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刚搬进来的宅子,松娘等人收拾的利索,林朗与周肃出房间的时候,宅子里已经焕然一新,下人匆匆忙忙穿梭着,倒像个大户人家的样子,松娘在院子里面布置着任务,沉香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
眼看林朗与周肃走出来,松娘便走了过来行礼,林朗吩咐道,“今后见到我不必行礼,该干嘛干嘛,你去吩咐厨子做顿饭菜,今晚我要设宴招呼这位客人。”
“是。”松娘点了点头,离开了,身边的沉香倒是被林朗拉住了。
“你一直跟在人家身边干嘛?跟个跟屁虫一样。”
沉香吐吐小舌头,“公子说话真难听,奴婢只是想跟松娘学点东西,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位松娘可是宫里的厉害人物,手底下管着许多人呢,以前还曾经照顾过太后呢。”
“那皇上倒是待我不薄,不过你先不要学了,公子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林朗指指房间内,低声说“那女子已经被我五花大绑,又被这位周太医用银针封住了穴道,真气也用不了,你去帮忙看着,别出什么岔子。”
“是,公子。”沉香进了屋,才发现,陌生姑娘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一大团布,沉香就搬了个凳子在了床边,双手抱膝看着那女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另一边,林朗与周肃一顿饭一直吃到了午夜,宫里来的厨娘手艺倒是没得说,又多喝了点米酒,两个人熟络起来,倒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周肃从府里离去的时候,已经踉踉跄跄,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了,林朗又差遣刘开泰在一边护送其回太医院,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饮的与其说是米酒,更像是林朗前世喝过的醪糟,以林朗的酒量,喝了许多也只是有点微醺,也不知道周肃怎么醉成那个样子。
送完周肃,屋里还有一个客人,林朗又走进屋里去看一下还在沉睡的离茹,旁边守着的沉香已经哈欠连天了,林朗就接了沉香的班,让小姑娘去吃点东西,小姑娘走了,屋里就只剩下林朗和离茹了。
想来世事也是离奇,十天前的自己还在挤着地铁上着班,领着工资交着房租,十天后变成了劳什子神使,医学大拿,现在还与一个昏睡的美人共处一室,看着离茹的面孔,林朗心里也有些五味陈杂。
通过刚才与周肃的交流,林朗也大概懂了这天下的武功境界,武功分为外家和内家之分,外家人人可练,就是些刀枪棍拳之类的招数,除非侵浸数十年的功夫,或是战阵厮杀过,不然也就是比常人厉害一些,上不得台面。内家就不一样,练的是是吐纳功夫,且要从小练起,风雨不缀,练到上层,体内自会生出一股子真气生生不息,运起真气来,速度,力量均有大幅度提升,足可以摧金断玉,颇为强悍,而这样的人,放在江湖中也是一号强人。
听到这,林朗倒是颇为遗憾,哪个男人没有一个大侠梦,只是据周肃所说,自己这样的大龄青年,已经错过了最佳年龄了,纵是苦练不缀,基本上也不会有所成就。
林朗又想起那天夜晚的黑衣女子,便问起周肃知不知道一门点穴的功夫,能封住人的言语及身体,周肃摇摇头,表示自己并非江湖中人,江湖中的招式了解也不多。
自己练功不成,那日的黑衣女子又可能时刻会找过来,也不知道她功夫如何,林朗看着面前的离茹,便动起了歪心思,年纪轻轻的高手,看着又养眼,不如招揽过来,做个传说中的“近身”保镖?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眼前的美人颇有一种柔弱之美,却又是个大高手,奇异的冲突感让林朗一阵心神荡漾,心下也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不过毕竟社会主义培养的大好青年,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反倒是酒意混着困意一阵阵涌上来,连屋里的灯光似乎也在摇曳着,不自觉地,林朗就倚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林朗不知道的是,他睡着后,床上的女子却睁开了眼,看着他,一双美目里,眼神全是复杂的神色。脑子里也不断闪过昏迷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做“人工呼吸”的样子,而这个男人现在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却又秋毫无犯,难道真如他所说,当时只是在救自己,而自己反而对其恩将仇报?
父亲死后,自己颠沛流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人,自己还——,离茹不禁悲从心来,大颗的泪水也不断从眼眶里渗出来。
室内的烛光不知何时灭了。
林朗是被一阵晃动晃醒的,就看见昨晚还在昏迷的离茹在拿脑袋轻轻撞着自己,拱动的样子倒是颇为好笑,离茹似乎想说些什么,一双眼睛肿的像兔子。“哦,你醒了啦,早上好啊。”林朗打着招呼,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竟然倚着床边睡了一夜,只感觉一阵阵的腰酸背痛,而外面竟然已经是天亮了,第一缕阳光也射进了小房间。
“别乱动啊,不乱动就给你嘴里的布团取出来。”
离茹点头。
看到她精神还算稳定,林朗想了一下,把她嘴里的布团取了出来。
“谢公子救命之恩。”离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感谢自己,倒是让林朗有些意想不到。不知道这疯婆子怎么转了性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救你了?下次做事可别这么冲动了。”
“公子大恩大德,离茹没齿难忘,烦请公子给离茹松绑。”
“放了你,然后你准备干什么,不会再揍我一顿吧?”林朗没好气地说道。
“小女子一时糊涂,自然不会再行失礼之事,请公子放了离茹,离茹还有要事要做。”离茹抬起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朗。
“你是要回教坊司?还是去衙门自首?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去死,离家大小姐?”
“公子已经知道了?”离茹面色一变,眼睛里又有泪水渗出来,“公子既然知道,何必再为难离茹。教坊司若是追查过来,必将连累到公子。”
看着这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林朗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这个人呢,吃不了亏,我救了你一命,你又打了我一巴掌,里外你欠我两条命,而教坊司那里我倒是也可以帮你打发了,那你就欠我三次,我呢,想了个办法,不过要你自己来还。”
“可是离茹身无分文,也无一技之长,拿何来还,若是公子觊觎的是离茹的身子,那离茹甘愿去死。”离茹哽咽道。
“谁觊觎你的身子,我只是看你这么年轻,武功又这么高强,想让你做一段时间我的保镖。”林朗露出自以为很亲切的笑容,看在离茹眼里倒颇为做作,“保镖,就是护卫的意思,并且也不是白做,每个月我会给你发工钱,包吃包住,年底还有奖金,当然,赎身的钱我会从你的月薪里扣掉,怎么样,划不划算啊。”
没想到林朗会提出来这么奇葩的要求,离茹咬着嘴唇思索了一阵子,看着林朗,也不说话。
“你不相信?”这么优厚的条件,林朗不信这小妮子不动心。
点头。
“我又不会武功,就是想对你胡来,也胡来不了,我还怕你一掌给我打断气了呢。”林朗苦口婆心地劝道。
离茹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林朗,想到昨日里这个人的秋毫无犯,咬咬牙,便道“若公子真为离茹赎身,且不要了离茹的身子,离茹便听公子差遣,别无二心。”
“哈哈,这就对了嘛,昏迷这么久,看你也饿了,我去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林朗拔掉封住离茹穴道的针,又给她松了绑,喜哄哄地出了房门。
离茹被松了绑,身体倒是能活动了,只是还提不起来力气,用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陌生公子屁颠屁颠出了房门,心中半信半疑,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过了一会,林朗端着碗粥走了进来,把粥递给了离茹,离茹接过来,现熬的肉粥里面点着葱花,让人食欲大增,她又腹中饥饿,也管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了,大口大口吞咽着。
旁边,林朗看着离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多吃点,吃多了好打架。”
离茹几乎又一次晕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