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哲将背在背上的包袱解开,放在桌子上面。那两个女子一下子围了过来,问道:“公子,你是要弹琴吗?”萧月哲笑一笑,道:“既然来了,不妨就试试吧。”
两人初时见萧月哲身上背着一个白的长包袱,因为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的物事。可是萧月哲一拿出来,只见是一把琴,两人说道:“还没有见过什么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背着一把琴的,看他的样子,琴该弹得很好。不然也不会背着琴了。”
萧月哲没有理会两人的议论,他盘膝做好。在琴上面轻轻辅了一下,那琴立刻发出响声。那声音仿佛从天外而来,悠远绵长。萧月哲叹道:“果然是把好琴啊。”
萧月哲从马啸风那里拿到清影琴之后,一直没有打开过。直到现在才拿出来,他也是第一次用清影琴抚曲子。萧月哲不知道该弹什么,想了想,想到马啸风在百花谷那夜弹得那首曲子,心中当下笃定。
萧月哲按住琴弦,轻轻一拨,那琴音律一动,萧月哲指尖在上面连连拨动,顿时古韵古香的琴声已经飘到了外面。才弹了一下,那个白衫的公子就冲着上面喊道:“哪来的不知趣的人,在这个时候给爷爷弹琴。”
萧月哲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己慢慢的弹着。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深陷在一片葱郁的树林之中,里面鸟鸣阵阵,百花四散。一时间,一股清新的气息从心头涌起。然后,琴声一变,众人仿佛看到一片皎洁的月光,静静的照耀着大地,像是给地面的物事笼了一层轻纱,慢慢的散了进去。
不知不觉之中,所有人都陶醉在萧月哲弹得琴曲之中,一曲弹完了。那些人都还是呆在那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凝固住了。突然,一个茶盏打在地上面,发出震耳的响声,众人才从琴曲中回过神来。
萧月哲抱着琴,走到栏杆边上,看了一眼站在舞台最中间的那个花魁。那个花魁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转过身对身边的老鸨说了几句话,那个老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个老鸨想了很久,才说道:“众位不好意思,商姑娘说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的竞标不算。明日,她会在春秋阁设座款待各位。”说完之后,也不管下面一阵抱怨,那个花魁就走开了。
萧月哲心里面一阵狐疑,心想到:“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老鸨走了进来,让两个姑娘出去。萧月哲大概已经猜到了老鸨的目的,但是他却没有先开口。
那个老鸨说道:“这位公子,商姑娘有请。”萧月哲抱着琴,看看下面,笑了一下,就跟着老鸨往花魁的屋子走去。
萧月哲随着老鸨在春秋阁里转了几圈,然后老鸨指着萧月哲眼前的一个屋子,说道:“就在这里,你自己进去吧。”老鸨说着,就走开了。临走前还用很蔑视的眼神看了萧月哲一眼,萧月哲觉得心里面怪怪的。
萧月哲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十分好听的声音,柔柔的犹如水一般。萧月哲推门进去,看看里面。那花魁坐在窗边,手撑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外面河畔的垂柳。
萧月哲走进去,施了一礼,问道:“不知道花魁姑娘叫在下来所为何事?”那花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萧月哲说道:“你们男人来青楼,不久为的那些事情。”
萧月哲连连摇头,说道:“花魁姑娘看轻在下了,我来青楼不是来寻花问柳的,而是有要事要办。我是来找一位故人的。”那花魁的眼中含着秋波,盈盈如秋水,轻声说道:“你的那首琴曲是谁教的?”
听到花魁问有关琴曲的事情,萧月哲当下有些好奇。他想想,说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不知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花魁一听,心头一颤,她惊声问道:“你师傅是不是马啸风?”
萧月哲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琴艺师承马啸风,知道她必定于马啸风有一段姻缘。他也不再多想,点头称是。那女子一听,眼神一下就变了。她颤着声音问萧月哲,“他现在可好?”
