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夫妻,再见面却有些尴尬,相对许久无言。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吃了吗?
吃了。
除了回答问题,范诚再无多话,似乎他也意识到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小雅假装不理会,等范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她忽然提出能不能聊聊。范诚显然有抗拒,不过看到小雅坚定的表情,便点了头,随小雅来到书房。
“说吧,想聊什么?”范诚坐下来问道。
“我仔细想过,咱们之间可能出现了问题。”
小雅开诚布公,把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可能我是有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导致了我们之间出现了裂缝。
既然你说不想离婚,那么我想尽量弥补这个裂缝,只要咱们都付出一点努力,这个问题可能不难解决。你愿意吗?咱们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只是我不知道你想怎么解决。”
范诚话音刚落,小雅已经脱掉了外套,露出暗藏的春光。
范诚傻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想过小雅要惩罚自己,想过各种方式的惩罚,精神上的经济上的,他甚至做好了面对和承受的思想准备,可就是没想到小雅会这样做。
接下来的事情由不得他做主,小雅主动走来,并伸出了手,他只有咽了口唾沫,递过自己的手。
这是一次非同以往的爱事,爱已经不在最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证明有爱。
小雅比以往都更努力更主动,范诚也更卖力,直至汗流浃背腰膝酸痛,直至小雅的双颊终于泛起久违的红潮,满足地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事必,范诚的脑和身体一样疲累空虚,小雅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紧地抱住范诚的大腿,心中回味着,爱还是需要实际行动来证明,做爱做爱,越做越爱,太久不做可能就忘记了爱。
“好吗?”小雅拨弄着范诚的大腿问道。
“好。”范诚忙不迭地回答。
“多好?”
“第九重。”
这是小雅和范诚用来衡量每次爱事上头程度的标准,就跟武侠世界中一样,第九重是最高境界。
得到这个答案后,小雅稍感欣慰,看来努力还是没有白费。
虽然范诚说喜欢她穿情趣内衣,可小雅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好看是好看,可那巴掌大的布料和花边下面,还是一样的老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体温,甚至连呻吟的声音也是一成不变。
“哼,要是换一个人,就算不用穿成这样,也能让你激动兴奋吧。”小雅酸溜溜地说。
“你想什么呢,我可从没想过要换一个人。”范诚对小雅的反应很敏感。
“拉倒吧,你们男人最喜欢幻想意淫,怎么可能没想过换一个人,别唬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小雅放开抱住的大腿,转过背去。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咱们能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题吗?”范诚小心翼翼。
小雅不说话,却哭了起来。
跟这个男人相处的太久,她何尝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却偏偏想要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可他真的说了出来,自己却又要拆穿,到底是要闹哪样。
望着老婆微微抽泣,范诚叹了口气,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预料。
白天工作,晚上还要交公粮,他已经很累很累了,刚才应付老婆的索取,几乎消耗了全部体力,明天还要早起,单位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念及此,范诚掐了烟,和以往一样搂着老婆,开始入睡。
没多久,卧室里就响起了规律的呼噜声,小雅却迟迟不能入睡,反而头脑清明思绪万千。
今晚终归是个好的开始,小雅喜欢这种感觉,不论心在不在,先抓住人也好。
一夜好眠,第二天范诚刚刚出门,小雅被关门声惊醒。
虽说是周末,不用工作,但昨天送去医院的那位重伤职工还需要去探望,职工家属也需要安抚,另外还有医院开销的情况要问问,这些事情不会劳动工会主席,自然由范诚这样的后辈来完成。
小雅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身子,下床来洗漱。
镜中的女人面带桃红荣光满面,小雅都被自己的好气色给吸引,鲜花有了雨露的浇灌,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想起昨晚范诚回家时隐隐的黑眼圈,还有疲惫的哈欠,小雅有点内疚,不过这点内疚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谁让他错来着,付出这一点点体力根本算不得什么。
身上的情趣内衣还未脱去,在郎朗白日下显得有点不合时宜,肚腩上的一圈肉肉和肚皮上的妊娠纹格外显眼。
妊娠纹是当年怀着欣欣的时候,羊水太多被撑出来的,小雅害怕对孩子不好,什么精油按摩油都不敢用。
现在肚皮上皱皱的一圈,再加上恐怖的破腹产刀疤,这辈子再没勇气穿比基尼了。
皮肤没法再回去,不过身材还是有希望的,小雅决定去健身房活动活动。
正好前不久有范诚的同事送了两张试用券,本来不记得塞到哪里去了,被贼给翻了出来,再不用就要过期了。
下午,小雅扎着马尾,穿着范诚的大T恤来到健身房。
大T恤下是牛仔超短热裤,正好秀出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男客人的注意。
这令小雅微微得意,无意中经过落地镜的时候扫了自己一眼,不细看的话,说自己二十多岁也有人信。
把东西放好没多久,瑜伽教练就来了,那是位高挑苗条的美女,身材匀称笑容温婉,细看年纪却不轻了,至少四十岁,举手投足之间有种独特的韵味和活力。
做运动时,小雅羡慕地望着教练,自己还缺那种心平气和与自信。
瑜伽真是个好东西,舒筋活络增加柔韧性,还能训练呼吸吐纳与内心的宁静。
冥想时,小雅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对待范诚的问题上,太够自信。
为什么要害怕失去他呢,是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是共同走过的甘苦,还是把他视为潜力股多年,尚未增值就要斩仓的恐惧呢?
