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童心搂在怀里,潘平一边吹着带油的气球,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看的超清战争片。
那整整一篮子的小气球,终究是一个也没用。
童心心跳一直很快,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侥幸,整个人是瘫在潘平怀里的。
“你是不是没发现一个事?”
“嗯?”潘平也在想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你自己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吧。”
童心用了一分钟表示自己差点被掐死的不满,引得潘平一阵尴尬。
“是吗……那可能是……误会,全是误会。”
心里有了个大概,潘平只能打了个哈哈,接着玩自己的气球。
“你是不是没注意自己的纹身没了?”
“嗯?”
那条硬邦邦的龙形本就不大,被各种衣服遮上之后近似于不存在,潘平的确很久没注意了。
“哎?我枪呢?”
童心一脸无奈地扯开了潘平胸口的浴袍:“你是不是傻。”
胸口上,一条狰狞的恶龙形象从自己的胸口开始,跨过了整个肩膀向后背延伸过去。把整件睡袍褪去,潘平让童心看看这条新龙。
自己胸闷的毛病,好像也不那么强烈了。
得到了一个敷衍的“真好看”,二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现在能把火系法术玩得挺顺手的了?”
“嗯,有人教,学得快。”
童心对于宾馆门口的那道火墙也是很自豪的样子,杀死杜兴之后的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似乎也因为法术的提升融化了些许。
“嗯?谁教的?活人吗?”
潘平一愣。
哪来的老师?
这地方不会还有除了自己两个以外的会术法的活人吧。
“嗯,真的科尔教的,而且他真的是个梵蒂冈来的法师。估计是那个冒牌货把他的身份盗用了。”
“科尔他人呢?”
对于外国友人,潘平一向是想和他们深入交流一下的,顺便套点信息出来。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潘平的声调瞬间提了一个八度,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
这次,轮到童心说不出话了。
“就是……我……呃……就是这……就……人是我杀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有些东西,真的一辈子都没脸说出口。
“行吧。”
二人忽然陷入了一种特别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潘平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扭头看着童心熟睡的小脸,潘平先是心里有一个地方暖了一下,过了一会却又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暖,是因为在这种地方二人已经有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从进来市区到杂货店,再到楼上发生的许许多多,跑了这么远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能在自己身边眯一会儿,挺好。
而叹息,则是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悔。
“这蛮神诀……唉……这买卖太亏了。”
潘平想到自己得到的两个功法,感觉亏了一个亿。
“难怪那个初代蛮神教自己蛮神诀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蛮神诀就是一个对于力量的操纵,充其量算是一个蛮族的高级格斗术。妈的,自己还是太嫩了,不能和那帮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比。”
潘平轻轻从包包里取出一条绿箭,闭上眼睛开始分析蛮神诀的所有细节。
顶,就是把身子的力量集中到一点然后向上一使劲把身子送出去。
压和顶差不多,不过是用力的方向相反罢了。
至于凝和碎,一个是靠着对血气的感应与操纵,一个是靠着自己手掌的震动,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至于炼体法门和蛮神枪的使用方法,潘平没有去看。
三代都那么阴,初代还能差吗?
潘平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给童心把被盖上走出门去。
火墙还立在那里,薄薄的一层却蕴含着令潘平离了一尺都依旧胆寒的温度。
自己的身体强度虽然被蛮神枪换了一次蛮血增强了一些,但是这种没有标准的提升始终是不太保险。
试验身体强度,总归是一件必修课。
心里感受着蛮神带自己横渡万里那飞一般的感觉,潘平慢慢闭上眼,随后抬起一只脚:“渡!”
一脚踏下,自己还没飞出去,脚下倒是一个踉跄,好悬摔了一跤。
“淦!”
自己还是主观臆断了,这真的是和高数一样。
一看就会,一学就废。
潘平退后几步,硬着头皮冲向了火墙。
“别!”
童心的尖叫在潘平飞身撞在火墙上的一瞬间响起,随之爆响的是火墙里的一声蛇嘶。
说是爆响可能过于夸张,但潘平的确是被一条忽然炸出来的火蛇喷了一脸轰回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重重地撞在前台上。
“我靠…………你这个……有点疼。”
艰难地被扶起来,潘平捂着胸口一断一断地说道。
“你……到底……学啥了?”
童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其实,所谓法术就是一个个式子,你解出来就会了,然后举一反三就能变换出来别的模样,像这个。”
童心伸出手,一个火焰刀倏然出现在手心中。这一把开山刀模样的火刀在童心手里好像活了一样,在童心一挥之下蓦然伸长打向一道房门。
“啪!”
