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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酒与酒神

“叮叮……”城中的一间铁匠铺里传出一阵阵清脆的旋律,一个身壮如牛的大汉一边抡着十多斤重的锤子敲着眼前的一块粗铁,一边吆喝着旁边拉风箱的伙计加把火。

梁项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店铺门前,他就在门外看了一眼那铁塔一般的壮汉,胳膊因为那夸张隆起的肌肉竟然跟一般人的大腿有得一拼,两块大大的胸肌要不是长在他身上恐怕会有人认为那是两块花岗岩,那腹部如八块青砖在排列着,一般人赤手空拳根本打不动他。

梁项宇就站在门外,可是这个壮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依旧在专注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嘿嘿……”梁项宇笑了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离开了。想想自己的这位三哥,块头够大,神经也有点大条,但也是个犟脾气,做起事来比谁都专注,根本不会去注意周围的动静,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梁项宇的步伐不快不慢,看似悠闲,但心中也是颇为忐忑,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离开这么久,师父还好吗?

正思索着,梁项宇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两扇院门外,虽然不算宏伟,但其上方的一块牌匾则令得它彰显威武之势,牌匾上就写着三个字——藏锋居。字体苍劲有力,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字体显得比较暗淡,但依旧掩盖不住那雄浑之姿。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一间侧房中,桌子上一只粗短的红色蜡烛摇曳着忽暗忽明的火光,桌前一个瘦小的青年男子,其身材几乎可以说与刚才那个打铁壮汉成反比,瘦小得如猴子一般,看着比较猥琐,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机敏。

“嗯?”此时正在喝酒的瘦小青年,三只手指掐着酒杯,耳朵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眼睛一眯,轻咦一声。

“在我们武馆面前停下了,不是师父,也不是那头蛮牛,更不是那群小兔崽子……”瘦小青年盯着酒杯思索了一会,随即眼眸一亮:“一定是那小子!嘿嘿!”他这一阴笑,那猥琐的气质更加没的说了。

一边笑着,他放下酒杯就从屋后的一扇窗跃了出去,其间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吱……”梁项宇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静静地走在庭院中,看着月光下的青砖乌瓦,心底深处那一段记忆。十多年,十多个春夏秋冬,不知多少个朝阳与夕阳交替着,不知多少次喜怒哀乐,亦不知多少次闻鸡起武……这些一一的被梁项宇从心底挖掘出来,一切竟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再次站在这庭院中,梁项宇心中的思乡之绪如洪涝冲垮了防洪大坝,竟然一发不可收拾,眼中含着泪光,“砰”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厚实的地砖上,用不知含着多少种情绪的声音低吼着:“师父,徒儿回来了!”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瓦上一跃而下,不到两秒钟就闪到了梁项宇身后,短腿一抬,径直朝梁项宇的头部扫去……

梁项宇立马就反应过来,猛的低下头,左手撑在地面,一翻身转跪为蹲,同时右手向下一捞,抓住了对方那用来支撑身体的左脚,紧接着左手抓紧对方的皮带,双手同时用力一甩,那个瘦小的身影直接被抛飞出去。

此人在空中灵敏地一个翻滚,但是就在这时候,突然寒光一闪,一个不明物径直朝梁项宇飞射而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梁项宇似乎早有准备,伸手直接就掐住了那一件不明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圆滑的鹅卵石……

此时对方双腿着地急促后退几步之后,右腿向后一抬顶在身后的柱子上,随即身形一跃而起,双手同时甩出,这一次的鹅卵石竟然是八颗射出,直对梁项宇的不同身体部位,但又前后有别……

梁项宇早已反应过来,他双手小幅度张开,看似柔软,却又有足够的力道,两粒石子击中他的手背立马弹飞出去;紧接着,他双手同时往不同方向一捞,每只手上都抓着两粒石子,随即双手猛的一甩……

“砰!”身前同时发出两声门响,六颗乒乓球大小的鹅卵石散落在梁项宇面前。

“哎呀!臭小子,四年不见,长进不少啊!”这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来,那长着尖嘴猴腮和小眼睛的脸,再衬上这矮小的身躯,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笑,这也正是梁项宇的二师兄——薛定风。

“呃呃!”梁项宇无语得直翻白眼:“二哥你就别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小李飞刀火力全开的话,现在在你面前的恐怕是一只趴着的豪猪了!”

