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了姐姐的锦霏霞一脸喜色,一个飞扑扑进了她的怀里。
“快教我术法!那个云凰之术!”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春棠和秋枫俱是如蒙大赦,似溺水之人在将要断气的时候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地舒了口气。
“云凰之术?”
锦霏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把视线投向了春棠秋枫二人。春棠面色一紧,结巴了几下,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见锦霏凰似乎没有因此而生气,春棠这才放了心。
“好,姐姐一定会教你。但是霏霞,这个术法可是很难的,只有等你养好了身子,姐姐才可以教你。”
锦霏凰对着锦霏霞微笑着劝说到。
锦霏霞忙是应承着,乖乖自己回到床上躺好,还主动把被子给盖上了。
看着这小祖宗被大小姐一句话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春棠和秋枫也是惊得瞠目结舌,自叹弗如。
接过秋枫手中的碗,锦霏凰坐在床边,细心地一口一口喂妹妹喝下去。
锦霏霞乖巧地张嘴咽着,一双明媚的眼眸盯着她温柔静谧的脸。
姐姐那过分平和得甚至有些不正常的脸,却让她感到不对劲。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一下子被妹妹说中了心事,持着汤勺的手不禁一抖,几滴澄黄的汤药洒出,沾到了扶着碗的莹润肌肤,顺着滴落床头。
“哪有的事?姐姐怎么会不开心呢?霏霞可是终于没有事了,姐姐当然很开心了。”
说着,锦霏凰嘴角微动,扯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
“姐姐在说谎。在霏霞面前,姐姐可没有什么事瞒得过我哦。”
锦霏霞俏皮地眨了眨眼,对着锦霏凰笑到。
要是按以往,只要霏霞这么说了,锦霏凰便也是会笑着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她。而这些心事,多半,是关于秦羽锋的。
这次,锦霏凰却反常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汤勺舀着汤药,喂给了锦霏霞。
很意外的,一向是好奇心旺盛的锦霏霞竟也没有再问,对姐姐递来的一勺勺不可避免的微苦汤药全部咽下了肚。
喂完了一碗汤,锦霏凰放下了碗,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道:“霏霞乖乖听话,姐姐去跟德叔说一下事,一会就回来,别闹哦。”
见妹妹点头,锦霏凰起身,吩咐了秋枫春棠一句,便又推门出去了。
见锦霏凰离开,秋枫春棠也是心底有些奇怪。大小姐好像回来之后便是兴致不高。又经锦霏霞那句话一问,锦霏凰明显有了点躲着她的意思。
因此,秋枫春棠便也知道大小姐定然是有了什么心事。
“春棠姐,秋枫姐,羽锋哥哥有好些日子没来信了吧?”
锦霏霞微勾着嘴向两人开口,那神情竟有一丝明察秋毫般的洞悉:“你们帮我写封信,就说,姐姐想见他一面,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秋枫和春棠面面相觑,点头称是。
............
锦霏凰轻轻合上背后的房门,微叹了口气。回首望了一眼,却是没有像她对锦霏霞所说的那样去找锦德,而是随意找了一个附近的房间进去了。
“没想到霏霞的感觉这么敏锐,一下子变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现在,她怕是也已经猜了个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吧......”锦霏凰倚着门苦笑着。
这等情事苦果,最怕人知,即使是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妹妹。
锦霏凰抬眼望向了妹妹房间的方向,凝着眼眸陷入沉思——也许,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就这么想着,门外突然响起有些匆忙的脚步声。脚步声沿着过道走向了锦霏霞的房间,接着便敲响了房门。门开后,听见春棠说了什么,那脚步声便又匆匆响起。
奇怪,锦霏凰回过神来,定了定自己的心绪,转身去开了门。恰见那脚步声的主人正要走到这门前。
“锦川叔叔,什么事这么急?”见是锦川一脸焦急之色,锦霏凰不由问到。
见到说话者正是自己要去寻找的大小姐,锦川忙道:“大小姐,主家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夫人她病了,老爷子叫你赶快回去。”
“娘她病了?!”锦霏凰惊声出口,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
在锦霏凰接到锦川送来的消息前,锦织城的锦家,迎来了以一位贵客——雷家大公子雷楼。
雷家作为与锦家同列的五大世家之一,以精湛奇巧的建筑制造工艺闻名于世。
千年之前,雷家先祖在师籁帝君南破百越之时作为大司空,监造制作的一系列军用器械,无疑为南伐的进行奠定了不可磨灭的根基。
在当时,甚至连神音军的音术秘器的材料都是由雷家先祖指导制造的模板,之后才经过宗礼台和天乐殿秘制而成。
如果说,杜家先祖是扭转了建苍王朝的败势的话,那么雷家先祖则为建苍王朝提供了反攻之机。因此,在南伐胜利后,师籁帝君立下旨意,任雷家先祖为国公。
而他所流传下来的雷氏家族,历代家主都任尊司空之职,平日与大司空地位等同,若是逢战时,雷家主则可接掌六司之一的工造司。此外,工造司里也向来不乏雷家的工造人才。
由此可见,雷家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家族。
锦家做为商业家族,虽然富可敌国,但是一直不为建苍皇室所认同。因此对于雷家这种与朝中密切相关的家族,自然是不会轻视。
所以即使并非雷家主来访,而是雷家小辈同雷家主之弟雷廷荣来拜访,锦家也是待之以大礼,甚至连久不管事的锦老爷子都是亲自出来一见这雷家大公子。
“雷贤侄果真是世家大才,不过刚过弱冠之年,便已有那工造大家的风范啦。”
锦家主锦盛业大笑着赞到。
“确实啊,老夫我看着你便好似重新见到了雷景修那老家伙。”
锦老爷子也是抚须笑着,与平日里那副严谨古板的样子截然不同。
面对锦老爷子的话,不善交际的雷楼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他眼睛偷瞟了瞟二叔雷廷荣,却是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似乎还真的准备依父亲的意思让自己学着应酬,不由也是苦恼不已。
雷楼艰难地笑了笑,有些不适应地搭话道:“爷爷在时也常常提到您,雷楼可远比不上他老人家......”
