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吕贝克位于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内,是德国北部著名的旅游城市,被当地人称作“可爱之城”。这座自1158年由萨克森公爵狮子亨利征服并重建的典型中世纪山地城市,一直是北欧著名的港口及商业城市,中世纪欧洲最富有和强大的城市之一,1358年成为汉萨同盟的中心,有着“汉萨女王”的名称。尽管世纪初老城遭到了战争的折磨,但经过修缮在今天看来仍是一座保存良好的古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
圣玛利亚教堂坐落在老城中心,与市政厅比邻而居,几乎是每一个游客来此的第一站。像大多数北部的教堂一样,这也是一座新教教堂,少了炫目繁华,简单质朴又庄严肃穆。
阴天让教堂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望着教堂绿色的尖顶,一个神父打扮的男人慢慢移开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同伴身上。“找遍了,不在吕贝克。”神父对身边的年轻男子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Fu···”“注意语言,阿基洛夫。”年轻人报怨的话还没说完,神父打断并瞪了他一眼。
“想想现在怎么办,我们得到的消息是错的,如果王那边也一无所获的话···”
“等等、等等,既然我们这边没戏了,不如去和老师汇合?老师肯定有办法的,出发前都和你说了这么容易得到的情报肯定是假的,你还不信,要不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我才不会跟你过来?害我错过和老师并肩作战的机会!等等?你刚刚说老师那边一无所获,怎么可能,老师在他跑不了的。Alles in Butter,Alles in Butter,一切顺利,一切顺利。诶?不如我们再去喝两杯,嘿嘿,哦,你不是喜欢逛博物馆?···”
“你的话太多了,阿基洛夫。”神父黑着脸背过身向前走去。
“是去喝酒吗?伊恩!”名为阿基洛夫的青年翘起嘴角跟上前去。
夏天的傍晚格外的清凉,迪特马尔什县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新闻,没人知道县中离海德镇不远的村落里将要发生什么。
村里的居民非常少,没有人注意到村外森林边的那间孤零零的小屋。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但血色又看起来如此的不详。屋里一眼看去就是屋主的老人微微颤抖的用单手撑在桌子上,支撑身体,面对屋内穿着黑色兜帽的入侵者努力站直,眼神凌厉,但随即哈哈大笑。
“哈!不管你是谁,不得不说找到我你也是有些本事的,但你不会从我这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我反正是个将死之人了,也不怕告诉你,不在我这,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你们都不会!”老人中气十足的说道。
兜帽人沉默了两秒钟,慢慢抬起头来,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灰蓝的眼睛。“我尊敬您。有人选择附庸低头,有人选择沉默,有人独善其身选择自保,有人逃避···只有你,独自面对,毫无畏惧。但你也很可悲,千百年的家族因为你的骄傲和傲慢只剩下你自己,其他家族也与你失去联络,而你的固执在今天会造成你本没有必要的死亡,更可悲的是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尸体会在这这里腐烂,而那时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事业,你说我不会得到,但我会证明你错了。”
一阵红光闪过,老人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紧缩的瞳孔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生命的气息,消散了。
嗖!一道无形的气穿破木屋的墙壁像那兜帽人射去,好似一把利剑。但见那人只是轻轻向左侧身,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抓,随即转身快速向飞来的方向一掷。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停顿。这道剑气直射一个站在树下的亚洲男子,男人瞪大了双眼,突然没有反应过来,迅速向左侧移步,但还是被划破到了右臂,鲜血飞溅,与夕阳格外相衬。男人不敢相信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气!