“豪猪倒不是,不过挺像个娘们儿的,一回来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啊?走!喝酒去。我记得咱们哥几个里面你可是酒神啊!”说着,薛定风一手搭在的肩膀上,带着他就往内院走,一个一米四,一个一米七,看见怎么感觉有点……

“二哥,师父呢?”

“师父啊!他老人家在酒舍酿酒呢!”

听闻薛定风这么说,梁项宇也不再多说,因为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就知道,师父在酒舍酿酒的时候是不能去打扰的,因为在那时候,只要思路被稍稍扰乱一点,这美酒的味道就大不相同了。

师父李藏锋制酒有几种,每一种都有不同的酒精浓度,比如花雕酒:28%,36%。红高粱:39%,42%,52%。二锅头:38%,43%,47%,56%,62%,70%。烧刀子:60%,75%,80%。还有祖传的秘制烈酒——七里香,其酒精浓度高达93%,其与一种中草药同命,酒中也含有此成分在内。

相传这种酒第一次酿制出来的时候,这酒的醇香味立马就散布在了方圆七里全部的地域,几乎全城都惊动了。奇怪的是,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种酒香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有人以为是一家有名的酒肆,可惜不是。

不过后来这种酒也被大批生产出售,美酒的醇香不说,就是那味道就让人回味无穷,这虽然是烈酒,但其入口柔润,入喉之后酒气并不是立即冲上脑门,而是让人的喉咙里残留着别样甘甜,最后酒精才会慢慢地麻痹神经,让人心生醉意。

这还不是最受人喜爱的方面,其实真正让人能放开胆子喝的原因,就是这种烈酒根本就不会影响人体健康,反而还跟药酒似的能养生,它不会像别的烈酒一样,喝太过了可能会死亡。曾经有个酒鬼就一口气喝了两坛,结果倒头就睡了七天七夜,要不是还有脉搏,人家还以为他死了呢!最后一醒来,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照样生龙活虎。

可是没过多久就引起了朝廷官府的注意,千方百计要打听美酒的酿制方法,酿酒师为了不让自己惹祸上身,一夜之间全家人销声匿迹。当官府去到他家里的时候,整个护院空荡荡的,只有正堂里的桌案上摆着一坛酒,正是当时名声远扬的美酒七里香。

之后那酿酒大师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特地到深山里酿酒,试着抑制七里香的醇香。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把七里香改研,抑制了香味,后来这酒的香味就只能把鼻子凑近了才能闻到。最后还为此立下规矩,七里香只用自家喝,不得外售。

当时的皇帝想靠最后的一坛七里香,叫来上百个酿酒大师要解出这种酒的酿制方法并且生产出来,结果这些人连酒中的成分都知之不全,更别提将美酒酿制出来了。

梁项宇……不,应该叫梁寒天!他小时候就经常偷喝这个,李藏锋酿的各种酒他都喝过,唯独最喜欢的就属七里香。

说来也奇怪,梁寒天这酒量根本就是天生的。七岁那年,李藏锋因为有事出去了,梁寒天半夜偷偷钻进了酒舍。那是第一次喝酒,这小子下口不知轻重,就感觉七里香很爽口。两壶下肚就感觉不对劲了,浑身发热头脑眩晕的他死撑着爬到屋顶上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鸡鸣时分兄弟几个起床了不见他人,那可要急疯了不可,慌慌张张地把院子搜了个遍,接着又去城街又去后山,就是没想到这臭小子睡在酒舍的屋顶上。还好这家伙醒得快,中午就醒了,那要是睡个三五天,肯定会出事。

那次事后,师兄们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小师弟恐怕是“酒神附体”吧?竟然这么能喝,两壶七里香啊,就连年龄最大的大师兄一次都只能喝大半壶,一壶都喝不玩就睡着了,这小家伙第一次喝酒就干了两壶,可怕的是还能折腾到屋顶上去,不得不服啊!

后来兄弟五个都没打算告诉师父,而李藏锋当然知道七里香少了两壶,不过他只觉得是他们兄弟几个分着喝,这七里香也没什么害处,所以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诫他们不要喝太过了,会误事。

那时李藏锋还不知道自己这半个儿子酒量极大,直到一次酒宴,一个武馆新开张,李藏锋不喜热闹,就让他们五兄弟去了。

半夜看他们回来的样子,李藏锋就猜出了七八成:九岁的梁寒天坐在马车前,左手提着一坛二锅头一面往嘴里灌,右手拿着鞭子拉着马绳抽马屁股。后来车帘一拉,里面躺着四个面红耳赤的小兔崽子,第二天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称他“少年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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