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我找人他姓秋叫秋风清,是你们这儿的医生告诉我的。”
姓秋?我走过去看到一位身穿反面衬衫的短胡子男被抢救室的医生拦在门口,我走上前问:“你是傅文?”
他点点头:“是。”
“是我接的电话。”我把傅文带到“小秋总”的病床旁:“他叫秋风清?。”
傅文看到病床上的人猛点头:“对,就是他。”
我指着他的衬衫:“你的衣服穿反了。”
“啊!”他低头看了眼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急。”
我向他解释了秋风清的病情后对他说:“别忘了去大厅那里帮他补挂下号。”
过了一会儿傅文回来找我:“医生,这是刚刚给我的病历本。”
我接过病历本:“他的心脏外伤是怎么导致的?”
傅文说:“五年前在波士顿发生车祸导致的穿透性心脏外伤,当时挺严重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又康复了半年,到现在他的右腿还是有点儿跛现在还在恢复。”
跛?那天走的挺快的啊。
我对他说:“抢救室家属本来是不能进的,这里有医生护士要不你明天在过来?”
傅文犹豫了两秒:“我在外面等他。”
家属的心情我理解在劝他回去也是不可能:“好吧。”
抢救室的门被撞开我叫傅文离开抢救室又开始新一轮的抢救,急诊就是这样会让你忙到连时间都不记得。
早晨我过来看秋风清他还紧闭着双眼。
“这人睫毛真长”我心里不仅羡慕。
记录好他的指标后在看他已经醒了正在看着我。
“醒了。”我说。
他眼睛盯着我的胸牌缓缓念出我的名字:“洛九月。”
“对,我叫洛九月。”
“昨天谢谢你。”
我笑笑:“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们主任过来给你做检查。”
我出来抢救室看到傅文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盹,我轻轻拍拍他:“你好。”
傅文睁开眼睛双眼布满血丝猛地站起来:“怎么了!”
我连忙说:“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已经醒了,一会儿我们就给他转去普通病房。”
傅文舒了口气:“那就好。”
回到科室只有高欣和朱雅俩个人,俩人绷着脸谁也不言语我马上就明白,她们又吵架了。
我安静的走到位置前坐下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我对香水味很敏感没忍住打了喷嚏,抬起头俩人同时望向我,我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鼻敏感。”
“哼”高欣冷冷的说道:“不知道是谁身上的香水味儿,怪不得九月鼻敏感。”
朱雅把笔重重的摔在桌面上:“鼻敏感就去治,亏得还是学医的。”
朱雅的性格向来都是嚣张跋扈自从第一天上学认识她就是这样,不过我了解她的脾气。
我把医生守则打开放在朱雅面前:“咱们医院规定医生在医院绝不允许喷香水,虽然我的鼻敏感不重要,但关系到你的处分还有毕业我认为还是比较重要的。”
“你!”朱雅白了我一眼气冲冲的离开。
高欣见朱雅走了重重的靠上椅背:“气死我了,我好心劝她结果惹了一肚子气,还是你厉害。”
我笑笑:“我比较了解她。”
“不说她了,你昨天收诊的患者怎么样了?”
“刚刚转去普通病房了。”我看眼微信对高欣说:“我去一下肿瘤科。”
坐在对面手心里全是冷汗我盯着刘医生手里的病理报告:“刘医生,病理报告怎么样?”
刘医生紧皱眉头把病理报告递给我:“确诊复发了。”
这对我来说无疑不是晴天霹雳:“怎....怎么,这...这才两年啊。”
“你在肿瘤科实习过,应该知道三阴性乳腺癌术后1~3年是复发的高峰期。”
出来后我把病理报告塞进衣兜抹掉眼角的泪珠,几次深呼吸才抚平自己的情绪,来到楼梯间拨通电话:“妈,在做什么?”
“刚在院子里坐了坐,怎么想妈妈了?”
我低头把窗缝的烟蒂捡起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中午下白班,想吃什么?”
“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买了。”
“好。”
回到急诊,护士萧楠看到我,问:“九月,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怎么。”
萧楠眼里透着激动:“周俊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被我们老家的医院派过来进修了。”
“是吗。”我看了眼她身后表情僵硬的程磊说实话我有些心疼他,我没见过周俊也不了解他,但医院所有人都知道程磊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却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注意过他。
萧楠点头:“是啊,要是他能留在咱们医院就好了。”
“那很好啊。”我心情很乱实在不想说话:“我去忙了有空聊。”
回家之前我先去秋风清的病房他还在休息,傅文站起来:“洛医生,我听小秋总说是你救得他,谢谢你。”
“道谢的话我已经听了两遍了,不过我都收下了。”我对傅文说:“我一会儿下白班,有什么事找程磊医生或者关鑫医生都可以。”
傅文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桌上摆的都是我最喜欢的菜。
我妈从厨房出来:“九九,你回来啦。”
我把包挂在墙上:“妈,你怎么又炒菜啊。”
我妈笑着说:“就是炒两个菜没事儿。”转身走进厨房。
我站在厨房外看到我妈躲在一角扶着橱柜捂着胸口隐忍的背影,我咬住唇没让自己出声抹掉眼泪走进去,挂上勉强的笑脸:“妈,我帮你。”
我妈连忙拿起一旁的碗:“不用就剩下碗没拿了。”
我把碗拿到手里:“老佛爷在餐桌候着,小洛子这就给您拿出去。”
我妈仰起下巴,把手搭在我手腕上:“摆驾。”
“好嘞。”
吃完饭后我妈坐在客厅看电视,刷完碗坐在她旁边。
我妈一边摁遥控器一边说:“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深呼吸后把病理报告拿出来给我妈:“妈,结果出来了。”
看过病理报告后我看到我妈眼里瞬间的绝望,她许久都没说话时间如静止了般。
我妈缓缓的说:“九九,顺其自然吧。”
我张了张嘴我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把头枕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真舒服。”
眼角划过一丝冰凉我偷偷抹掉,但却怎么也止不住。
时间过了仿佛很久,妈妈轻抚我的头发:“九九,我们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