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姑娘,今天我们虽有些误会,但最终也是化干戈为玉帛了,还一起做了这么多事。不如,我们结拜吧,以后就在一处!”阿离最先打破沉默,说出了一件酝酿许久的事。阿离确实精明的像狐狸,今天这顿饭,和手里沉甸甸的银两,让他知道,傍上穆吟和林家兄弟绝无坏处。
“好呀,我们兄弟已经无依无靠,若哥哥姐姐愿意收留,我和小弟定然听话乖巧。”木森先附和起来,“嗯嗯!”小木林眨巴着大眼睛,紧紧攥着手里的肉包子,使劲的点头。
“好!”云楠思索了一会儿,瞟了一眼穆吟,轻声回了一句,侧过头不再看她。
“你呢?”阿离询问阿三。
“俺无所谓,大哥说行我就行!”阿三粗声大气,大手一挥,
“嗯!”穆吟也不能端着了,这五个人性格各异,且嫉恶如仇,好加利用,一定能助她良多。现在能让她混进来,逐渐收复,她自然乐意,这不正是她的心意嘛。
“结拜的时候该说点什么呢?”木林提出关键性问题。
“我来想几句,一会儿你们背下来,等月上中天的时候,我们开始行结拜礼!”竟然是云楠先开了口,似乎他也早有此意一样。
“哎呀,阿三,你说的不对!”云楠拍打了一下阿三,
“南哥,你今天扮老头不是挺像的吗,怎么写字这么丑?”木森无情的吐槽,
“会做戏和写字好有什么关系啊!”云楠嗔怪道,
“大哥,大哥,好了好了,我记下来了。”阿离兴奋的嚷着,
“哥哥,你别写在我手上,我痒!”木林一边搓着自己的手,一边嘟嘴抱怨。
穆吟仰靠在草堆上,看着五个兄弟欢欢笑笑,打打闹闹,时光竟无比静谧安乐,醒来的这么多天,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穆吟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说不出的安然洋溢在脸上。
“满月为证,天地为鉴!”六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中天的一轮圆月,共同起誓,
“我,云楠”
“我,阿离”
“俺,阿三”
“我......”穆吟突然卡住了,
“哎,你这丫头,咋还没想好名字?”阿三最是直接,无情的嫌弃,
“我,丫头”穆吟灵机一动,反正都不是真名,先凑合着吧,
“我,木森”
“我,木林”
“今日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人神诛之”没有香,不能孝敬关老爷,但六人对着明月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尤其是穆吟,格外响亮,她知道自己心并不诚,且目的不纯,连名字都很糊弄,“关二爷,也不知道您现在管不管这边的事,但穆吟还是要说。穆吟感佩您等的情谊,但是这次结拜仓促,且有私心,是为利用,但绝不会伤害他们,有福同享,有难一定尽力护他们周全,请您开恩,礼数不周,来日补上。”穆吟紧闭着眼,心里想着关二爷的神像,虔诚的请罪。
五人已经磕完头,见穆吟依然对着月亮虔诚的参拜,不禁心生感动。
过了好一会儿,穆吟才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几兄弟异样的目光。
“月亮神,今日,我等兄弟在此起誓,自此,我为大哥,阿离为二哥,阿三为三哥,丫头为四妹,木森为五弟,木林为六弟。且以后诸事,我们都愿意听四妹吩咐,唯四妹命是从,带我兄弟脱离苦海,生活安泰。弟子虔诚忠告,望您护佑余生”云楠合十双手,再次祈祷。
“我......”穆吟愣住,确实诧异,不曾想云楠对她这般信任。
“我等愿誓死护丫头周全,跟随左右!”五兄弟齐声拜向月亮神。
“你们这......”穆吟确实有点接受不了,“怎么这个节奏?”她有点把握不住了,她还没想好啊,“不就是利用他们查查身份吗,怎么还要带他们奔小康啊?这是碰瓷来了?就偷了几个包子,打了个架,这群人就誓死了?若说私心,也就阿离有这个心计,别人倒真这般衷心?”穆吟实在无法想象。
“以后我们就叫你丫头,但其实你是我们的四妹,更是我们的老大!”阿离欣喜的看着穆吟,他似乎有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其他人也赞许鼓励的看着她,除了阿三撅着嘴,耸了耸肩,似乎有点无奈。
“云楠,这......”穆吟向云楠求助,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刚才商量好了,也相信你可以!”云楠说的云淡风轻,是真正的相信。
“那好吧,丫头,愧领了!”穆吟扭捏了一会儿,飞速的思考着这帮人的意图,“算了,且行且看吧!”穆吟下定决心,答应了众人。
一番折腾,又互相言语了几句,五人沉沉的睡去,穆吟一夜无眠,只看得满月西斜,晨光微起,才合上了眼。
金砖碧瓦,恢宏楼宇,王宫大殿,皇后德仁宫。
“儿臣携王妃,特来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给母妃请安!”
