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奚落落忽然不高兴了起来,花惜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道:“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哭丧着脸做什么啊。”
奚落落头埋得更低了,她从来都不知道王爷相公居然受过这么多的苦。一个人的童年怎么可以荒唐成这样子?怪不得当初她嫁到逍遥王府的时候,他会那么对她。
原本以为他与太皇太后只是单纯的祖孙关系不和,没想到这里面竟牵扯着杀母之仇。
以前别的王爷欺负他的时候,她总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隐忍到如厮地步,原来,仇恨一旦高过了天,那么隐忍也就变的没有那么困难了。
她甚至因为王爷相公对想蓉的好而吃醋,如果早知道原来是这样的该有多好。
一个人对已故母亲的思念有多深,她是不知道的,可是若母亲就那样被毒害在自己的眼前,试问,谁的心能够真正的释怀?
将那份难以释怀的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她也是充分的可以理解的。
那种痛怕不是花影说的永远无法忘怀那么简单的。
王爷相公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皱眉头,原以为那只是他的小习惯,现在才知道,即使在梦里,他也会痛,他也会难过。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却从来没有为他分担过什么。
还记得初识时他的背影看起来那样的孤单和冷漠,那时觉得那样的他好有魅力,可现在想来才知道那不是一个人用来增加自己魅力的资本,而是一种苦楚和心底里散发出的痛。
王爷相公,如果我从一开始便告诉你,我是代替六姐嫁给你的,那么你是不是便不会怀疑我是太皇太后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是不是会愿意跟我诉说你心中的苦痛?
那时,是我自己把与你的开始走错了,王爷相公,再见之时,希望你能割舍掉利用想蓉对你母亲的缅怀,我会给你全部的爱,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再将母爱和爱情弄混淆了。
“你别板着脸了行不行啊,如果让阿胥哥哥知道我欺负你,他不会放过我的。”
奚落落抬头:“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王爷相公的?他后来过的快乐吗?”
“我爹是如皇后的师兄,因为这件事皇宫里藏的很严实,所以我们也是到阿胥哥哥十三岁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处境的。
那一年因为他落水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太皇太后便说他成天病怏怏的太晦气,将他送到了逍遥王。也是直到这时候我爹才有了找到他的机会。
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爹便会偷偷的将他带出逍遥王府到我们那里去锻炼一段时间。
后来,我爹娘去世,大师傅因为曾经欠过如皇后的人情,便让我哥下山去帮助阿胥哥哥,慢慢的就走到了今天。”
奚落落吐口气,原来如此。她庆幸王爷相公最终找到了能帮助他的人,也庆幸自己最终也穿越了千年的时空来到了他的身边。
与他接触的那一年,虽然说不上经历过什么风浪,可是却一直是开心的。
以前她没有经历过爱情,不知道爱情是何滋味。可是现在她懂了,原来在爱情的世界里,即使相对默默无语、即使争吵、即使牵挂、即使哭泣也都可以是甜蜜的。
只因为令你安心,令你生气,令你牵肠挂肚,令你伤心的那个人早已住进了你的心里,所以,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你刚刚是哭了吗?”
奚落落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很牛气的道:“谁说我哭了,我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哼。”
绕过花惜,奚落落朝着就在眼前的山顶跑去。
花惜无语摇摇头,骗子,有风倒是真的,可是哪里来的沙啊。
跑到山顶,奚落落气喘吁吁的找块石头坐下。
看着花惜像个没事人似的左看看右转转,奚落落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是吃过盖中盖了吗?一口气爬十层楼那么高都不累。”
花惜白她一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王爷相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花惜看了看她,“报仇,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然后呢?”总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当皇帝的欲望吧。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上次他来过之后,我就不确定了,以前他身上的好多东西我都可以读懂,可是上次他来过后眼中那抹因为要守护什么而产生的那股坚韧和欲望,却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或许是我还没有经历过吧,等我再长大些,我想我会知道答案的。”花惜望向远方,是的,以后他一定会懂得。
奚落落亦是望向远方,要守护什么的坚韧和欲望,到底是什么呢,她都好奇了。等等,她刚才是不是又忽略了一句很重要的话,花惜说,上次他来过后?
“花惜,你...他什么时候来过?”奚落落有些激动的跳起来握着他的肩膀。
花惜看她这样有些不屑,但还是乖乖的回忆了一下,抬眼想了想:“两个多月了。”
奚落落摸着自己的脸颊和手上的镯子,那不是个梦,王爷相公真的来过,亲手为她戴上了这个镯子也亲吻过她的脸颊。
虽然不知道他当时到底说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心里一定是想着她的。
奚落落咬咬唇,想起镯子上那四个大字‘此情不渝’。
王爷相公,你眼神里的那股守护什么的坚韧和欲望中,可否有我?
我想要一直站在你的身后默默的支持你,守护你,不知道你的心跟我的是不是一样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使是皇位、天下,我也愿意站在你的身侧,与你并肩将它拿下。
“王爷相公想做皇帝吗?”
“他?不知道。不过就算是他想做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吧,本来他就该是北襄国的皇帝,而且论资质和能力,殴天祈远远不及阿胥哥哥。”
“资质不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方面面,亲眼所见。”
奚落落无奈一笑,点了点他的脑袋,开玩笑的说:“人小鬼大,小鬼当家。”
听到当家两个字,花惜蹭的将头别过:“别跟我提当家啊,我最讨厌这两个字。”
奚落落笑笑,将目光洒向远方,这么美的天色,终有一天她一定要与王爷相公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