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日。
萧允宁按照南宫信的吩咐五更天便起床洗漱,穿戴整齐。
他被安排与南宫信同乘一辆马车。
南宫信一直板着脸,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睡眼惺忪的萧允宁时不时的偷偷打着哈欠。
南宫信忽然说道:“怎么?没睡饱?”
“没有,没有。”萧允宁连连否认,心中却腹诽着,才睡了三个小时,能睡饱才有鬼。
南宫信睁开双目,凌厉的眼光射向萧允宁,并质问道:“翊儿,近日祖父忙于政务,对你的操练疏忽了,我听卿北久回报,你似乎最近有些懈怠。”
这让萧允宁浑身一震,立马清醒了不少。
“祖父,没有,孙儿还是天天保持着2个时辰的练功,祖父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找人跟孙儿对战测试。”
南宫信挑眉道:“2个时辰怎够?平日我都是让你操练至少4个时辰。”
“你此去北梁,道路艰险异常,祖父早就听说了有人要刺杀你的事,怎可有所懈怠?!”
萧允宁垂下脸,撇着嘴,支支吾吾道:“练了……这不还有卿北久呢嘛……又不是上班打卡……”
再说了,这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那本奇书他又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细细研读了数遍,发现了其中一些更加有趣的东西,甚至是超前的接近于现代科技的设计。
不得不说,他都有些怀疑这鲁班是不是也与他一样是个穿越者,
并且方叔灵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在他细细研读后,发现很多设计图稿的一些重要部位,都有一个标示,而标示与掉出的那张羊皮纸中的图有关联。
这些谜题真是匪夷所思,令人欲罢不能想破解。
“你在说什么胡话?”南宫信拔高音调,能感觉到他言语中恨其不争的怒火。
一语惊醒,萧允宁振作精神,轻咳两声,颔首道:“祖父,孙儿明白,孙儿从明日开始会改过自新,越发勤奋。”
“嗯。”南宫信满意的重新合上双目。
马车内恢复了平静。
萧允宁感觉马车颠簸着行了很长时间的路,却仍未抵达目的地。
于是,他狐疑的问道:“祖父,今日这是带孙儿去哪里?”
“去祖庙。”南宫信简短的回了句。
“哦。”萧允宁了然,也对,他马上要离开昆仑,自从他来到昆仑还未去拜会过南宫家的祖先。
前几年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并为在人前透露,现在既然已经正名,并得到了昆仑王的嘉奖。
国人以孝为先,在这个时代也应是如此,作为南宫家的一员,不去祭奠祖宗一下,确实有失礼教。
南宫信拜的自然也是昆仑国帝王家的祖庙,在都城以北的地方。
这里常年冰雪覆盖,冬日里越发的寒冷刺骨。
下了马车的萧允宁一眼望去,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冰雪,连绵的山峰也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南宫信先行往前走去,
萧允宁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转头来问道:“仇进,你不进去吗?”
仇进没有回答,颔首默认着。
南宫信替仇进回道:“别管阿进,快跟上。”
萧允宁狐疑着转了转眼睛,须臾才转身跟上南宫信的步伐。
他脚下踩的是冰,他惊叹的发现,在一些地方能瞧见冰下被冻住的鱼类,栩栩如生,就好像时间被定格了一般。
一前一后跟着四名侍从,前方的两个侍从给他们铺着草,以免他们滑倒,后方两个则把草收起递给前方。
南宫信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问道:“如何?是否被这里奇异的景色所惊呆了?”
“祖父,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萧允宁确实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他顺利观察着冰层下的东西。
“这里原来是煞海,北境异族的领地,这里有千奇百怪的飞禽走兽,凶猛异常,不过比他们更勇猛的是昆仑国的祖先,他们用非凡的智慧战胜了他们。”
说着话,南宫信的手指向一侧,萧允宁顺着他所指看去,一张嘴,下巴差点脱臼。
在他们脚跟的不远处有一条满身花纹的巨大物体,那身子粗壮无比,他们一路走,这怪物的身子延伸了一路,直到尾巴处,目测身长少说百米不止。
“祖父,这……这是蛇吗?”萧允宁蹲下声,用脚尖点了点那怪物的身体上方。
南宫信缓缓摇头,说道:“这是赤焰巨蟒,传说口中啖火,绞人于瞬间,以孩童为食。”
“那祖父,那个呢?”萧允宁又发现另一方的脚下有一头巨大的猛兽,有点像狮子,却又比狮子更大,而且头上有角。”
南宫信回道:“这是吞麓,能用口中的寒怒之气让整个村庄冻住。”
“那这些都是怎么被封到冰下面去的啊?”萧允宁不解的问道。
南宫信轻笑着用了一句简单的话做解答:“化冰为水,聚水成冰。”
萧允宁心中不禁咋舌:“woc,这大工程啊,怎么能做到瞬间让这些怪物丧失战斗力被封存的?太有才了!”
“欸?等等,一个喷火,一个吐冰。”他脑中有了些线索,“敢情,他昆仑国的祖先是利用了这俩怪物相生相克的特性,搞了一场内斗,渔翁得利了吧。”
当然这个念头他是不会当着南宫信说的,毕竟那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再说了,人南宫信也没说是用武力战胜的,明着就是说用的智慧。
萧允宁不由得感叹,不愧是搞偃甲之术的国家。
萧允宁跟着南宫信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口,
令他没想到的是,昆仑国的祖庙竟然修的如此随便,居然在一个冰封的大山洞里。
可越往里走,越让他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神仙地方,他是要进入鬼吹灯角色了嘛?这完全让他想起了那个昆仑女王的墓穴。
各种巧夺天工的雕刻都是在浑然天成的冰窟里完成的,一个个灵位牌都被嵌进了冰层里,木质不会腐烂,色泽光鲜依旧,字迹清晰,真是天然的大冰箱,防腐千年不成问题的亚子。
冰面上放着三个巨大的红色蒲团。
一名侍从先染了三支香,递给南宫信,紧接着又染了三支香,递给一旁的萧允宁。
南宫信先行跪下,并叩首上香,萧允宁也跟着做。
在他叩下最后一个响头,起身之时,金色的挂件从他的脖子滑落出来。
萧允宁这才想起,他一直想问这个挂件的事情。
这应该是南宫月留给他的信物,可这金色的物件造型非常独特,有点类似一条小鱼,却又有三个小牙齿,外面还围着一个圈。
婴儿时,这东西绑在他手腕上,渐渐长大以后,卿北久给他穿了跟红绳子挂在脖子里。
他一直有问卿北久关于这个挂件的事,可卿北久要么跟他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索性直白的说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拒绝三连。
逃难至昆仑后,他问了罗方秋,并未得到答案。
却一直忘了问南宫信,因为每次一见他不是练功就是练功,时间久了他也就把这茬给抛诸脑后了。
今天坠子在这一刻主动出现在他眼前,恐怕是老天让他来问南宫信。
于是,萧允宁起身后,便取下挂件,递到南宫信眼前,说道:“祖父,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一直觉得这个挂件生的很奇怪,您可曾见过?”
南宫信拿起挂件,细细的琢磨了一番,又递还给萧允宁道:“未曾见过,月儿平日就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这恐怕是你娘做给你的。”
这个答案让萧允宁略感失望,他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可以发掘,他越瞅越觉得这个东西可能是把钥匙,可又不知是可以开哪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