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哲把这话说的声震如雷,似乎是有意说给在座的人听的。那些人起初以为萧月哲只是向琼鲸帮示威,可是仔细回想一下内容,都不自觉的相互交头接耳,有几个人早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萧月哲说完之后,已经混入到海砂帮的人群之中,谁也没有在意说这话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琼鲸帮的人无缘无故的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自然不愿意再恋战。当下人群中走出一人,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萧月哲看看那人,一看他装扮就是琼鲸帮的人。那些人都分作两边停了下来。那个人走到两派正中,说道:“今日之事,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双方都有死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海砂帮的人看了一眼,想来自己这边不占优势,既然琼鲸帮的人已经站出来,那么他们自然也是顺着台阶下了。海砂帮走出一人拱供手,说道:“既然连罗香主都出来说话了,我们也就卖个面子。告辞了。”
说着,海砂帮的人陆续的离开了这里,萧月哲自然你也是装作一颓丧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等到走到人群之中时,在借机混入到人群之中。
而这一边,琼鲸帮的堂众都是一脸疑惑,问道:“罗香主,是他们先动的手,出言戏谑我们的。我们如何要忍他们?”那个姓罗的香主冷冷笑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我们回去,给海砂帮去准备大礼吧。”
说着,也离开了。琼鲸帮的人也随着他离开了。洛阳上空突然弥漫气一阵黑云,似乎预示着什么重要的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海砂帮的几个人经由萧月哲这么一闹,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当下付过酒钱,就匆匆的离开了客栈。一路上,不断的看见有武林人士往海砂帮的同堂方向走去。几人心中狐疑,不由的加快脚步。
四人赶到海砂帮的总堂之时,不由一惊。海砂帮总堂不断的有洛阳中五帮八门的人进入,几人走到门口,看见那个看守的人,问道:“今个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拜会我们海砂帮?”
那个看守的人很无奈的说道:“也不道怎么了,他们都是吵嚷着要看帮主,说什么帮主已经死了。”几人一听,心头也是一怔,想起刚刚在和琼鲸帮打斗的时候,是隐隐听见有人说海砂帮帮主死了的消息。
那几个人相视一阵,说道:“想是有人想要对我们海砂帮不利,你还是看好门口,不要让那些有心闹事的人趁乱进去。”其中一个说着,死人就急急忙忙的往大厅中干。
到了大厅,才知道刚才那一架确实捅了大娄子。大厅之中已经坐满了洛阳城中来自五帮八门的人,最低级别的也是洛阳地区的香主。这些个香主,连同手底下带着的人,把整个大厅挤得严严实实的。
几人想要走开之时,正碰上从外面往里面走得楚籁,赵致远,廖天佑三人。他们的三人看看厅中的情形,喝住三人,让四人与他们三人一同进去。
四个汉子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被三人带到厅中。几人安排好来客的座位之后,就各自坐了下来。楚籁坐在大厅正中,赵致远坐在楚籁的左侧,廖天佑坐在楚籁的右侧,三人同在一排。堂下,六帮八门的香主,分作两排各自坐好。
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楚籁一振衣袖,站了起来,拱、拱供手,问道:“今日不知何事,你们五帮八门的同道竟然济济一堂。哪位能够站出来给我们说个明白。”
坐在堂下的人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坐在最左边靠赵致远的一个文弱书生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好歹都是香主级别的人物,何时轮到你们三人为我们开会了。喊你们沈帮主出来,我们问几句话便走。”
楚籁一听便知,几日这五帮八门的人前来都是冲着沈鹤玄来的。可是沈鹤玄已死,如何能够站出来,让堂下的六帮八门的人问话。楚籁知道,如果答应了。沈鹤玄已死的消息,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颔首笑道:“几位误会了。我们帮主不慎染了天花,是在不宜接见诸位,所以才命我们三人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众人听到此言,更是一阵骚动。那个刚刚说话的文弱书生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今天是见不到沈帮主咯。?楚籁不知道文弱书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接这话。他点点头,以自己肢体语言代替了回答。
那个文弱书生看看四周,见所有的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其中还有人不时的向他传递眼神,示意让他继续问下去。那个文弱书生一下子胆子大了起来,他朗声问道:“几位可又听说外面的传言?”楚籁几人一直在查沈鹤玄凶手,自然没有出去外面。至于外面的的传言自然不会知道。
赵致远站了起来,拱供手,说道:“我们几人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去。还望陈香主转告一下外面的传言。”那个文弱书生笑笑,说道:“据传言,沈帮主已死。可有此事?”
