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坐在穆吟身边的一个大叔磕着瓜子,笑着开口道,“我看姑娘打扮,甚是不凡,难不成是刚下界的仙女吗?”
“仙女不敢当,我确是刚到上幽,对这里的事不大了解!”穆吟礼貌的回应,
“哈哈哈,我看你当的起!”那男子满脸欣赏,并无恶意,“姑娘不知,这白老头啊,其实是宫里的太监,听说还是个管事的呢。”男子主动解释,
“太监?”穆吟惊愕,太监都来说书了,“怪不得对皇宫的事那么清楚呢!”
“是,不过不知怎的,他二十一年前便出宫了,来到这八卦村。逐渐将谈论天下、博古论今、辩世黑白的习俗带到这里。二十几年间,又有不少的太监宫女、文人墨客、说书先生来到这里,逐渐丰富了这里的消息。不论是皇宫内院还是普天诸国,皆能知晓一二。”那人很是和善,说话爽快,似乎经常来这里。
“哦哦!”穆吟若有所思的点头,其实她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家对‘三年前’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坦然听罢,三缄其口?是她错过了什么?”
“哎,那个.......”她停止思绪想问问身边那人,谁料他已经站起来,
“走吧,走吧”“走!”他的小伙伴已经来拉住他,准备离去了。
人群也开始熙攘起来,在穆吟聊天的时候,大家也激烈的讨论了一会儿,现下已是正午,都起身开始往外走了。
穆吟无奈,喝了茶盏里的最后一口茶,也站起身来。这一瞬,被高台上的白老头猛的看到,他往前跑了几步行至高台边缘,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这个蒙面纱的女子,但是穆吟已经转身,淹没在人群里了。
“那眼睛......”白老头心下震惊,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这边,皇宫的演出依然在继续。
“皇上,既然,宫里要进行捐赠,臣妾倒是有一个提议。男子都各忙着差事,为陛下分忧,女子也不能闲着,不如叫宫外的世家小姐、各家千金也都行动起来,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另灾情尽快过去,您看可好?”皇宫这边,怡贵妃再次进言。
“嗯,这男人干些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就做些女人能做的,倒也是为良策了!”皇后抢先肯定。
“好,就依爱妃所言!那你认为,谁来主理宫外的事呢?”皇上不紧不慢,扫视着下面几人的反应,
“父皇.......”宇文安刚要开口,
“陛下,臣妾认为不如就叫清儿来做吧,清儿端庄谦和,身份尊贵,又有言儿替他把关,想来定能做好的!”怡贵妃抢先一步,一边看着柳清清一边打量皇帝的反应。
“父皇,我......”柳清清万万没想到,尽量隐藏的她还是被搬上了台面,还要做此等繁琐之事。
“父皇!”宇文言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拱手说道,“王妃刚进王府,身心疲累,怕是有心无力。再者,王妃深闺多年,对都城世家也并不了解,让她去实在勉强了。依儿臣看,此事不如就交给五嫂吧!”宇文言看了一眼云景瑶,
夫妻二人皱眉,不知道这宇文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五嫂精明能干,又多与世家小姐有所来往,甚是熟络,身份更是尊贵,由她来主理再合适不过。”宇文言言辞恳切,还顺便恭维了一下皇后和云家。
“五弟,你......”宇文安想要插话,反驳一两句,这话虽好,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宇文言并没有给他机会,接着说道,“而且五哥是都城第一大商户曹家的皇族掌事,对各商户捐赠之事一定比儿臣说话有效。且此前,曹老板已经允诺儿臣会捐出黄金千两用于赈灾,想必是五哥授意的。如此说来,怀王府已然主导起募捐一事,那五嫂自然不能推脱了!”宇文言微微一笑,向云景瑶拱了拱手。
“哦?竟有此事?”皇帝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竟有此事?”宇文安也在心底疑问,“是这曹家越过了他,还是根本宇文言就在胡说,但无论如何,这千两黄金是省不下了。还有景瑶,哪里与世家小姐熟络,他什么意思,说我们结党营私吗?”
