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宁从卿北久处打听到,昆仑国是以禁卫军,常规军,及自卫军。
自卫军即是平日里务农,经商,到战时会即可加入战斗。
零零总总加起来约有30万。
但禁卫军不常用,是特殊情况才会动用,约5万精兵,现下只保护昆仑主城安危。
自卫军要集结需要时间,约要一至两周才能集结完毕,约15万人。
常规军分布昆仑全境,要抽调也需要时间。
然而,北梁方派出的主将为擅打持久战的骁骑大将袁隆。
昆仑国难攻易守,持久战对昆仑国的物资补给很不利。
不过听完这些,萧允宁不仅没有陷入困扰,反而精神抖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从卿北久那出来,萧允宁见着时辰也不早了,便前往罗芳秋处。
卿北久也前往校场与南宫信汇合,在校场得知,北梁军又早早的递来使者请见的书函。
这次的请见书并未被退回去,而是被南宫信捏在了手中。
萧允宁踏入罗方秋寝殿之时,就被告知准备启程。
随行的队伍大多为堡内女眷,凌穆也在其中。
早先萧允宁也曾瞧见凌穆抹着眼泪从卿北久的房内走出,如此看来恐怕是要离别所以真情流露罢了。
南宫信目送着队伍的离开。
队伍没走出多远,萧允宁与罗方秋便找了个众人休息的机会,由小路打着掩护坐上了一辆备用马车。
又以回程取王妃的物品为由,折返路线直奔昆仑圣殿而去。
车越往昆仑圣殿奔驰,罗方秋开始心神不定起来,不断的措着自己的手。
萧允宁瞧出端倪,急急问道:“祖母,您不会是想就此作罢,不带孙儿去面圣了吧?”
“翊儿,祖母觉得这……不妥……”罗方秋陷入犹豫不决中。
萧允宁握住罗方秋的手,一脸肃然的说道:“祖母,您要相信翊儿。”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有人上来盘问。
“车内坐的何人?”
小路回道:“是定王妃及定王孙。”
“可是陛下召唤而来?”
罗方秋掀起布帘,探出半截身子,回道:“并非,请代为禀告陛下,定王妃求见。”
侍卫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侧门内。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又从门内走出,其身后还跟着一名内侍官。
内侍官对着罗方秋俯身行礼道:“回定王妃,陛下正在早朝,请回吧。”
萧允宁躲在罗方秋身后,小声说道:“祖母,不能走,我们等等吧。”
罗方秋拍了拍萧允宁的肩膀,跨出车厢,由小路搀扶着下了车。
“有劳曾内侍,我们可以等。”
曾内侍面露难色的又一俯身回道:“定王妃,请恕老奴直言,陛下不会见您,请早些回去吧。”
“这……”
萧允宁也从车内跳了下来,对着曾内侍一躬身道:“曾内侍,还请给昆仑王陛下递一句话,陛下应该就会见我们。”
曾内侍一怔,问道:“这位便是定王孙殿下?”
罗方秋微微一笑道:“正是,三年前带他来见过陛下。”
“哟,都长那么大了,后生可畏。”曾内侍缓缓点着头。
萧允宁心里嘀咕,我这都火烧眉毛了,谁跟你家长里短啊,赶紧回我能不能带话就完事儿了,阉人就是鸡婆。
他又一拱手复述了一遍。
曾内侍这才正视这个问题,眉梢一挑道:“小殿下不知有何话要老奴带给陛下?”