廖天佑一听,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而一直在前面顶着众人答话的楚籁也一下子脸色煞白。赵致远稍微好一些,但是也是有些紧张。众人一见三人神情,大概都猜得到答案。
可是楚籁却说道:“这不知是那位江湖众人造谣的吧,我们帮主不过是患了天花,所以才没有露脸。你们都认识我们帮主,他武艺高强,身体健壮,怎么可能死掉呢。简直就是笑话。”
楚籁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是在戳穿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谎言,可是他表面上镇静,心中也是泛着嘀咕:”******,不知道是那个畜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个文弱书生见楚籁狡辩着不肯承认,他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把眼光落在坐在廖天佑下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上,似乎是在示意那个妇女站起来说话。
可是那个妇女却把脑袋转,不去理会文弱书生的眼神。文弱书生没有办法只好把眼光投向坐在中年妇女身边的一个带着斗笠的中年汉子。
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咳嗽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承认了。可是,这个消息是你们海砂帮的人自己亲口说的,你们又作何解释?”
“胡说。”廖天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一用力,原本就紧握的拳头的发出咔咔的响声。“周烨磊,这话不可以乱说。我们还海砂帮的堂众一向来老实,你要是敢诬陷他们,我廖天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那个戴着斗笠的周烨磊一双如电的眼睛就落在廖天佑的脸上。周烨磊一点也不害怕,他说道:“是或不是,自有公论。你们海砂帮刚刚和琼鲸帮的堂众,在福来客栈打了起来,是你们海砂帮的弟子自己说出口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我说的是不是。”
廖天佑见周烨磊说的有理有据,一下子也有些罩不住。当下他那双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似乎要把众人吃了一般。众人心中都是一寒,也不敢出声。
要知道,在整个洛阳地盘,在座的五帮八门没有一个帮派能够和海砂帮抗衡的。无论是人力,还是实力,都和海砂帮难以较长短。在场的,出了各帮帮主之外,该是还没有人能够他们三人在武功方面一拼高下的。
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海砂帮稳坐第一的位置,自然不会怕在场的那些个香主。这些五帮八门看似一下子都涌到海砂帮总堂,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可是都是各自为政,谁也不愿意主动站起来和海砂帮闹翻脸。毕竟,要是沈鹤玄没有死,一旦恢复健康,定然会拿今天为难了海砂帮的帮派开刀。
被廖天佑眼神一扫,在座的也没有人和周烨磊一样敢站出来。周烨磊暗暗叫苦,他可没有想到,这五帮八门的人居然如此的不团结。可是廖天佑等人也是不敢做的太过火,毕竟沈鹤玄是真的死了。要是真的把五帮八门的人惹毛了,他们群起而攻之,他们几人可不敢保证能够应付过来。
楚籁当下说道:“既然周兄都这么说了,那么相信周兄也是耳闻目睹了,烦请周兄把那位堂众找出来,我们当面对质如何?”周烨磊一听,心中念叨:“楚籁这个老狐狸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海砂帮在洛阳总堂的堂众不下百人,我如何能够在其中找出来。就算是我找的出来,只怕那个堂众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说的话。那就是毫无对证,一旦海砂帮拿我开刀,我只怕难逃一死。”
想到这个,周烨磊也是心里发虚。他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把目光再次投向坐在赵致远边上的那位文弱书生。那个文弱书生也是心中有些迟疑。可是,眼下情景如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只怕海砂帮会借此机会,把沈鹤玄已死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去,那么要扳倒洛阳第一大帮就变得遥不可及。只要海砂帮不到。洛阳黑道就还是他们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