屋内那双灰蓝的眼睛依旧平静,默默看向了那个吃惊的男人。
神父伊恩和阿基洛夫正在火车上赶去与同伴汇合,因为坐在一等座,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个。阿基洛夫正舔着刚刚从餐车买来的冰激淋,对着神父挤眉弄眼。伊恩叹了口气别过头去。突然,神父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我刚刚感觉到王。”伊恩神情严肃的对着正在舔冰激淋的阿里洛夫说道。
“诶?不对吧,还没到地方吧。”说完又舔了一口。
“我可以感知到任何十公里内的特殊能量场。我肯定王刚刚动手了。”
阿基洛夫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随手把冰激淋丢到垃圾桶里,坐直了身子。
“在哪里。”他问道。
“马上就到。”神父对着阿基洛夫认真的表情微微扬起嘴角。
“那我们还等什么,虽说是老师,但我也不想被抢了风头。”
阿基洛夫已经走到了列车连接处的门口,拉开车门,突然而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只听他说出一个走字,已经跳了下去。伊恩叹了口气,也跳下了高速运行的火车。
“伊恩,你说要是你每次都能精准的感觉到所有10公里内的,那你的睡眠质量不是糟透了。哈哈哈哈哈。”
“阿基洛夫,你这个····”
“注意语言,神父!哈哈哈哈哈哈,快走啊,正事要紧。一切顺利,一切顺利。”阿基洛夫摩拳擦掌,搓了搓双手,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兴奋。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黑幕盖上了晚霞,一声惊雷震耳欲聋。
“呼~呼~”亚裔男人疲惫的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支撑身体,他精致的套装上尽是裂口与血迹,虽然他并没有受什么打伤,但他此刻已狼狈不堪。从来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这人什么来头,他试图保持理智与思考,但他深知自己即将体力不支,也想不到暂时撤退的办法。但他没有时间了,那人只站在距他不到十米远的位置,毫发无伤!他想不通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神秘人为什么不杀了他,同时他也庆幸这人并没有对他起杀心,但他现在的处境仍是十分危险。
“轰!”头顶一阵响雷。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送了一口气,他轻哼了一声,心想那两个家伙现在才赶来,但又隐约担心他们是否能胜过眼前这人。
“我知道有人来了。”原本一动不动的带着兜帽的男人突然开口,并慢慢踱步向前。
努力支撑身体的男子原本放下的心突然紧张起来,他在计算自己还能出击几次防御几次,以及,活下来的几率。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王。在你的伙伴来之前我就会离开,你知道你不必这么做的,你可以选择···”
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男人话未说完,迅速向后闪去,动作快的让人不敢相信,躲开了突然而来的攻击。王也迅速张开手掌释放气场抵御雷电,但还是被冲击波带到几米之外。黑幕下,在雷电的印衬下,兜帽人隐藏在那双一闪而过灰蓝的眼睛后,与王有过一刻眼神相接,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中。
雷电的火星点燃了周围的几棵老树。火光中,王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听到身后快步跑来的脚步声,他放松了表情,恢复了一直以来用以示人的严肃模样。他转过身来直视跑到他身边的显得有些焦急的年轻人。
“你还好吗,老师··”
“你差点害死我。”男人有些严厉的说道。
“我,对不起,我的控制还有些问题。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看着老师狼狈的模样,他有些不可置信。老师的能力是顶级的,比他强不止一点。“那是谁,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地方,还有,我们不追吗?”年轻的阿基洛夫有着无数疑问。
“你的话太多了。”伊恩走到他们身边,看了一眼阿基洛夫。“王都不行的话,我们贸然追上去是最不理智和可取的做法,动动脑子,阿基洛夫。你的能力还不纯熟,我不是战斗型,王又受了伤。我感知到那人往南走了。我们需要报告总部,从新部署,没准需要总部加派人手。我们还需要先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和碰巧和我们几乎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的话也太多了。”王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神父。
阿基洛夫偷偷瞥了一眼伊恩,低头偷偷笑了一声。
“你没事吧,老师。”阿基洛夫向王问道。
“嗯。”王没有再同他们两个搭话。转过身向本来的目的地,森里边的木屋走去。身后的两人也跟来。
屋里一片混乱,家具四处倾倒,破碎的瓷器和玻璃到处都是,一个老人的尸体倒在地上。
“看来那人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伊恩对王说道,王并没有回话。
阿基洛夫感到十分挫败与失望,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总部和学院出来执行任务,但将近一个月来一无所获。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自己被委以重任。想想你的家乡,想想死去的人,想想你的理想。”王注意到了青年的失意。“永远不要轻易灰心丧气,过高估量或看低自己。”
“学着点,小子。”伊恩说道。“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被总部看重,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教区···”
“老师,你说那个跑掉的人是在找我们找的东西吗?”阿基洛夫没有给神父说完的机会。“他在我们之前,总部知道这个人吗?”