“清儿给父皇,母后,母妃请安!”
宇文言一身紫色华服,绣赤色蟒文,柳清清着鹅黄云锦长裙着深黄牡丹图锦,像是比着争奇斗艳一般,二人跪在深紫色锦毯之上,向坐在正殿上的三位跪拜行礼,看得人眼花缭乱。
“起来吧!”皇上微微抬手,他今年有六十了,身体已经不大强健,政事也都分给几个儿子,凡事依着他们的意思,也不那么斤斤计较了,倒是平静和蔼许多。
“起来吧,都起来吧!”皇后始终一副慈母模样,说话也最是贴心。
“是!”宇文言回应一声,自己先站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柳清清。
而柳清清是后跪下的,却故意与宇文言相距较远,现下也是由碧萝扶着起来,也不怎么理会宇文言。
从二人的服色穿着,言谈行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一瞧便知私下不睦啊!正殿下另两人坐在椅子上,假模假样的抿了口茶,相互对视一眼,面带讥讽的笑了。
“哦,五哥,五嫂也在,本王失礼了!”宇文言刚刚在座位前站定,一看对面还坐着两个人,敷衍着行了个礼。
“清儿见过五王爷,五王妃!”柳清清也不得不跟着行礼。
“哈哈哈,七弟岂是失礼,本王看是新婚燕尔,不亦乐乎,竟连五哥和兄嫂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宇文安故意开玩笑,
“五哥说笑了!”宇文言言辞清冷,面如冰块,无意纠缠。
“好啦!”皇帝人老易倦,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兄弟都已成家,如今又各领了差事,都能为朕分忧了,怎还像小孩子吵闹!”
宇文言和宇文安都安静了,向皇上拱拱手。
“言儿啊,朕听说,你让你九弟到白水县拦截难民,施粥建帐去了?”皇上眯眯老眼,看向宇文言。
‘回父皇,正是!’宇文言站起身,向皇上回话!
“好啦,坐下吧。此事,你办得不错。白水县大水,上万灾民无家可归,如今,这群灾民涌到京城,终究是要造成混乱的,趁白水县洪水消减,引流到最近的城北祈缘河,灾民控制在县内,分开治理,从长计议,确实为最要紧的法子。朕既命你为皇族亲使,全权处理此事,便放手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皇上满意的看着宇文言,声音沙哑但有力。
“谢父皇!”宇文言又站起来行礼。
“陛下,臣妾听说,国库存量已然不多,大把的银子又花的像流水般。如今言儿和汐儿两地治灾,更是需要钱财的时候。臣妾愚昧,也不懂朝政,只知道能帮帮儿子和丈夫,自是再好不过。所以,在炩慈宫募了一些银两,收拾出一些首饰,捐给国库,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怡贵妃坐在皇帝左侧,几乎与皇后同等高度。
“嗯,甚好!”皇上回过身,拍了拍她的手。
“陛下,既如此,不如就叫本宫招呼各宫姐妹都拾到些金银首饰,布匹绵薄什么的,交给户部,给灾民发了去,为陛下,为子民也都尽一份心!”皇后坐不住了,赶紧顺水推舟。然后狠狠的捥了怡贵妃一眼。
“姐姐真是母仪天下,臣妾到没想那么多,臣妾只知道言儿募捐不容易,想出一把力罢了。姐姐如今可是帮了大忙了!”怡贵妃完全面不改色,恭恭敬敬的回答。
正殿之下的宇文安和云景瑶早就双拳握紧,只觉这娘俩可恨。
宇文言面不改色。柳清清只觉得疲累,这些事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听。
“好,便依皇后所言!”皇上也满意的看了一眼皇后,“即日,你便与怡贵妃一道,督办此事。让各宫嫔妃出财出物,尽力就好!俸禄微薄,用度简陋的可以叫他们做些帐篷,织些衣物,反正一天没事干就知道吵吵闹闹,倒不如做点正事,出份人力!”
“是!”
“是!”皇后和怡贵妃起身领命!
与此同时,穆吟已经换好一身洁白的云纱裙,领口绣了些淡青色的鸾鸟,通身洁白无一累赘。如墨般的长发倾洒下来,直到腰间,最上面的一层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插上一根柳枝做簪子。她来到河边,将凝在脸上几天的污泥洗去,凝脂的肌肤,粉红的唇瓣,空灵幽黑的眼眸,眉如柳叶,鼻若玉葱,回盼流波,妩媚温柔又倔强活泼,竟让穆吟自己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