栏杆上,眼眸凝视着遥远处的金幕。晚风拂过,吹起他的长发,他不禁得咳了两声。
二月二十四日早
滕蛇的杂货铺依旧没什么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开在南华街的最里面,基本都不会有人来。
不过现在店里也热闹了许多,以前这个时候,滕蛇在睡觉,布里德窝在他的房间里研究着器械,而陈小七则是在画画。
现在呢,米特尔和陈小七在那张不大的桌子上打着牌。
“丫的,我就不信这局还赢不了你。”陈小七从牌组里抽出一张卡,笑道。
桌子上,两人的右手边都有一叠牌。而这个牌的玩法就是用战斗牌进行攻击,术式牌辅助。每张战斗牌都会标有其攻击力和防备力,如果设定每个人有二十颗星(hp),谁的星先消失,谁就是失败者。
陈小七抽到的牌攻击力和防备了都有十颗星,只要献祭掉自己场上的所有战斗牌,就可以打出。同时还会把对方的战斗牌放回到其手牌中,这样敌方场上没有了战斗牌,就无法防备自己的攻击。
“我的回合,召唤‘绝地的树龙之王’,哈哈哈,米特尔,终于到我赢一把了。”陈小七激动得跳了起来,一只脚踏在自己刚刚坐的凳子上。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差喊出一句“我飞龙骑脸,怎么输”的经典台词。
米特尔面无表情,默默翻开了一张盖在场上的术式牌。陈小七打出的那张牌的效果并没有作用到术式牌上,因此,他还是笑得太早了。
“发动术式牌-‘黄金的反击之风’,当自己场上没有战斗牌时,破坏对方发动攻击的战斗牌,并消除对方五颗星。”随着米特尔的解说,本就残血得只剩下三颗星的陈小七败下阵来。
“靠,输了一早上了。怎么每次你都有神抽?”陈小七叫苦连天。
米特尔叠好牌,说:“可能是你运气不好。”
“哟,你们终于打完了?”滕蛇突然从柜台那里伸出头来,此时的他还穿着一套睡衣。
“老板,你昨晚不会直接在柜台下面打地铺吧?”陈小七无语的问道。
滕蛇掀开杯子,坐上靠椅,提起水壶就喝,然后说:“这块地方干干净净,又宽敞,铺条毛毯,拿张杯子就睡这了,舒舒服服。而且昨晚吃得太撑,饱足思睡欲,就懒得回自己房间了。”滕蛇觉得喝够了,又将水壶放了回去,接着说,“对了,既然你们那么闲。不如去解决一件委托吧。”
“哈,什么委托?有奖金吗?”陈小七问,然后接着说,“奇异的事件我可不干。”
滕蛇的杂货铺其实还是一间委托所,他们解决委托者的问题,然后来获得相对的报酬。有时候会是一些很寻常的事,比如谁家楼顶塌了,找他们,能修。谁家孩子不见了,找他们,能解决。在这些琐事之外,也会有一些奇异的事件,而这种委托涉及的便是神秘的领域。一些人不想找术士部门解决,毕竟会留下档案。如果是一些私人的糗事或者自己搞出来的坏事,那就不好。亦或者是一些暗地里的事,如发现了一个宝藏之地,自己没本事去寻宝,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只能出钱拜托这类委托所。
在道上,这些专门解决奇异事件的被称为“猎行者”。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猎行者”也渐渐变味了。只要你给的报酬足够,他们甚至可以去做恶。
滕蛇并不是一位“猎行者”,他没有进行所谓的“入行”洗礼,也不和其他“猎行者”联系。他接这些委托,这是单纯的为了报酬去解决一些问题。因为一己私欲而要滥杀的事,他不接。伤害无辜之人的事,他不接。
“是这样的,客户说他老家那边最近有点邪门,想让我去看看。那个客户是我偶然认识的富三代,给的报酬那叫一个丰富。”滕蛇缓缓道来。
“都说邪门的事我不去咯,我去那不是送吗?”陈小七当场反对,要是捉条野狗,补个屋顶那还没啥。扯上和神秘相关的,绝对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去,平时这些事情不是你去干的吗?”陈小七问。
“又没叫你一个人去,”滕蛇看向米特尔,扯了扯嗓子,说:“米特尔啊,叔叔我在你小时候待你不薄吧,就帮叔叔个忙吧,我实在是腾不开时间来。”滕蛇现在也不再喊米特尔的另一个名字——轩了。也许是因为他感觉这孩子其实喜欢用这个米特尔-的名字,那便这么说吧。
信你扯,你平日里懒成那样。还腾不出时间,我看你就是不想跑远。陈小七心想。
“没问题,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具体是什么事。”米特尔很简单的答应了下来。
滕蛇当场高兴的笑了出来,说:“叔小时候没白疼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