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啰,”顾会计说,“我能掐会算哇。”
姑娘说:“看来王欢欢在这里很出名呀。”
顾会计说:“那是当然哇,她可不是一般人,一哭差点吓死个人,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哇。”
我以为姑娘又会咯咯大笑,可她没有。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有些哀伤地说:“我表姐心里太苦了,怎么劝都没有用。要不是上次在这边发泄出来,现在怕是不在人世了吧。”
顾会计讶然,发出“咝”的一声。转头和梅老相互看了看,又似乎都没有看对方。她端起装有天蓝色鸡尾酒的酒杯,朝那个姑娘语调平静地说:“祝她度尽劫波,一帆风顺。”
姑娘犹豫了片刻,才端起酒杯,勉强笑了笑,说:“大姐,不是我驳你面子,而是她现在就又在渡劫呢。”
顾会计大吃一惊:“又怎么了?”
“还不是感情那点事,”姑娘说,“她又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了呗。”
好多人或扭头或转身,看着她和顾会计谈话。
顾会计正对面的“发髻女”说:“就是那个‘纹身男’吧。”
姑娘说:“什么?”
顾会计笑了笑,右手指了指自己左胳膊的上方,说:“‘纹身’,那个男的。”
姑娘“哦”了一声,笑说:“看来你们都见过了啊。对,有纹身,很吓人。你们还知道多少呀?”
“发髻女”意味深长地浅笑。
顾会计朝她举杯,俏皮地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姑娘抿了口酒,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揩了揩嘴角,说:“哦,那他英雄救美的那档子事应该也听说了吧。他后来又遭报复,受了伤。这不,我表姐王欢欢为了报恩,可不就天天去照顾他嘛,很快她就喜欢上他了呗。她爸妈,也就是我姑父姑妈不是不放心嘛,怕她再次上当受骗,就花钱暗地里调查了那人一下。结果,调查结果一回来,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酒吧里顿时一片阒寂。除了老板仍旧在全神贯注地调制鸡尾酒。其余所有人都朝那个姑娘前倾着身子,一动不动,就像被施了“定住”的法术。
姑娘神秘兮兮地环顾了一下木偶一般的听众,压低声音说:“后来证实,那个男的之前因为偷盗、抢劫一共坐过十二年的牢。整整十二年!”
人群里发出惊呼声。好似那姑娘的话发散冲击波一般,众人的背脊也不约而同往后倾斜。
很多人,尤其是顾会计,都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老板说,再烂的牌,只要运用得当,也有可能反败为胜。
我不信。
老板说,等着瞧。
他话还没凉。
顾会计又来了。
顾会计的“小广播”又开始了播音:“知道吗,王欢欢那丫头,据说得了失心疯。”
“发髻女”说:“又怎么了?”
顾会计说:“拈花湾那边好多人都在疯传。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反正已经住院了。”
我们都盼望王欢欢的表妹能早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