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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不动手!”
女人极似疯癫,声音尖细,带有着一股子的戾气。
“急什么?你不还没死么?”
此声似鬼魅,喑哑嘶沙。
女人恨声道:“你们是要背信弃义?”
“却也不是,你们死了,对我们并无好处。”
喑哑嘶沙的声音又起:“春风老鬼如此不堪一击,又怎能怪得我们。”
莫飞雨那一剑,并不快,只是在奇,谁能想到,手臂被缚的他,还能单凭手腕之力,扭转乾坤。
春风老鬼也是大意了,死的憋屈。
“定是她的功夫不错,日日笙歌,以至春风老鬼的身子虚脱。”
女人娇怒道:“胡说八道。”
“她方才可说了,她杀人的功夫可是不错。”
“那就得看她杀的,是个什么人了……哈哈。”
“饶是春风老鬼的子孙精华,自然了得,很是不错。”
三个不同的声音,前后闪过,屋顶,门外,房后,又踏踏响起了脚步声。
女人不再与他们争呈口舌,屏气凝神,专注莫飞雨。
与这四鬼的恩怨,杀了莫飞雨之后,她自有法子结算。
眼下,重要的还是要同心协力,一起除掉莫飞雨在先。
片刻的寂静,屋后率先发难,一柄长镰捅破了窗子。
长镰顶上铸有枪头,那枪头透过窗子,就朝莫飞雨后心扎去。
女人的半截鞭子也趁机抽打击出,封堵住了莫飞雨的前路。
屋顶上的那两人更是破顶而入,至上而下,横刀劈向莫飞雨的左膀右臂。
只有门外那人没动,他转动着眼珠,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很是机警。
形势危机,容不得莫飞雨半点考虑。
凭着直觉,莫飞雨右手往背后直削一下,左手迅速的打出两枚蝶尾镖。
剑声啷呛,斩掉了枪头,铁镖嗜血,逼退了使刀的两人。
只有那女人的鞭子呼啸将至。
莫飞雨左脚一挑,长凳翻飞,直砸向女人那一张肮脏的脸。
长凳猛袭过来,女人只得自顾,手臂转动,兜鞭而回,裹住那长凳,砸向东墙。
危机在这一瞬间化解,男女三人都有些吃惊。
随后,又转惊为暗喜。
莫飞雨背后的那杆长镰还在。
那长镰,镰刀在下,镰杆横拖,错开了莫飞雨的身子后,又往前扎出,直等那镰刀伸到莫飞雨身前,猛地一翻,旋即往回猛拉,镰刃割向了莫飞雨有些纤细的腰身。
门外那人还是没动。
“臭老狗,你还不出手?”
却是那使柳叶刀的,吼声出口。
门外老狗载笑载言:“不急,还不是时候。”
那声音喑哑嘶沙的人,却正是他。
镰刃已至,莫飞雨也不挺剑抵挡,在几人欣喜的眼神中,手中的剑往旁地里斜削下去,夹带着风声,碰杆而过。
镰杆断裂了。
镰杆断裂,镰刃没了支撑,当即泄力跌落。
莫飞雨寻了个时机,一脚踢中镰杆一侧,那镰刀,划过一弯斜月,旋转着,冲出房门。
“嘿!找死。”
臭老狗谑浪冷笑,一伸手,抓住了镰刀。
他话说的狠,却只是将镰刀投掷了回去,人依旧是没动。
莫飞雨冷眼瞧他一下,倒是意外。
这臭老狗迟迟不肯出手,莫飞雨要分心防备他的偷袭,对其他人自然不敢痛下杀手,以怕应对不及。
“臭老狗,你再不出手,老子回去就让你做死狗。”
那使柳叶刀的一催再催,没了耐性。
只因莫飞雨的长剑,掠着他的发梢过去,惊的他心有余悸。
刀和剑,鞭与杆,时不时又有几枚铁镖飞出。
那臭老狗当真稳如老狗,依然冷眼旁观。
他道:“他的气息已经不稳,你们再坚持一下。”
气息不稳的人,当然是莫飞雨。
这臭老狗不但人如狗,嗅觉也如狗,当真的是异常灵敏。
莫飞雨道:“你还当真是条老狗。”
臭老狗笑呵呵道:“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莫飞雨道:“只可惜……”
他故作深沉,以求勾引臭老狗上当。
臭老狗却不感兴趣,道:“你若是能交出剑典,老狗我一时高兴,说不定留你个全尸。”
莫飞雨格开那刀,就地一滚,又躲开了皮鞭,这才说道:“只可惜他们看不透你的用意。”
“臭老狗,你想保存体力?”女人鞭子虚空一打,退出战斗,闪出了房间,站到了臭老狗的面前。
她对春风的死,还心存芥蒂,当然万分的小心。
臭老狗道:“我的功夫如何,你自然知晓全部,却为何能在江湖中混的风声水起?那全凭的就是狗这一个字。”
稳如老狗,不求结果,但求安稳。
但求安稳?
刀剑无眼,如何求安?
女人道:“你方才若是出手,他就已经死了。”
莫飞雨戏谑道:“我死了,你们却还活着。”
剑典只有一本,你们要如何来分?
几人心中同时闪过这句话,忽然惊醒。
臭老狗的功夫是不如他们,可若是他们受了伤呢?
利益,从来都是人心里的第一位。
这是莫飞雨一直以来最为坚信的东西,坚定不移。
而且,屡试不爽。
刀停了,杆落了,莫飞雨得了喘息的机会。
臭老狗道:“我臭老狗虽然作恶多端,却从不出卖朋友。”
情之深,切之急,呼天抢地。
可四人又哪里肯信?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谁都不傻。
朋友?
我们把你当朋友,你又拿我们当什么?
苦力?还是傻子?抑或是工具!
破镜难圆,撕纸难粘。
更何况几人之间,本就不是朋友,只是临时结的盟。
四人对视一下,兀自不动。
惹急了臭老狗扬声恶骂,出口成脏(章)。
他骂的难听,四人难以咽下,女人道:“方才是我们先战了几合,你若真有心,便上去斗上两合。”
臭老狗发指眦裂。
两合?
一合不到,他怕是就没了。
他不动,愈发的坚定了四人心中所想。
莫飞雨道:“只可惜,你太过惜命。”
臭老狗怒吼:“竖子不足与谋。”
他的确怕死,此刻只恨功力不够深厚。
女人道:“既然他气息不畅,那咱们五人同时出手,岂不是胜算更大?”
其余三人接连称是。
臭老狗却不敢动。
莫飞雨那双眼,就像利箭,直射他的心房。
女人急了眼:“你到底在想什么?”
臭老狗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