萧允宁朝曾内侍动了动手指头。
曾内侍朝着萧允宁弯下腰去,贴近萧允宁。
萧允宁在曾内侍的耳畔说了几句,让曾内侍大惊失色,差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下去。
“这……大胆!……简直大逆不道!”曾内侍跌跌撞撞的用食指颤抖的指着萧允宁,舌头都打起结,口齿不清起来。
罗方秋虽不知萧允宁与曾内侍说了什么,见此状况心慌不已,立即与曾内侍解释道:“曾内侍,童言无忌,还请曾内侍不要上心。”
萧允宁却不以为意的在旁勾起嘴角,继续说道:“曾内侍,劝您还是尽快将此话转达给陛下,若是真发生了不堪设想的后果,休怪我没在此警示。”
“这……”曾内侍额间冒出冷汗,哆哆嗦嗦的用袖管擦拭着额头,陷入两难境地。
须臾,他整了整心绪,才回到:“定王妃,小殿下在此稍后,待老奴去回了陛下再说。”
罗方秋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车内。
一返回车内,罗方秋就抓着萧允宁焦急的问道:“翊儿,你方才与曾内侍到底说了什么?!”
萧允宁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我呀,我跟他说,你去告诉陛下,你的昆仑要完了。”
“什么?!”罗方秋惊的差点晕厥过去,“你!你这孩子!”
萧允宁却十分淡定:“祖母,您先别着急,孙儿只有这么说陛下才会见我们,稍后孙儿必然会扭转乾坤的。”
“哎……你这孩子真是性子随了你娘……”罗方秋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此言论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只怕是株了九族都不能消其口出狂言的罪孽。
这回没等多久,曾内侍又重新出现在马车前。
“回定王妃的话,陛下下了早朝,软轿已备妥,请定王妃与小殿下移步祐鹿台。”
定王妃颔首道:“有劳曾内侍引路。”
“谢了,曾内侍。”萧允宁跟着蹦下马车,愉快的说道。
曾内侍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整个脸都扭在一起,只能立即垂下头去,侧身摆手,恭敬道:“定王妃,小殿下请。”
坐着软轿行至祐鹿台的入口,此处为一个玉石牌坊,两侧为松柏密林,中间一条青白玉的道路蜿蜒而上。
女眷可坐软轿入内廷面圣,但至玉石牌坊口,必须下轿步行而上。
祐鹿台坐落于半山腰,可观雪景,有一座温泉瀑布从山间挂下,恰巧用了这一天然景致,坐在其中饮茶走棋,惬意而舒心。
昆仑王平日很喜在此休憩。
曾内侍将罗方秋与萧允宁带入内的时候,昆仑王正在棋桌前独自对弈。
罗方秋先行跪下叩首道:“妾身,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允宁却呆立一旁,也不跟着一起下跪。
罗方秋扯了扯萧允宁的裤腿,示意其赶紧照做,并小声说道:“翊儿,快跪下。”
萧允宁低吟一声“哦。”刚想象征性跪一下。
谁知昆仑王淡淡的说了句:“免礼,上回他不也没跪嘛。”
萧允宁闻言,刚要弯曲的膝盖立马挺直,躬身说道:“侄儿叩见昆仑王陛下,万岁。”
昆仑王手执一子,继续思考着自己的棋盘走势:“免礼。”
萧允宁将罗方秋扶起后,即往前走了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不知早先曾内侍是否将侄儿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那……那是自然的……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曾内侍一谈起这个就晕头转向,脑门发热,只会不断复述这句话。
昆仑王“嗯”了一声,对着曾内侍摆了摆手,视线仍然锁定在面前的棋盘上。
曾内侍接了命令,立刻清了清喉咙,瞪了萧允宁一眼,便躬身退了出去。
昆仑王又沉声说道:“定王妃,你也退下吧。”
“这……”罗方秋顿时后悔将萧允宁带来昆仑圣殿,可为时已晚,只能应了一声,便也退了出去。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肃静下来,窗外阵阵迷雾,并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虽然窗是镂空的,却并不寒冷,反而不断的有热气从外飘进来。
昆仑王并未继续问话,一味的沉浸在棋盘的世界里。
起初萧允宁也只能静静地恭候着。
等待了一会,萧允宁自然而然的走到昆仑王的棋盘旁,蹲坐下来托着下巴研究昆仑王的棋盘。
昆仑王执着黑子刚想落子,却被萧允宁出声打断。
“诶,不对不对,下这里的话,就落入白子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