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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连续的想象与推测

我用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周,并没有发现有风吹动的迹象,但随即便放下心来,自己手里的火把一直都是燃着的,那么很自然的就是,这下面绝对有通风口,却并不一定在我这个方向,而大堂里点着那么些油灯,很可能就在那边。

其实,此时我心里有些着慌,因为这样一个地底世界,死寂幽沉,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灵幡,乍看之下,想淡定实在是不容易。

我定了定心神,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来到大堂里,我见那些灵幡还在飘动着,发出一种轻微的“簌簌”的声音,很快就察觉到那风就来自大堂之后,但奇怪的是,我的眼前只有一堵墙,用灰砖码的那种,虽然没有像其他地方刷成白漆,却也看得出来,整堵墙并没有什么有丝有缝的地方。

不过,这是次要问题,因为风是有缝就入的,况且那些灵幡飘舞的幅度不大,说明缝隙很小,要在一时之间找到,确实不太容易,所以我掉转方向,看向灵幡之后,那是一个放置成三角形状的“神主牌阵”。

这个“三角阵”一角在上,其余两角在下,呈递增式排列,每个牌位之前都点着一盏油灯,也都还亮着,并没熄灭,但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灯油还剩一半,心里便不由感到疑惑,根据所有的现象来看,这些油灯里的灯油并不是燃之不尽的,那么说来,就是有人一直在往里续油,却会是谁呢?

这些神主牌位都像放在一个洞窟里似的,外面是用木料相互搭绕而成的一个“廊”(有点像佛龛),被漆成了红色,而最里面却是金色的背景,中间是最显眼的五个大字“天地君亲师”,两边则是两句话,一句是“祖德绵世泽”,一句是“后裔永兴隆”,总之看起来很是堂皇富丽,大显尊贵。

我以前哪里见过如此气派考究的大堂?所以一时之间,不由就看住了,等反应过来,才想起重要的事,便向那些神主牌看去,见上面果然写着田家的各位列祖列宗,也就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现在所处的这所宅子,就是田家老宅,只是我看完了所有的神主牌,都没有发现如“田公讳远山”之类的字眼。

田远山不在里面。。。。。。

一想完,我就扇自己一个巴掌,据那位老人家所说,田远山的家人早已在特殊时期死得干干净净,就算他死了,又有谁会给他立神主牌加以祭祀?他妈的,自己还一个劲地傻看,真是处于某件事情之中的时候,人就有些陷进去,跳不出来了。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有些不对,事情或许有些转机,因为刚刚我都说了,整个宅子里,差不多都是纤尘不染,尤其从那些灯盏的燃烧情况来看,或者再联系一下之前老人家说的事情,就是村来没有人敢来这所宅子里。。。。。。

可是,要保持这所宅子的现状,就必须有人,而这个人只能是田远山!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头上就有些冒汗,那座坟、老人家说他吃人手、村里人认为他死了、地下的这所宅子……所有的一想起来,我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并且感到发冷。

不过,毕竟我没有见过田远山,心中的恐惧都是由别人的口水渲染而成的,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看了才知道,不要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打败了。

既然灯盏里只剩下一半的油了,那么过不了多久,那个人——也就是很有可能是田远山的人,就会来这里添油,到时候我就可以知道一切,但按照我们的规矩,做儿女的要朝夕向父母问好,而死去的呢,就晚上去“问好”,表达心中的哀痛之情,所以那人要来的话,也是晚上,现在最多是中午时间,我还有得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准备去找刚刚那个次要问题的答案,谁知一转身,便看见在右手灵幡的后面,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都是黑漆的,造式古典;椅子已被推进桌子下面,桌子上则有一支毛笔,一方砚台,还有几张纸,远远看去,很像是宣纸。

我走过去一看,那纸果然是宣纸,而毛笔则放在笔架上,笔尖上的墨已凝结,纸上还有一行字,写着“贞善去恶”四字,字迹方正,很有一股浩然之气。根据之前老人家对我的叙述,田远山乐善好施,秉持中正,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情。