“我已经给总部发信了,我想···”伊恩说道。
“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基洛夫再次打断神父。神父有些生气的小动作让阿基洛夫心里笑开了花。
“把这间屋子再检查一遍,我们先待在这里,休整一下,跟总部保持联系。”王对另外两人说着,走进了卧室。
这间小屋只有这一间卧室,布置简单,但非常干净。检查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王走向衣柜,打开了柜门,翻过一件又一件死去的屋主的所有物,王找到了他想要的,一套西装。虽然样式老了些,但还不错。在浴室一番清理后,王站在镜子前,擦掉镜上的水雾,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想起了兜帽,那望向他的眸子,和那人的话。他内心波澜涌起,但依旧面无表情。他又想起了他离开家的那天···不能再想了,他告诉自己。用冷水洗了把脸,走进卧室换上了刚刚找到的套装。还挺合身,他嗯了一声。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尽管我认为发现的可能性为零。”王走出卧房,问翻找的满身是汗的两人。“你们先去洗个澡吧。”王有些嫌弃的看着两人。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都快把这破地方翻个底朝天了,哦天!老师你还有空洗澡换衣服!”阿基洛夫抱怨道。
“等等!”伊恩神父突然大声说道,表情严肃起来。“我们有客人了,有一股能量速度很快向这里而来。”
“是那个与老师交手的人吗。”阿基洛夫问道。
“我没法判断,不,应该不是,这个比较快。”
“比较快?”王突然问道。他认为与他交手的那人的身手已经是他遇见过的里非常快的,这个人更快的话。
“他来了。”伊恩有些紧张的说道,“在800米处,西南。”
“炸他,阿基洛夫。”王命令青年。
阿基洛夫搓搓双手,闭起眼睛。雷声响起,闪电在黑夜中群舞。一棵树被劈中了,火迅速烧了起来。
“他应该也是感知型,他向南边跑了。”伊恩快速说道。
“我们也走。动静太大了,警察会来的。”王带着两人夺门而出。阿基洛夫忘向小屋,闪电随即劈中了它,火烧了起来。三人向南边追去,身后的小屋在火花与爆炸中粉身碎骨。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拿着手杖的年轻人在躲避闪电中擦伤,他是个速行者和感知型,但雷电影响了他的速度。他是威廉·格雷,奉家族命令从英国来找一名住在附近的叫齐格菲里德·赫尔曼的老人。他的感知力量尤为强大,他感觉到有一个无比厉害的人来过,现在又有两个实力不凡的人和一名同样拥有感知能力的人,但唯独没有他要找的老人。他感觉老人可能已经不再来,但他无法确定是那一拨人做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和他们照面,绝对不能,他不能让家族陷入可能的危险。他感觉到了独身的那人向南方去了,他是去找托马斯的吗?南边只有那个男孩,不行,我不能让托马斯置身险地,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感觉到身后的三人追来,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不能困在这里,他们越来越近,走位上策。他的速度足够快。
突然,一把无形的剑穿过了他的左肩。“啊!”威廉惨叫一声,黑夜中他看到了三个人影。忍着剧痛,他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向南而去。
“被他跑掉了。”阿基洛夫有些不爽。“我还没有大显身手。”
“你今天的表演够多了。”神父回道。
“看来他是个速行加感知,这样的人真是少见。我击中了他,他已经被我标记了,不管他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他。”王平静的说道。
阿基洛夫崇拜的看着身边的老师。但王毫无波澜的外表下却有个声音。“要变天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