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丛的眼睛实际上半点儿都不近视,那眼镜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平光镜,也不知道段校长天天戴着他做什么用。我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摘下。段青丛已经皱眉答我:“画?没有吧……你买画了吗?今天下午的事?”
“是啊。”我把眼镜一折揣到自己裙子的口袋里,抬眼对上段青丛狭长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不放,“我下午和妈一起去他学生办的画展来着,那位郑先生,就是那位画家,送了我一副油画呢。”
我眼见着段青丛的黑眸渐渐眯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尴尬的神色,终究嘴角还是玩味的挑了起来。那副刚毅俊朗的面孔难得因为谎言被戳穿而变得紧绷,他的额上从不见汗,微风吹过,他极短的发拂动了几下,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抓,又死乞白赖攀到他脖子上,伸舌舔了舔他突出的喉结:“咱们回家吧。”
他面上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下,又马上绷起来。我正纳闷,就感到眼前景物一晃一闪,回神时人已经被他稳稳横抱在怀里。他低头冲我说话,我却觉得这声音是从他胸腔发出来,暧昧而危险:“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这么快就学会调笑我了?”
我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他已迈开大步,几下子就到了电梯间。门将将合上,他接着又补充:“不过,你段数还不够,伎俩也嫩些。”说着把我往电梯壁上一抵,极具压迫感的一吻就那么落下来。
我被他强势的唇舌吮的有些窒息,难免发出呜呜的声音来。段青丛可不放过我,仍旧揽着我的后颈一气肆虐。我的身子渐渐软的不像样子,心里还忿忿的想,这样古板正派的一个校长,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调情功夫?简直让我生气。
“连你这小妮子都对付不了,我这三十多年岂不是白活?”段青丛似是看出我的疑问,低喘着恐吓我。我被他下巴上的胡茬刮的痒痒,忍不住抖了抖,他却捧住了我不放,又怕我贴在电梯壁上硌得疼,手掌稳稳的垫在我背后。他薄唇下滑,迫的我仰起脑袋,他就那么趁势在我脖颈咽喉处轻轻啄着,时而舔舐不已。在我身体忍不住的颤栗了几次之后,还抬起张狂的黑眸瞧我,以幽魅的声音说:“你该学我这样才对……”
到家的时候,这场风暴才暂时止歇。本来段青丛从电梯出来硬是要不顾旁人的眼光边俯身急切的吻着我边朝家门口挪,可惜我在外折腾了一个下午,肚子已经是咕咕响。开锁的时候被段青丛听到,他嗤笑了一声,还点了点我的脑门:“这就回去做饭,馋猫。”
我听他提到猫,正好门刚打开,段青丛正要抱着我进去,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请问……请问是段校长家么?郑先生送给段太太的画在这里。”
我趴在段青丛怀里,我们回头,瞧见楼梯口站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包裹。
十分钟后,我将段青丛打发去厨房做饭,自己动手将黑猫挂画钉在了大卧室里。卧室外面是阳台,我抱了正闭目养神的露娜到床上,掰着它的脑袋要它去看那画上和它一模一式的懒洋洋的黑猫,嘴里还不忘娓娓道来:“你瞧,它和你多像啊,是我专门请了著名画家给你画的肖像……我对你多好,这世界上再尊贵的猫也没有你这样的待遇……”
就这么念叨着,很快,露娜的眼睛就闭上了,更快的,我的眼睛也闭上了。
段青丛做好饭来叫我的时候,我已经睡的有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揽着喂了饭,只记得他不时的吻我,好像要完全把我弄醒,又好像在不断的呵哄我要我入睡。我瘫在他怀里,被动的张口接着他喂来的饭菜,有时候咬到的是勺子,有时候咬到的是他的嘴唇。等大约吃饱了我的精神才好一点。段青丛爱怜的顺了顺我毛躁躁的头发,嘱咐我去洗澡,他则转回去洗碗。
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那么犯困,竟然就在浴缸里眯了一会儿。段青丛在那边浴室洗完澡出来见我不在,翻找了半天才在一堆泡泡里把我揪出来。我本来以为他要发火,那股子睡意都被他吓没了,谁知他只是开始的时候脸色有些铁青,随后就把我拎起来冲了冲,动作虽然称不上温柔,但也绝不粗暴。
不过,我赤条条被段青丛提着,虽然他目不斜视,帮我冲洗,揉搓头发和身体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我还是很窘,一张脸憋得通红。很快,不止是脸红了,脖子,锁骨到胸口一径儿泛起淡淡的粉色,实在让我无地自容。
瞧瞧,人家一直都正人君子不动如松,我要是扭扭捏捏的未免太小家子气。于是我撇过头,佯装镇静。
段青丛这时候突然发话:“你撅着嘴做什么?在浴缸里睡着是多危险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