听她的口气,竟然不住的颤声,显得十分的激动。萧月哲说道:“马叔叔很好,他现在已经隐居了。”花魁一听,心中一动。她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月哲如实回答,道:“我叫萧月哲。”花魁一听,脸色顿变,她说道:“你姓萧,你和萧逸可有关系,我最近在洛阳听说,武神萧逸之子已经出现在江湖中,并且一人一剑把武林黑道第一大帮派海砂帮覆灭了。现在已经是武林黑道的盟主,说的可是你。”
听到花魁这么说,萧月哲心头也是一阵吃惊。毕竟风月场中的女子,不应该对武林的局势如此了解。萧月哲看她在听到马啸风的时候,眼神很不一样,里面冒着浓浓的爱意。萧月哲想她和马啸风关系一定是非同一般,他说道:“正是我,我就是武神萧逸之子,萧月哲。”
花魁转过身,眼睛在萧月哲的身上扫了一遍,她说道:“你和他倒真的有几分相似。”萧月哲有些惊讶,问道:“我和家父长得很像吗?”
花魁笑一笑,说道:“很像,不仅是外貌有些相似,就是身上散发的气质都不一样。”萧月哲一听,脸上微微的有些自豪,毕竟被人说成自己像自己父亲,也从侧面肯定了他。
见萧月哲脸上自豪之情散出,花魁也不说话,任由萧月哲在自己的想法中陶醉一会。过了很久,萧月哲才从里面复苏过来,他问道:“姑娘和我父亲认识吗?”
花魁笑一笑,说道:“何止是认识?我可以说是他的红颜知己?”萧月哲一听,更是好奇,他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很多有关我父亲的事情咯,能不能告诉我?”
“不急。”花魁止住萧月哲的话头,说道:“你师傅可有说什么话让你带给我?”萧月哲想想,好像马啸风并没有说,他说道:“马叔叔当时直说要我来春秋阁办事情,并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他只说了这把琴是信物,说我拿出来,自然会有人明白。”
花魁走了过来,说道:“把琴拿给我看看。”萧月哲从肩膀上解下琴,递给花魁。花魁看看琴面,看看琴下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她看到那一行提在琴上面那几句诗的时候,竟然哭了出来。
花魁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当初你把我带走了,我也不回陷在这烟花柳巷里,你让他把琴带来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改变什么不成?”萧月哲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他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委屈之处,不妨和我说,如果我帮得上忙,自然全力以赴。”
花魁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既然你来了,我想也是时候把这些事情该诉你了。你师父让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日后怎么做全看你自己的打算。”
萧月哲对于七湖天府的事情本就不知道多少,如今他一听原来马啸风让自己来春秋阁只是让自己听一段故事,当下也是心生好奇,想来这一段故事定然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或许,那里面有关于自己父亲的线索在里面。
花魁看看窗外,说道:“我叫商清影,是你马叔叔未过门的妻子。”萧月哲一听,顿时有些惊讶,他问道:“你既然是马叔叔的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会在这青楼之中。”
商清影说道:“这个要从十年之前说起了,那个时候你马叔叔还是一介书生,是洛阳本地的的书香门第世家,而我也是这里的大户千金,我们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我们早就私定终生,说好的要一起白头偕老。可是天意弄人,有一天来了一伙强人,他们武功高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他们暗地里勾结南宋朝廷,私吞了了我家的财产不说,还暗中派人将我一家灭门,我在你马叔叔的保护之下得以安身。可是,那个时候,你马叔叔虽然是洛阳大富之家,也顶不过朝廷和那伙强人的胁迫。他无奈之下,把我交给了强人。”
萧月哲听到这里已经是义愤填膺,他说道:“这群人真的是太无法无天的,难道就没有人管得了他们吗?商姑姑,那之后呢?”商清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伙强人将我带到一间小黑屋子,对我施暴。然后又把我卖到了这青楼里面,让我祖上蒙羞。”
萧月哲听罢,银牙直咬。额上青筋暴起,十分生气,他说道:“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商姑姑,告诉我这群人是什么人,我要帮你报仇。”
商清影摇摇头,叹道:“没用的,那伙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凭现在的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萧月哲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就不相信了,还有可以这么无法无天。”
商清影看看萧月哲说道:“带头的人正是七湖天府的博论经苑的的苑主陈楚云。”萧月哲一听,顿时差点石化在哪里,平日里陈楚云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没有想到中间居然会有这么一段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