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青漓君过两日便彻底的能醒,在离亲王的坐镇之下宁王与程猛二人倒是安分了许多。
萧阙这两日也没再在外面奔波应酬,常在别馆中。
这两日傅云书见着萧阙的脸色不太好,而若尘子这几日也没有去离宫中了,离宫的青漓君让柳青宴照看这,一直是在别馆的小炼药房中鼓捣这丹药,傅云书跟在若尘子身后帮忙,见着若尘子配置的药材多用曼陀罗、赤蛇丹之类的剧毒药材,这其中的一味便就是剧毒,更何况将这些剧毒都练在一起,她敏锐的问道:“师傅,公子是不是这几日浮生一梦要复发?”
若尘子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浮生一梦是天下剧毒,我试一试以毒攻毒的方法,看能不能用这些药代替逍遥散缓解毒发时的痛苦。”
只是缓解,并非是彻底的解毒,傅云书的眼神中不由得有几分的黯然。不由得想到当初初见萧阙的时候,正好是逍遥散复发的时候,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却不能永寿,又要用这样屈辱的法子苟且偷生,傅云书心中真的很心疼……
“师傅,当年公子是如何的中了一梦浮生的?”这是傅云书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了,她不敢去问萧阙,曾经问过柳青宴,柳青宴虽然与萧阙是故交,但是却也不太清楚这个问题。
而当年萧阙中了一梦浮生之后被若尘子所救,那么若尘子可能是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的吧……
若尘子被傅云书一问,配置丹药的手顿了顿,眼神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到:“都是上一辈人造的孽,却没想到都承受在他的身上了……”
“上一辈人?师傅认识萧阙的父母吗?”傅云书听着若尘子语焉不详的话,好奇的看着若尘子不解的问道。
若尘子见着傅云书问话,惊觉自己失言,颇有些严厉的看着傅云书一眼说道:“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多问了,也不要在萧阙面前提及。”
素来若尘子对傅云书都是十分和颜悦色的,很少这么色厉内茬的跟傅云书说话,傅云书连忙的点头说着知道的同时,对于若尘子所避讳的东西越是好奇……
若尘子似乎是无意与傅云书说太多关于萧阙中毒之事,越是这样,傅云书心中越是好奇,却又只能抑制着心中的好奇。
这两日萧阙一直在房中不肯见别人,想来是怕逍遥散发作时别人会见到他这般难堪的模样,傅云书将若尘子嘱咐熬好的药端给了萧阙,守在门口的却是无痕。
平日里在外面伺候的都是竹骨,见着竹骨换成了无痕,傅云书有些紧张,莫非萧阙是毒发了,将药碗递给了无痕,颇有些紧张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无痕见着傅云书有些紧张,便对傅云书安抚的笑了笑,说道:“傅姑娘放心,是神医在里面为公子把脉。”
听着是若尘子在里面傅云书才放下心来,将手中的药碗交给了无痕。傅云书知道,若尘子把脉的时候最忌讳的是别人进去打扰,不方便进去,傅云书却又想及时的知道萧阙的病情如何了,便守在外面等着。
无痕见状,问道:“傅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云书摇了摇头,在外面站了没一会儿,正好芸娘寻来了,说是程家派人过来了,萧阙在里面看病,而谢奕之又不在府上,只能是傅云书前去应酬。
这边傅云书方才离开,里面若尘子将萧阙背上的针拔开,用银针去毒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中了一梦浮生的人脉象十分奇特,也就只有若尘子这般的高手方才敢为萧阙施针,一年也才敢用上两次。
拔毒的过程十分的痛苦,这种痛苦这些年萧阙也渐渐的习惯了,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若尘子一面将银针收起来,一面说道:“听青宴说你将雪樱子给云书用了。”
萧阙淡淡的“恩”了一声,若尘子听了之后眉头拧了拧,说道:“这雪樱子我寻了两年才寻到的解毒灵药,快到那个时候了……一时间就算是翻遍神医谷,也难以找到与雪樱子类似的能够压抑毒性的灵药。”
“找不到就用丹药替代。”比起若尘子眼中的担忧,萧阙倒是十分淡然的很。
“毒发时的痛苦会加剧。”若尘子听着萧阙这般淡漠的语气,皱眉说道。
萧阙却不在意,说道:“已经习惯了”
原本若尘子就不是话多的,可是萧阙说话更是气人,若尘子咽了咽,若是一般人他早就动手打人了,可偏偏对萧阙……心存愧疚。
将心中的火气压了压,若尘子换了个话题说道:“今日云书问了我关于浮生一梦的事情。”
听见云书两个字,萧阙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一丝的变化,目光落在了若尘子的身上,若尘子说道:“我并没有告诉云书。”
萧阙又接着面无表情,见状若尘子心中叹了口气,忽然说道:“云书心悦你!”
