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一直想低调做人,实在不许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但是好像自己实在是低调过头了,毕竟就是以她准世子妃的身份若真在这个家里呼风唤雨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天然实在不想大出风头。
红薇和金薇姐妹相斗,银薇和水姨娘都无辜受伤,绿薇被逼代替金薇出嫁,玉薇心里又觉得内疚难当跑到自己这里来哭诉,只剩下一个蓝薇,也是个被欺负惯了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稍微的放得开。
现在黎氏虽然因为金薇不用嫁给罗旭不定怎么高兴呢,可是看到金薇胳膊上的伤口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红薇,就算红薇不用嫁给罗旭在这个落魄举人,相信黎氏也不会为她挑选一门多好的婚事,如此沉不住气,红薇这次可算是失算了。
黎氏刚被解除了足禁,水姨娘立刻就受了伤,家里还乱成了一团。对,刚才天然还想到红薇失算了,难道说红薇不是失算,而是被人算计了?
想到这里天然还想起了今天早上华露说过的话,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金薇不用嫁了,要从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当中选一个议亲,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若是有人故意放出这种风声企图让她们姐妹起争执,姐妹之间起争执还是因为婚姻大事,她们背后各自的生母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别的且不说,像是黎氏哭哭啼啼拿出往年的情分让甄番改变心意,再是红薇亲自和金薇动了手,这里面难保鲁姨娘没有撺掇,陈姨娘为了玉薇跪了一整夜,绿薇的娘没地位为女儿使不上力,只能伤心的哭泣。
她们这些姐妹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就是自己,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婚事,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但是玉薇、绿薇和蓝薇和自己关系一直很好,自己就会袖手旁观吗?
念及于此,天然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出了一层细细秘密的汗珠,被风一吹直觉得透心凉,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那人究竟是谁?那她为的又是什么?
水姨娘那张总是笑语妍妍的脸猛地出现在天然的心头,难道是她?天然不能肯定,因为她没有证据。但是在这里水姨娘没有儿女,又颇受甄番的喜爱,她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黎氏了,若是黎氏倒了台,成了个被架空的空头太太,她就会独揽府中大权了。
天然这个想法很残酷但是很现实,每一个生存在后院的人都会努力的往上爬,就算明知道只要黎氏不会犯下大错就不会被休,可是与其当一个被拿捏的小妾,或许更多的人会会选择与正室斗一斗,就算休不了她,只要把黎氏架空,她掌了府中的大权,还不是一样呼风唤雨。
水姨娘进府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的在天然的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想起她知道母亲嫁妆里有什么东西,那件珍贵无比的金丝甲,若不是她告诉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得知。还有她曾经明示自己她的长相和生母七八分像的事情,越想天然越觉得有些害怕,她不记得她的外祖母家除了天云晴外还有一个姨妈。
水媚娘到底是谁?她和天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为什么会来甄府?又为什么会告诉自己那些话?她在暗示什么?
天然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刚平静下来的玉薇吓了一跳,玉薇不明白怎么转眼间天然的脸色就变得这么的可怕,玉薇当然不会知道眨眼间天然的脑海中已经过滤过无数的事情,只是有些害怕的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玉薇的声音,天然回过神来,忙露出一个遮掩的笑容,解释道:“没什么,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三妹妹和水姨娘都受了伤,我这忙了一整天还没去看看她们,有些失礼了,我打算现在去看看她们,五妹妹,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不了,我这样子哪里能见人?”玉薇指着自己红肿的双眼站起来说道:“二姐姐,你去忙吧,明天再来找你说话,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回去想画几个时新的花样子给六妹妹绣几样东西,也是我的一片心了。”
“这么做就对了,姐妹相处天长日久,不在这一时。”天然语含深意,玉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告辞而去。
送走了玉薇,天然转身对华浓说道:“研墨、铺纸,我要写封信。”
华浓本想还说笑几句,但是一看到天然如墨黑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把话咽了回去,忙跑进隔壁的小隔间手脚麻利的铺纸磨墨,神态间也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了往常的疯疯癫癫。
天然随后跟着进来,站在桌前,挥笔急书,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晾干了墨迹,把信装入信封中,天然又在封皮上写上大舅亲启,外甥女天然敬拜。
又仔仔细细的用蜡封好信口,这才把心交给华浓,郑重地说道:“让你二哥亲自送去,不许假手别人。”
华浓接过信揣进怀里,郑重地说道:“小姐放心,我二哥办事一向比较谨慎,不会出错的,我这就送出去。”
天然点点头,华浓立刻就去了,正巧在门口碰到了华露回来了,华浓顾不得和她说话只是点点头就急匆匆地走了,华露有些奇怪,这丫头平常嘻嘻哈哈的,这会子怎么这么严肃。
进了门华露看到天然笑道:“您要的布料,丝线都已经买回来了,账房的人听说是要给平南王妃,忠义伯夫人。还有威北侯夫人做衣衫,那管事亲自带着银票和我坐着马车一路进了京城里最好的绸缎庄买的,所以耽误的时间有久了。”
天然闻言点点头,这管事不错,知道眉眼高低的。不过天然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上头,对华露说道:“你去拿一些治外伤的药材,跟我到三小姐和水姨娘那里去一趟。”
华露这时才注意到天然的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又想起刚才在门口碰到的华浓慌慌张张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了,转身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