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屈的含着泪瞧他,他身上披着的睡衣被喷头里溅出来的水淋的有些湿,贴在肌理结实的胸膛上。这会儿他正替我揉着头发,我身上披着浴巾,总算让我不那么尴尬了。我大着胆子驳他:“还不是你做饭太慢,让我无聊的睡着了……我一睡着了总是不容易醒嘛……”
“你倒数落起我的不是来?”段青丛眯了眯眼睛,把我抱起来往卧室走,边走还不忘问我,“那姓郑的画家怎么突然送你画了?那画好像拍价还不低。”
我得瑟起来,攀着他的颈子炫耀道:“还不是觉得我是他的知音,区区一副小油画算什么?我要更大的恐怕他都会给……”
我承认,这话我没凭良心说。
可惜一向精明的段青丛一点儿都没听出来我在吹牛,反倒郑重其事的嘱咐我:“别人白送的东西不能随便就收,谁知道他有什么居心?小时候你奶奶没给你讲过拍花子的故事?”
“拍花子?”我回忆了回忆,好像奶奶的故事集里确实有这么一出,想来不管谁家的爷爷奶奶都会这样告诫小孩子——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当心被拐走云云。我稍微想了想,煞有介事的对段青丛解释:“那郑先生是妈原来的学生,怎么可能是拍花子的?一表人才的,哪里像坏人了?”
段青丛彼时正把我端端正正摆在床上,让我的头垂在床边,我就那么仰躺着享受段青丛的吹头发服务。吹风机里喷出的热风把我吹的里外舒爽,可惜我这句话一出口,那舒爽就戛然而止。段青丛阴沉如铁的声音凉凉传过来:“不像未必不是!你这小东西,尽爱招惹些不知底细的……是皮痒了?嗯?”
我瞧着上方段青丛那张倒立放大的脸,心中有个不详的预感。我试图翻身,还没出息的连连讨饶:“没有……怎么会……我错了,段老师……我错了……”
无奈这个身始终没有翻过来,段青丛身手矫捷的跃上床来,把一边睡的正酣的露娜惊得一溜烟窜到了阳台上。我也想窜走,段青丛哪里让,一手就按住了我两边手腕:“知道错也晚了……口是心非的小妖精,是时候收拾你了……”
我仰天长叹——四面楚歌,大势已去啊。
段青丛话说的虽然狠,手下动作却已经尽量轻柔。我心里万分紧张,只得不停的默念着这不是第一次这不是第一次,不要慌不许慌。眼睛飘来飘去不知道瞅哪儿好,幸好抬头就是那副刚挂上的油画。段青丛三下两下就把我裹身的浴巾扯了下来抛去地上,又见我盯着黑猫油画猛瞧,一脸不悦的俯身咬住我下唇,阴恻恻道:“不许看……只许看我……看我!”
我下意识的循着他的话去看他。段青丛的眼睛里有幽暗的火花绽开,脸上紧绷,咬着牙关似在隐忍什么。我在他瞳孔里觑见自己的影子——泛着潋滟水光的眉眼微微挑起,嘴唇也有些红肿,长发披在身下,纤白的皮肤上有清晰可见的红晕,胸口上是段青丛黝黑的大掌,稳稳的按压住我欲怦动而出的心跳。我何曾这幅样子依在一个男人身下?
也许有的,原先和段青丛的那一次,虽然我没有意识,不过我的男人是段青丛啊,想必那时的我应该也是快乐的。
这样想着,段青丛已经俯下来,不再钳制我的双手。我顺从的环住他的脖子,他顿了顿,更加使力的吮着我的肩头。他的体重慢慢过渡到我身上,我虽了然,但他那处霸道的抵着我时,我还是有些羞赧。
他似乎感受到我身体的紧张和僵硬,压抑的低喘着,把身体稍微抬起了一些,嘴唇也滑下去,故作轻松的哄我:“瞧你肚皮上,竟然有个胎记……像猫爪子一样……”
我忍住将要溢出喉咙的呻吟,断断续续说:“刚才……刚才帮我洗澡的时候就……就该看见了嘛……你怎么……好像才发现似的……”
段青丛将自己的身体撑在我上方,他的肩比我要宽一倍,腰身精壮健美。这成天介坐办公室的人居然是有肌肉的,虽不发达,却很漂亮。他见我毫无顾忌的瞧他,邪笑一声:“那时我本来不敢看的,我在……逼自己视而不见,要不然,后果可不妙了……”
段青丛深谙声东击西的道理,说这话的功夫,冷不防抓起我的手放在他下身,并按住不让我因害羞而松开。我脸通红,谁知他又俯下来,含住我一边胸脯。
我难以忍受的哼唧了一声,身子也拱起。段青丛笑了笑,被子一掀盖住我,还不忘腾出手来关掉了壁灯。他再钻进来将我揽住,低声蛊惑着:“我看你刚才在这张大床上睡着,想来你已经不再害怕了,是不是?”
不等我回答,他的嘴唇已经转向我另一边胸脯。我又不争气的“嗯”了一声。“嗯”完才发觉这被他当作肯定的答复了,我甚懊悔。
“小阿梓……”段青丛像是难以抑制的渐渐变得急迫起来,实实在在的压住了我,急促而略带粗暴,“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忍这么久……可惜……我已忍不了……”
我心脏咚咚跳,出口的话竟成了浓媚的低吟:“青丛……”
我听到他喉头哽了一声,很快,我便坠入了狂风暴雨般黑甜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