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你想让姑母为了成全我,对先皇的良苦用心大逆不道?还要将难题推给你的父皇,我们燕泽的皇帝陛下?哈,没那么简单,此事一旦让宫里知道,只会越来越乱,只会让暮府成为笑柄,让得意小人大声狂笑。哼,既然是我大婚,自当由我亲自解决,敢嘲笑算计镇国将军府,他们休想安生,不如扒他们一层皮下来如何?”
“骏!”
“不早了,回了,爷爷此时定在书房等我呢。明日后日,除了朝会,我会乖乖的呆在府中,找我就走大门啊!”一声朗笑,一掌拍打,暮迟骏在南宫逸扬的目光中,越走越远,直到没入黑暗再也寻不见。
大街上仍有行人走动,南宫逸扬便是其是之一,没心情去看空中皎月是否光洁,繁星是否闪亮,更懒得理会哪街哪户漆黑阴沉,大步而行,心中无不中在咒骂着那三个猴崽子,更发了狠心,他逍遥王不愿管事,可不表示不会管事,他兄弟的事,他不但要管,更要回以狠厉颜色。
夜依然漆黑,属于夜的阴暗深沉依然继续着,已不知酒过几循,终于舒畅的人,摇晃着出了“糊涂酿”,亲兄热弟的嘻闹数句,各奔家的方向,继续摇晃而行。
借酒狂言大发的沈育德,正美滋滋的哼着下流曲调朝“糊涂酿”的死巷而去,人有三急,待方便干净了再回府享受美人恩,以解今晚对那位吃不到口的佳人惦念之苦。
“谁,谁?再不给老子出,出来,老子,可,可喊人了!”
突然从“糊涂酿”内墙翻出的身影,吓到了沈育德,不但吓的酒醒七分,更尿湿了裤子。
狠提了把裤子,已然顾不上那湿哒哒的地方,慌忙警惕间,就近弄了个算是合手的半折烧火棍握在手中,一边朝巷外急退,一边朝死巷里威胁着,那架势是想堵在巷口处,将先前闪现的黑影困住,直到他喊来官军,谁让那不长眼的黑影吓得他沈大爷尿湿了裤子呢。
“娘的,爷爷我看你能藏多久,等来了官军,爷爷非要亲手扒了你的皮,把你的肉?”
“对人家这般心狠手毒的,你还真舍得啊?”娇媚甜腻的声音自黑暗之中轻轻飘来,那股子酥劲可比糊涂清酒更让人回味无穷,让人晕头转向。
听的如此声音,沈育德不免瞪大牛眼,痴痴静待着,好甜好美好熟的声音,他不但爱听的要死,更一直惦念于心,会是她?真的会是那妙人?
“这是怎么了?傻了不成,看见人家是不高兴呢?还是高兴的过了头?”
“梅?心菲?你,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你,正是我,心菲啊!”
“哈哈,心菲,你可吓死哥哥我了,我还以为是贼呢。宝贝,我的心肝宝贝,哥可一直在想着你呢,我,等,等等,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手里那是什么?”总算沈育德没被美色迷透,眼前的大家闺秀的确不该出现在如此夜色中,更不该出现于这条死巷中,还有她手里的那个黑布包裹有装有何种名堂。
女人一声含羞娇笑,莲步款款已至沈育德身前,大街上的灯火虽昏暗不清,却无法让女子姿容暗淡,相反,绝容艳姿在这般漆黑的夜中,有了别样的美意,如梦如幻,尤其那身黑衣紧紧包裹下的身姿,神秘莫测。
梅心菲空闲的手不轻不重娇横的捶打着男人胸膛,娇气之语随之而来,“兴你们男人饮酒做乐的,我就不能偷偷跑出来买壶酒喝啊,你也知道的,人家马上就要嫁了,家里不让出门,简直快把我憋疯了,所以,人家就偷跑出来了,谁知道却听到了你那般狠劣的话,你个没良心的,枉我那般对你!”
“别别,千万别生气,哥那不是不知道是你吗,哥想你都快想疯了,心菲,咱们才是真正的有缘啊,要不是你跟那个令人倒胃口的暮迟骏有婚约在先,哥哥一准非你不娶,心菲,我的心肝,让哥亲亲,让哥?”
男人急不可待贴来的嘴脸,被女人瞬间举起的黑布包裹堵在了中间,又是一声娇斥传来。
“要亲也不能在这儿亲啊,你刚才喊的那么大声,保不住有人去叫官军了,跟我来,前面还有条小巷,那里可清静,更不会有人去,到时候,心菲随你!”
“真?真的?”
“不信拉倒。”
“信信,心菲的话,我怎能不信,走走,我们现在就过去,来,这酒哥给你拿!”
“算了吧,你一走三晃的,别摔坏了我的东西,来之不易呢!”
“一壶酒而已,撒了碎了,哥再去给你买个十坛八坛的,只要你喜欢!”
女人开心娇笑,扯了扯男人衣襟,轻盈转身在前引路,早已饥渴今晚终可达成所愿的沈育德兴奋的紧随其后,日日盼,月月盼,终于盼到了品尝仙果的一天,管那果子是真鲜还是假鲜,吃干抹净再说,这般美心思的男人,怎会去看,也根本看不到身前女子此时何种脸色,何种神情。女子娇美的嘴角的确在升腾笑意,却冷的妖艳,冷的透骨。
梅心菲的莲步越来越快,沈育德原来的七分清醒终被肚中泛起的酒劲冲淡,身前倩影开始模糊,开始飘忽不定,而他气喘嘘嘘,双脚如拖着块铅石一般沉重。
“心,菲,慢点,慢点,等等哥!”沈育德大声叫着,已朝身前女人伸出大掌,希望一向善解人意的佳人能来扶他一把。
一声嗤笑,梅心菲转过身,好似身后长着眼睛般,边退边走,口中依然娇语连连,“酒虽是好东西,量大可伤身噢,沈家哥哥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万一喝废了,沈家那不是要断子绝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