答案还没想出来,冥想时间已经到了,小雅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就在身边坐着个迟到的女人,正忙不迭地在铺瑜伽垫。
真是冤家路窄,那女人正是黄恬,穿一件明黄色的背心,挑衅地凑到小雅眼前。
看见她小雅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怎么个意思?
小雅压住火气一琢磨,贱人好大的胆子,再一琢磨,不对呀,哪有小三主动撞枪口的,上次都打过她了,还敢这样,莫不是想示威,告诉我她不怕我?
小雅的眼睛钉在黄恬身上了,她似乎也感觉到这灼热的注视,偏过头来,像是之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微微一笑,然后就跟着教练开始做动作。
这可不得了,她怎么能比我还淡定?昨天范诚跟她说了些什么?小雅狐疑顿生。
现在差就差在不知道范诚到底是怎么想的,小雅决定回去后再问问他,到底要不要离婚,不过在得到答案之前,输人也不能输阵。
小雅收回目光,做淡定状,继续跟着教练的动作,忍着肌肉的酸麻韧带的疼痛,努力去做各种动作。
劈腿,下腰,各种折叠扭曲身体,黄恬做得到的动作,她一定要做得更好,黄恬做不到的动作,她同样能够做到。
不多时,小雅的额头上冒出豆大汗珠,不过在黄恬面前,她却略胜一筹,结束时得到了教练的表扬。
第一次就能做得这么好,教练鼓励在场的所有学员都要向小雅学习。望着黄恬自愧不如的表情,小雅得意地昂起头。
回家时,范诚已经先她一步到家了。
望着门厅里的鞋,小雅舒了口气,至少他人还是在家。
“给个准信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离不离?”小雅跟平时一样吃着饭,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
“从我跟你结婚,就没想过离婚。”范诚头也没抬。
“你跟那个谁是打算怎么样。”小雅干脆把跟黄恬在健身房狭路相逢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事人来叙述,自然不会那么平淡,有几分加油添醋,把黄恬的表现夸张了一点,“你说,她要是没你撑腰,怎么敢这样对我。”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她不是小三,除了聊天,什么也没做过。”范诚终于抬起了头,无奈地望着小雅:“我从没想过她会取代你,也没想过要其他人做我老婆。”
“那她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猖狂不是你在后边支持?如果不是,凭什么她这么大胆。小雅越说越气,都说只要没被抓奸在床,狗男女是绝不会承认有奸情的。
“正因为我们之间真没什么,所以她才不怕吧。”范诚望着有些陌生的老婆。
这答案对于一位忐忑不安,不再自信的家庭妇女来说,显然不够说服力。
接下来的几天,小雅对范诚严加看管,只要范诚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心发毛,人也被勾了魂似的,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担心范诚一旦出门就开始跟黄恬打电话发短信。
甚至有一个早晨,范诚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
范诚是开车走的,她就打着车往后跟,期间等红灯,她看到范诚打了个电话,顿时炸毛了。等到范诚到单位,她立马冲到前边,黑口黑面地要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