房门被伸长了的刀刃砍断,飞走的那块木板还冒着火花。
“我学的不好,这是我会的最厉害的了。那些火球火墙什么的就是变了一个形式。我现在只能用火,至于别的可能得用技能书。”
潘平看着童心,嘴角一抽。
“你这叫不好,我那技能都快俩月了还没正经用过呢,咱俩到底谁是学霸?”
内心里闪过万字吐槽,潘平正色道:“我记得老部长说过这个地方有一个祭坛,咱们俩可以去搞点事情。”
说着,潘平把自己身上烧焦的浴袍脱下,换上了正经衣服:“但是首先,咱们得提升一下实力。”
在前台那里搜出了一张地图,惊叹于这年代谁还用纸质地图的同时,潘平的手指落在一个位置。
“就这吧。”
不知道是碧桂园几期,反正这个小区依旧是封闭状态,就连小区门口的铁栅栏都只有几个凹陷,连一根断的铁条都没有。
反倒是围栏上有几十个头骨,什么形状的都有,最常见的还是人形的。
“说道献祭,我就想起来有一个电视剧。”
童心一脸无奈:“你到底看过多少电视剧?在哪都能扯上两句?”
“在初代吸血鬼里,有一个巫师,向巫师先祖献祭一堆吸血鬼和巫师的生命,把一根平淡无奇的骨头给打造成了一个神器,虽然那个骨头是第五季最后的……算了,那都不是重点了,”潘平挥了挥手里的刀。“我感觉我的实力提升也得学习一下这个剧情。”
“说人话,别扯。”
“说白了祭神祭祖的不都是献祭吗,想提升实力就拿命堆呗。”
潘平抱着童心的腰,跳过了围栏。
“嗬,我说怎么这小区这么封闭,感情是被占了。”
潘平背着童心爬上了一栋楼外面的梯子,到了楼顶后俯视着整个小区,二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都是在开阔的地方吃饭,和那时在山里碰见的野炊蛮族不一样的是,这群姑且可以称作为狗头人的东西很有纪律性,简直可以媲美军犬了。
拿着武器的护卫来来回回一丝不苟地巡逻,老的给小的喂奶、喂吃的、喂水,壮实的正在那里架锅煮汤,里边浮沉的几条美女标配的筷子腿就暴露了他们的食谱。
这群狗头人的真正强大之处在于,整个小区里没有一具尸体!就连趴在地上不动的策略在这里都行不通!看他们来来往往跟在自己家一样的架势,这群狗头人在这里生活了好一阵子了。
“我待会献祭的话,给谁呢?”
心里念叨着,潘平把童心放下让她自己下去找一间房子当做自己二人的暂时住处,自己抽出一条绿箭整理着背包里剩余的化学药品。
“狗肉……哪路神仙爱吃狗肉……”
一边扒拉着一个又一个玻璃瓶,潘平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中国本土的神仙到现在一个也没有?所谓的大咖全是什么上帝天使魔鬼的,一个修仙的练武的都没出来。
只拿了一瓶硝基苯,潘平揣两个打火机只身爬下了梯子,把背包留在了楼顶。
这群狗头人小部落之所以纪律性强,就在于他们连巡逻都是两人一组,一个拿骨枪,一个拿骨刀,一点混日子的样子都没有。
有两只狗头人好巧不巧的在潘平爬到了三楼的高度走到了这边。
偷袭,打闷棍,下毒,这些东西已经在潘平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看着不好下手的两个狗头人,纠结的潘平一时间真的挂在了墙上没有动弹。
杀,是一定要杀的,但是怎么才能多快好省地解决他们全部,这是一个比较难的问题。
腾出一只手,潘平把一个打火机投向了对面楼旁边的一个草丛里。
两个狗头人闻声走过去,潘平趁着这时连忙跨了好几阶爬下来。
拿刀的狗头人把半个身子钻进草里看那个声音是从哪来的,拿矛的在后面等着。
潘平摸出刀,蹑手蹑脚地从视觉盲点蹭过去,准备先偷袭这两个一波再说。
在距离拿矛的狗头人三米远的时候,潘平感受到一阵不对,连忙后撤几步。
那边火把映出来的影子一步步向这边走过来。狗头边上还有个枪尖的影子一晃一晃。
“艹!狗鼻子!”
退无可退的潘平只能跃出了围栏,极速远遁。
跑了半个小区,潘平终于在另一边暂且没有巡逻哨兵的地方钻了进来。
“这事闹的,狗的鼻子比眼睛都好使这事我居然给忘了!”
