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叠咸菜,小盘青菜,看上去清汤寡水,没有一点食欲。
卢明之瞪眼,“今天就吃这个?”
慕晚头也不抬,“家里没钱了,只能买这个。”
卢明之狂躁地抓了抓头发,气恼地扭头就走,他从没受过这种委屈,现在居然连片肉都吃不到,他宁愿饿着也不会吃那顿简陋的饭菜。
等他的背影消失后,慕晚将另一个碗端上桌,那是一份蒸的水嫩嫩,黄澄澄的鸡蛋羹,漂着袅袅的香气。
她将鸡蛋羹碾碎后,仔细喂了些给卢月心,就着青菜吃完了饭。
卢明之前脚一出门,慕晚就把孩子绑在背上,也跟着出了门。
既然要跟卢明之离婚,肯定得早做打算,她找到了原主仅剩的两副银耳环,拿去当铺卖掉,准备找一处房子住着。
原主父母的旧思想根深蒂固,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女人绝对不能离婚,离婚就是丢脸的事情,会被唾沫星子骂死,没法存活下去。所以,如果她带着卢月心离开,原主父母是不可能会收留她的。
手里的银元不多,她暂时只能在贫民区租了一间房,街道坑坑洼洼,空气中带着污水的臭味,装饰老旧,房间虽然小了点,可光线很好,那些污垢清理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个月要两块银元,交了钱后慕晚身上就所剩无几了。
夜深,慕晚洗漱后径直去了卢月心的房间,卢明之皱眉问道:“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房睡?”
“月心最近身体不太好,夜里总是哭,我想守着她。”
反正卢明之也从没操心过孩子的事,慕晚说谎说的毫无压力。
果然,对方没有多想,不耐地走了。
卢明之这些天磨破了脚也没能借到钱,大家都清楚他的能力,卢家裁缝铺已经没救了,借他钱不是打水漂吗。
他像一头困兽般情绪越来越暴躁,歇斯底里地砸了不少茶杯,一向光鲜的外表也疏于打理,长满胡茬,眼神阴沉沉的,哪还有半点风度翩翩的模样。
裁缝铺最终还是被抵押出去了,可依然不够赔偿,最终可能还要把家里的宅院给卖出去。
他颓然地跑去酒馆,喝得烂醉如泥,眼眶通红。
歪歪扭扭回了自己的家,卧室空无一人,静得可怕,好像在这痛苦茫然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一股寂寥和恐慌袭上心头,卢明之摇摇头,不,他不会变成可怜虫的,他有妻有女,不会被抛弃的。
卢明之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他只有这个家了,他所有的骄傲,财富,还有爱情统统都失去了。
以后的生活还未可知,幸好还有江晚陪着他,他们是夫妻,荣辱与共,江晚一定会陪着他度过这道难关的。
他身边只有这么两个亲人了,以后还是对他们好一点吧。
卢明之抓着最后这么点安慰,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态,慕晚就已经收拾起准备带走的东西了,这些东西都不多,大抵是一些被单衣物鞋子尿片,还有点零碎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