一席话猛然说出来,萧阙的放在宽大衣袖里面的手微微的动了动,面上接着没任何的表情,就连若尘子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是么。”
若尘子的眼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意思,是早就知道?还是不在意?
所谓的世外高人,多少会有几分古怪的脾气,说话直接做事也不扭捏,见着萧阙脸上表情淡淡,索性的也不跟萧阙绕弯子,直接的说道:“那你可心悦云书?”
萧阙没想到若尘子问的这般的直接,神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并没有回答若尘子的话,而是说道:“先生已经回到了京城,若是神医有时间的话此次可跟使团一起回京城,与先生一聚。”
能被萧阙尊称为一声先生的,除了顾叡就无别人。若尘子听见萧阙口中两个字的时候,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的矮了下去,没有再跟萧阙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傅云书到了大厅中的时候,程府的下人正在大厅中等着,见着傅云书行礼道:“傅大人。”
去程府的时候正是此人引见的,所以傅云书也认得此人,便笑着说道:“程管家不必多礼,不知程管家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程管家笑着说道:“不知今日傅大人可有时间,我家小姐想请傅大人到听雨楼一聚。”
竟然是程冽相邀,傅云书笑了笑,说道:“程管家言重了,若是程大人相邀邀请我的话,派个下人送来拜帖就行了,何必让程管家多跑一趟呢。”
程管家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小姐已经送了三次请帖,均被门房给回绝了。”
傅云书默了默,方才想起自己吩咐过凡是拜帖不准送进来,这程冽行事倒是真的锲而不舍,见着请帖送不到自己手中 便让程家的管家亲自过来。傅云书心想着,若是自己不去的话,下次程冽自己莫非是要亲自来了。
见着傅云书没说话,程管家笑着紧接着说道:“来之前小姐还吩咐过了,说是此次请傅大人前去所谈论之事与萧公子有关,无论傅大人如何忙,也请傅大人百忙之间抽空前去。”
与萧阙有关?傅云书不清楚程冽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见着程管家这般说,也不好回绝了,便笑着说道:“程大人说笑了,既然程大人亲自派人来请,云书岂有不去之理,请程管家稍等片刻,云书片刻就去。”
这边傅云书换了件外衣方才出门,门房那边又接了个拜帖送到傅云书的院子,芸娘见了之后说道:“小姐吩咐过不接拜帖的。”
门房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拜帖是揽月轩的拜帖,小的们不敢私自处置,所以就送来给小姐。”
芸娘来离国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离国的揽月轩是离国最大的收集珠宝的地方,其势力形同离国的毓尘阁,归属皇室管理,自然不能懈怠。
芸娘皱眉说道:“可是方才程小姐相邀小姐出门去了,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呢。”而萧阙在书房内不见客,一时间府中也没有个能做主的。
这边两人正为难着呢,谢媛宝与长乐二人正好携手走来,问了一会儿芸娘便将事情转告给了长乐,长乐皱眉说道:“揽月轩?我们与揽月轩没有什么交情,为何独独的下帖子给云书?”
说着,拿过了门房手中帖子看了一眼,门房说道:“是琳琅郡主以揽月轩的名义下的帖子。”
琳琅与揽月轩主人的交情不错,之前见着自己下了那么多拜帖到别馆傅云书都没看,便以揽月轩为名义下拜帖到别馆,请傅云书到揽月轩一聚。
听着琳琅郡主二字,谢媛宝皱着眉头说道:“还有完没完。”
那一日听说琳琅给傅云书下拜帖,长乐与谢媛宝心虚的不得了,便叮嘱了门房若是再见到琳琅的拜帖便一概的送到她们院子中去,那琳琅锲而不舍的精神果然令人敬佩,见着自己的名义下拜帖请不到傅云书,便以揽月轩为借口。
“去回琳琅郡主,我们届时一定准时赴约!”长乐将拜帖合上,淡淡的说道,祸是她们闯的,她们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