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晚上,玉子洛端着新研制好的药进了拦梦轩。
将进了房门便随手将其关好,万俟长庚赤裸着上身趴在床榻上。
玉子洛已经见惯,心中也没了当初的那般波澜。
玉手捏着银针,针针落下,完后玉子洛端着一碗热乎乎地汤碗,启声问道:“王爷,想清楚了吗?”
“没事,我信你。”万俟长庚道。
新药研制,玉子洛虽然有给白鼠喂过,也都没出现什么反应,但白鼠始终不是人,她也没法拿捏得准。
万俟长庚见玉子洛犹豫,直接从她手中拿过碗,将药一饮而尽,随后又将药碗塞回了玉子洛手中。“现在你不用犹豫了。”
玉子洛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玉子洛心中很慌,她怕万俟长庚死了,她怕她担上一个杀人的罪名,她怕她不能活着走出京都城。
最后玉子洛呆滞的将药碗放下,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万俟长庚床前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出事。
玉子洛心想着这样看着万俟长庚,只要万俟长庚有一丁点不对劲,她便立马上前进行急救,起码不能让万俟长庚死掉。
万俟长庚见玉子洛如此,忍不住道:“你不必如此,我死不了的,你说的那味血骨草我找到了,在新开的玉浮记,他们二十七会进行拍卖。”
玉浮记?玉子洛听着心中的第六感告诉她这跟她爹脱不了干系。
“玉浮记?”玉子洛疑问道。
“嗯,听说已经让人送牌子进宫了。”万俟长庚道。
“牌子?”这牌子又是做什么的?
万俟长庚见玉子洛疑惑,遂解释道:“玉浮记的牌子象征着身份,血玉高于白玉,白玉高于翠玉,牌子的不同,坐的位置不同,能拍的物件也不同。”
“原来如此,那王爷可是得了那玉浮记的牌子了?”玉子洛道。
万俟长庚笑道:“明日进宫了再去拿。”
“得,那我也不必为您这个王爷操心了。”玉子洛将银针系数取下道。
“我几时让你为我操过心,倒是你事事让我牵挂。”万俟长庚看着玉子洛道。
“别,我能有什么让您操心的,我在府里吃好喝好的,有时间还能研究研究药材。”玉子洛白了一眼万俟长庚道。
万俟长庚的笑容满满地消失了,靠在枕头上看着玉子洛,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让玉子洛知道,但几番挣扎下,他还是说了。“洛洛,善和让父皇请了玉铭堂的孟琅生入宫唱戏。”
“王爷……”玉子洛原以为她们悄悄的去不会有人发现的,但如今看来他是知道的。
万俟长庚仿佛知道玉子洛在想什么似的,直接道:“我放心不下,所以让人跟着你。”
玉子洛低着头,心中思绪已然被牵动了,眼中微红,道:“不知崔姐姐如何了……”
万俟长庚温声安慰道:“你若不放心,明日遣人将她请来一同吃饭便是了。”
玉子洛不语,半响后道:“不用了,崔姐姐也要陪着老夫人,我明日去相国府看看崔姐姐吧。”
“嗯。”万俟长庚也不多说,玉子洛总有她自己的主意,也全让她自己拿主意罢了。
午夜时万俟长庚全身还是会疼痛,但不如从前那般难忍,如今却是酥痒疼痛,如蝼蚁轻咬,他倒也能忍耐得住。
笠日,玉子洛早早地做了崔盈盈爱吃的栗子高去看望。
进了门玉子洛才发现崔府竟这样的冷清,听王爷说皇上体恤崔家,赏了不少的银钱做补偿,如今崔府却也不是冷冰冰的银疙瘩能暖的。
崔府的人将玉子洛引到了崔盈盈的院子里,玉子洛进门见到崔盈盈时,崔盈盈正斜倚在杨妃榻上独自饮酒,有时又几朵梅花落入酒中,她也只是落寞地笑了笑,仰头便也饮了下去。
“姐姐……”玉子洛见崔盈盈如此便忍不住地轻声唤了一声。
崔盈盈抬眼见玉子洛来了,便笑着道:“你来了。”那一抹笑让崔盈盈看起来更落寞和孤寂了。
说着便要起身去迎玉子洛,却因为酒醉一个踉跄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姐姐!”玉子洛连忙跑上前去扶着崔盈盈起来,只是她力气小,离昕与曼文两人一同帮着扶才能将崔盈盈扶回了杨妃榻上。
崔盈盈的脸上有些擦破皮了,她身旁也没有一个丫头伺候着,玉子洛寻了些热水,用自己的手帕浸了热水仔细地为她擦拭着伤口。
“姐姐……”玉子洛的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泪光,她从没想过往日笑靥如花的她,如今竟会落寞颓废成这样。
崔盈盈仍旧是自顾自地喝酒,眼神恍惚无神,她突然看向了玉子洛,有气无力地道:“洛洛,你知道吗?昨日有人跟我说良儿是张生害的。”说着流下了泪水。
良儿是崔盈盈的侄儿,是被崔夫人掐死的孩子。
张生?玉子洛记得崔盈盈曾提过一次,那是崔盈盈的青梅竹马,是定了亲的夫婿。
崔盈盈有接着道:“那人说张生收买了张嬷。”崔盈盈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说完崔盈盈昏睡了过去,玉子洛将坐在台阶上,看着庭院中飞雪絮絮。突然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今天你们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么?”
离昕和曼文福身道:“奴婢知道。”
她们可从来没见过玉子洛这副模样。
玉子洛在崔府陪了崔盈盈许久,直至天黑才回了王府中。
回了听雨轩也只道了一声“乏了”便让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