我拿起那张纸,端详了一阵,心中莫名的感慨联翩,在放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下面那张纸上,画着一副图,图上有人有物,而且人物的衣饰都不是现代衣饰,好像是民国时期的,因为那时候的人爱穿对襟大褂或者长袍。

图上有两个人在交谈,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然后旁边就有文言文注释,意思说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想好没有,另一个人说好,还说就不信那个邪了,进去了三个人,怎么一个都没有出来,然后之前那个人就犹豫了,一直支吾着,不肯表态。

第一张图上就这些内容,然后我就揭去第一张画,又看下一张,下一张是上一张意思的承接,非常简单——先前那人犹豫一阵之后,也同意了,二人就去了一个叫“白莲湾”的地方。

白莲湾?那不就是我们村里吗?但我们那里什么也没有啊,穷得要死,老鼠都没有几只,因为偷不着什么东西啊!可是,图上的这两个人去我们村里干什么呢?一时间,我有很多种猜测,其中我觉得最靠谱的是,因为田家是富裕之家,他们说不定去建设我们村去了。。。。。。

第二张图上的意思就只有这个,再也没有了,我就揭去第二张,看第三张上面的画,却发现第三张画上所表达的意思太突兀了,跟前两张一点都不连着挨着,我以为自己手上有汗,将几张粘在一起了,便拿回第二张,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错误。

第三张画上的内容是,又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衣饰看样子是解放后的,他站在一个土窑子里(看起来像,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用手摸着鼻子,好像在思考什么,而旁边用浅近文言文注释着意思,说这人看着四周,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然后就去墙根下鼓捣了一阵,那个“室”就陷了下去。(这个“室”是原文中的,我不好翻译,因为意思很多,只好照写下来。)

在第三张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那里,正在拍着手,好像很高兴这一现象的出现,但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小伙子要比上面那个人以及那个“室”有一些不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颜色要深一些。

难道这个年轻小伙子是后来添上去的?不然颜色不会不一样。

我用食指在嘴里蘸了点唾沫,在那个“室”上面轻轻一按,拿起来一看,什么都没印下来,而换了那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手指上就有一点点的黑印,很不明显,但不管怎么说,这都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一个人发现能将“室”陷下去,然后有人感到高兴(一般来说,达到了某种目的后,人就会很高兴),这非常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是后来的人看到这一现象的时候,也会感到高兴,他当时却不在场。。。。。。

我想了想,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就是这个年轻小伙子是田远山,而另外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没什么影响,重要的是,他知道一种可以使“室”陷下去的办法,然后田远山就找到了他,让他把自己的祖宅给陷了下来。

事情一定是这样,我都忍不住为自己暗暗喝了声采,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合理了。

我拿开第三张图,准备看第四张,却发现没有了,就只有三张图。可以说,前两张图是叙事之图,前后有一定的相关性,衔接紧密,只是到后面就没有了,有可能是画图的人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有可能是有人弄丢了,而第三张图则表达了一个想法,和前两张图没什么关系。

再往回一想,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既然这三张图出现在田家老宅里,那就一定和田家和莫大的关系,说不定那图中的两人或其中一人,就是田家当家的。

我一阵激动,连忙跑到那些神主牌跟前细细一看,果然在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空着的神主牌,就是只有一个神主牌立在那里,而上面却是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田家的人!!!

田远山虽然有后,却在特殊时期死完了,这也就是说,田远山是田家的最后一代,由他负责田家列祖列宗的祭祀工作,而按照神主牌的排列顺序,那个神主牌在第三排,算起来缺失的那人,应该就是田远山的爷爷。

第一张图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但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就转而想其他的,而刚刚我的思路一经打开,瞬间便想到,按照我刚刚的推断,那个小伙子如果是田远山,加上第二张画和第三张画之间显然有缺失,而且第三张画上的那个人和第一张画的人有些相像,那么不妨继续推测,田远山的举动也很可能有他爷爷的影子!

那么,我想一下,白莲湾,也就是我们那里,有什么陷下去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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