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墨竟弯下了腰,眼角也淌下泪水。
“香墨小姐,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哎,香墨小姐就是人美心善,有了这个弟弟真是作孽!”
“香墨姐姐,你要是摘下面纱我就不怪你!”
“傻蛋!你闭嘴!香墨小姐的脸岂是你能看的!”
周围的人都纷纷向袁香墨投向欣赏的目光,唯有最开始踩袁少勤手的朝天辫小孩,幽幽地望向袁香墨:“他害死了我姐姐一条命,如今,你上哪去赔我们一条命!”
袁香墨望向那小孩:“抱歉……我们会给你家多分几个商铺,以后,你长大了也可来相府当差,你们的父母年老也将由我们抚养。”
“这小孩,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堂堂相府还会赖账?”
“你家姐姐长得是不错,可惜薄命了点,这都是命,认了吧。”
“可别得了好处还卖乖!人家香墨小姐肯同你说话就是你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那朝天辫小孩,脸上抹着鲜艳的腮红,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可听了周围人的话,他眼中的怒火也越发旺盛。
“那可是人命,是我姐姐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你们凭什么就如此轻描淡写!你们凭什么就为我和我姐姐的人生做决定!”他睁大眼怒吼着,眼睛里滚落下泪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丞相府,我不会去我的杀姐仇人手底下当差!”
“你这小子,真是好不识劝!”
“罢了罢了,竖子不足与谋,和这屁大个小孩讲什么理,他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丞相府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哈哈哈哈哈!”
袁香墨将腰深深弯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死者已逝,愿她安息。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
“不用你来假惺惺!”朝天辫小孩大喊道,“我只要他——以命抵命!”
他食指指向地上不省人事的袁少勤。
袁香墨的眼神冷了下来:“抱歉,这点不行,唯有这点不行。你有亲人,我也有亲人,现在,他是我弟弟。而且,你姐姐并非他所杀,而是自己想不开跳了井。对于这一点,我们深表悲痛,但我弟弟并非杀人凶手。”
“我姐姐……可是,我姐姐就是因为他才死的啊!他玷污了我姐姐,还要我姐姐去做他的通房丫鬟,不然就把这事传播出去,我姐姐,不堪承受,所以才——”
“什么嘛,原来早就搞到一起了。”
“看你这哭天抢地的,原来你姐姐的死根本就是自己所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姐姐这样,就是不孝!你还这样,到街上随意伤人,对香墨小姐出言不逊,你这小孩子,不要太过分了!”
“这是哪家的小孩子啊,还不把他领回去!”
小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不时有扎心的声音冒出来,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柄刀,扎在他的心上。
他——他错了吗?他姐姐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他们的错?
可是——错的不应该是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