对于雷楼这并不算优秀的接话,锦老爷子和锦盛业面色不变,心中对他的评价倒是稍稍降了点。
两家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闲谈许久后,锦家这才把话引入正题。
“雷贤侄啊,不知今日从云州千里迢迢到这锦织城来,是否还有什么重要之事啊?”
锦盛业率先开启了话头,面色和善地看向了雷楼。
雷楼见终于说到了正事,已是绞尽脑汁地想引个话头的他也是不由地松了口气。
他先是看了眼二叔雷廷荣,见他依旧没有什么接话的意思后,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父亲让我给锦伯伯带一封信。”
说着,将怀中的信掏出递给了锦盛业。
待锦盛业接过那信,雷楼似是轻松了不少。
他挠了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有,之前在荒州的时候曾与锦小大姐同行一段,之后听闻她遭遇了袭击,便也想来看看她。”
锦盛业自然可以听出雷楼这话里所蕴含的心中所想,或者说,那里面的所流露出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但想到了女儿这方面的情况,他也是有些为难。
要是没有与秦家的瓜葛的话,锦盛业这个做父亲的倒是愿意给女儿牵牵线,即便雷楼似乎并不是一个与女儿般配的良人。但事有无奈,他也只得装作不知低头研究起那封信来。
不过锦盛业这做爹的没反应,那做爷爷的锦老爷子却不知怎的,一反常态地管起孩子们的儿女情事来。
“哦?小楼是想见霏凰啊,那丫头带霏霞去济城求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要不你在这多待几天,等她回来了我让那丫头带你逛逛这锦织城?”锦老爷子笑眯眯地看向雷楼。
“不了不了,我本就是来送信的。既然锦大小姐不在,那便算了,我还得回去向父亲复命呢。”面对锦老爷子的如此热情,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雷楼显得有些慌措。
“哈哈哈,小楼,还别不好意思。多待几天又不碍事,大不了锦爷爷让人用流云船送你回去,这总行了吧?”锦老爷子大笑着挽留。
雷楼费力地推辞着,而锦老爷子却是有意撮合。
锦盛业听了也是有些无奈,便开了雷家的机巧信笺,取出信察阅读起来。
不料,这一看,却是越看越惊。
“爹,您看一下。”
锦盛业面色不变,强镇了心神,将信不动声色地递给了锦老爷子。
锦老爷子略有些为儿子打断自己而有些不满,接过信一看,同样诠释了老商人处变不惊的本色,尽管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但面上却是不现一分。
雷楼见锦家两位持家人都是开始注意起了父亲的信,于是便安静地等着。
而那一直未曾过多言语的雷廷荣,此刻却严肃了起来,密切地注意着锦家两位的神色,并暗暗揣度起他们的心思。
锦老爷子细细看完,当下便笑着道:“好好好,这事来得好,我准了!”
“爹!这事还是容我们再商量一下的好,别这么轻易就决定了。”
见父亲一下子就答应了,锦盛业甚觉不妥。
“有什么好商量的?就这么定了。”
锦老爷子威目一瞪,锦盛业也便不敢再说话了。
“廷荣啊,你就告诉你哥,这事我答应了。至于那联姻的事,我看就小楼和霏凰那丫头好了。”
见此事竟如此顺利,雷廷荣自然是很高兴。而雷楼虽不明所以,但已被锦老爷子口中的姻事给弄得喜不自禁。
锦老爷子敲定后,便派人将雷家叔侄带下去休息,准备日后再谈细则。同时,吩咐人传信,让锦霏凰速回锦织城。
锦盛业对于父亲的意思,也是不好反对。但怎知,锦夫人知道锦老爷子要撮合女儿的婚事后,一向温柔娴淑的她却是一下子强硬起来,坚决不同意。锦盛业无奈,只得安抚妻子,好一顿安慰,才稍稍平了她的气。
可此时,锦老爷子一句话,却把锦夫人气得昏卧在床:“要是我不想管,孩子的婚事任你们小两口安排。但只要是我想管了,就算你是亲娘也没用!”
于是,传给锦霏凰的信息加了一句——夫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