“是,确有此事!”宇文安心中不忿,但也只能委屈承认。
“既如此,便叫五王妃在宫外募捐,你也招呼些商户,拿出些银子来吧!”皇上身子向后倚去,开始有些发困。
“是,父皇!”宇文安和云景瑶起身领命。
“言儿,钱上的事,凡有不足,就找你五哥吧!”皇上已经微闭上眼睛,微微抬手,声音倦怠。
“谢父皇,谢五哥,五嫂!”宇文言面不改色,淡定回礼。
“好了,也说了好一会儿了,陛下也累了,你们且先各自回府吧!改日咱们一家再聚!”皇后最有眼力价,开始赶人了。
“臣妾告退!”怡贵妃最先站起来,向皇上和皇后行礼。也不管皇上已经睡在靠椅上,径自离去。
“儿臣告退!”“儿媳告退!”四人起身,纷纷行礼。
“先别走,先别走,再到母妃那去坐坐,咱们娘仨还没单独聊聊呢!”怡贵妃疾步追过来,拉住宇文言和柳清清,十分和蔼。
“母妃,不是您自己过来,不让我们特意去请安的嘛!”宇文言毫不客气的吐槽,被母亲拉的不耐烦。
“啧,你这臭小子,本宫还不是怕这德仁宫离我那炩慈宫太远,累着你和清儿嘛!可是现在,你看看,已经快要正午了,索性用了午膳再走吧!”怡贵妃总是挂着和善的笑,让人不自觉的靠近。
“本王不去了,还有事!”宇文言轻甩开怡贵妃的手,径自离去。
“哎,你!”怡贵妃叫他不住,“那,清儿......”又转头询问柳清清的意思。
“那.......儿媳陪母妃用午膳吧!”柳清清实在不想去,但是比起与宇文言同程一辆马车回府,她还是觉得这个比她大不了十岁,满面笑呵呵的婆婆更能接受些。
“好,好!”怡贵妃很高兴,拉着柳清清的手转了方向。
怀王和王妃始终在后面跟着,看着娘几个腻腻歪歪就觉得难受,见怡贵妃换了方向,加快脚步追上了宇文言。
“七弟好心计啊,这几天便听闻你治理水灾募集财物最是困难,如今竟将差事轻松推脱了,当真好手段。”宇文安讥讽的话语凑上耳畔。
“既然困难,臣弟自要想办法,如今有五哥,也就觉得没那么难了!”宇文言站定,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虽然如此,可是千两黄金的事你怎敢随意捏造?”宇文安更加生气。
“五哥手握商业,钱财无数,却对缺钱的弟弟冷眼旁观?这怎么可能呢?臣弟知道哥哥肯定早就给我准备好了,都怪我太忙,没来的急去取呢!”宇文言向宇文安眨了一眼,阴险的笑了。
“你!”宇文安气氛的指上宇文言的鼻子。
“老奴,见过怀王殿下,稷王殿下!”是皇帝随侍的太监总管房烆(heng)。
“怎么,怎么还弄脏了!”宇文安见是房烆,不敢造次,尤其是刚说了要给宇文言钱的事,定是不能当着他的面反驳,于是略微伸了伸手臂,刮了刮宇文言高耸的鼻梁。模样甚是憨态。
“哦,房公公!”宇文言轻笑了一下,转身对房烆拱了拱手。
“房公公!”宇文安也转过身子。
“这兄弟俩感情可真好!是为我北幽之幸啊!”房烆老父亲般欣慰的看着二人,不住的夸赞,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怎么可能?”。两人都配合的尴尬笑着。
“二位殿下,这是出宫吧?陛下未曾用膳就睡着了,老奴去准备些吃的,就先告辞了!”看得出房烆很急,不等二人回复,就小跑着走了。
宇文言转身,未发一言,决然而去。
“宇文言,你今日摆我一道,他日,本王定要还回来!”宇文安盯着宇文言和欧阳诚离去的背影,牙齿都要咬碎了。
稷王府的马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朝城南驶去。因为宇文言想念四福街上满客楼的烧鹅了!
宝马雕车,宇文言轻起一半窗帘,打量着正午并不热闹的街。突然,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从车旁经过,吸引了他的目光,“那眼睛......”宇文言心下思忖,“是那乞丐!”他只有一丝的迟疑,立下断定。
“停车!”宇文言喊住阿诚。
“吁!”一声长哨,大黑骏马四蹄紧收,“怎么了王爷?”阿诚掀开车帘询问。
宇文言不回答,直接弓腰走过,跳下马车,“突然不想吃了,你先回王府吧,本王独自去转转!”宇文言眼睛紧盯那女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瞎话。
“不用属下陪您吗?”阿诚坐在马车上,礼貌性的询问。他知道,王爷既然没让他陪自然就不会再变了。
“不用!”果然是这样,“大黑,走吧,回家吧!”宇文言朝那大黑马说了一句,自己已经转身朝车后的方向走去。
闻得主人命令,不等阿诚施令,已经四蹄生风,小跑起来。
哎,好好的一匹战马,被迫下了战场,偏是个有灵性的,为了跟着主人,自己请了个拉马车的差事,日子倒也悠闲滋润起来。
穆吟感到隐隐不安,身后怎么有人跟着她,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变换路线,可是后面的人还是紧追不舍。穆吟着急了,走得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乱,这里的街道她又不熟悉,竟一路走到了四福街满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