暗骂一声自己愚钝,潘平拿着手里少得可怜的易爆物从闪闪的火光里走进黑暗,让阴影完完全全把自己笼罩。
粗略估计,这个小区里林林总总应该是有七十来个狗头人,这种安营扎寨的架势想要一窝端走可能不太现实。
潘平走进了一个单元门,直接上了五楼的一户窗户碎了的人家里,把那瓶硝基苯一个完美的弧线丢到了小广场上的锅底。
玻璃瓶应声碎裂,一个悦耳的轰鸣也如期而至。
铁锅被掀翻,热油飞满天,烫伤了不少在一边等着吃饭的狗头人,一时间各声色的犬吠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宠物收留所。
成群的巡逻兵从各个方向涌回来聚集到一起,有一个显然年长的老狗站在一个小花坛上举着一根木棍晃来晃去,喊着一口别扭的狗话。
那老狗说完之后底下的众狗纷纷应了一声四散走开,看样子可能是去搜寻入侵者了。
潘平抽出刀,对着老狗的脑袋比划了两下,随后使劲甩了出去。
潘平没有多做停留,没有看结果如何而是直接退了出去。一栋楼的顶层是七楼,此刻潘平一脚三级台阶地向上爬,找到了通向楼顶的小门。
“嗷!”
老狗的肩膀中了这一刀,倒在地上一声惨叫,另一只狗爪子指向了潘平藏身的那栋楼。
“吼!”
一个指令发出,众狗拿着武器纷纷冲向四个单元门,把整个楼围得水泄不通。
爬上了天台的潘平看着在地上有两个侍卫守护的那条老狗,深吸一口气。
“检验身体强度的时候到了!”
后退几步,潘平向前猛冲过去,在一只脚踏到了房檐的一瞬间,潘平整个身子向上一窜!
“顶!”
这一股寸劲不如初代蛮神演练的那么夸张,只上窜了不到一尺,但在七楼的加持之下,也是很高的了。老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狗眼看见了天上的那个小点点向自己这个方向快速下坠过来,一声怪叫想要爬走。
“压!”
虽然内心对于蛮神一脉的文化水平感到非常着急,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格斗术的确是不好把控。这一窜就体现出来了初代蛮神经年累月的功底和自己这种三天之内想上天的浮躁小伙的区别。
一记下压,潘平没有把双臂当成是施力对象,而是将双腿蜷着,整个人抱成一个团一样的姿势下坠,在即将接触到两个护卫狗头人的时候一脚蹬出!
“咔!”
两脚之下两个狗头,碎了。
潘平有些受不了双腿上传来的酥麻感,一个踉跄,正好把住了刚刚爬起来的老狗。
这个老狗似乎并不是力量型的,相反,他似乎是一个法师。
老狗用没受伤的那只爪子隔空指着潘平,口里快速念着晦涩难懂的音节。
短短两秒之间,一串连缀辅音爆破叠在一起的咒语便念完,在老狗爪子向下一压的一刹那,潘平便感觉自己的身子重了好多,宛如自己身上被压了一套枷锁。
之前还有力气扣住老狗的肩膀,现在一个术法下来,潘平彻底一个狗吃屎摔下来。
老狗阴嗖嗖地笑了几声,那声音就好似临死的驴子的哀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老狗哇啦哇啦说了好几句,那边蜂拥而上的众狗三步并作两步全跑回来,用一根绳子把潘平双手反剪到身后捆起来,弄了一个四马攒蹄的造型挂在一对新支起来的棍子上。
奇怪的是,虽然自己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死死的,这些狗头人捆自己的速度依旧很快,把自己抬起来只用了两个人的力量。
拦着一名拿着油桶和火把的狗头人,老狗法师咧开了那张狰狞的狗嘴。
“小杂种,还记得我吗?”
潘平看着这只口吐人言的狗,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你谁?”
老狗显然被这句噎了一下,气得抢过来油桶浇了潘平一身。
这不是汽油,没有那么大的味道。好像是……鲁花花生油?
老狗把空桶一丢,转过身把自己的裤子褪下去。
“啊啊!辣眼睛!”
潘平习惯性地喊了一句,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个与四周众脸懵逼的狗头人格格不入的老狗。
“你给我看清楚!”
潘平顺着狗爪子指的位置看去,一条大腿上有一个方形的伤疤。
“想起来了吗?!”
“没。我没见过你这么丑的狗人。”
一阵热风忽然从狗头人的包围圈外面袭来。
“我见过。”
童心不知何时出现,此时正一手抓着一根由火焰组成的小鞭子,来来回回把一众狗头人抽得嗷嗷乱叫。
“死胖子,把他解下来。不然我把我妹妹找来让你和她叙叙旧!”
童心右手的鞭子化作一把飞刀,直直飞向那条老狗,无论是表情还是口气都有着一股烈火也难以融化的冰冷。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