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地上散落着孩童的衣物,在正午炎热之际在这河中洗个凉水澡,可是真够让人舒服的,冰凉清澈的河水冲净了男孩身上黏黏的汗水,男孩甩着有,一个人高兴地在河中嬉戏着。河边的草地间的蝴蝶被甩到了水,飞向了远处。
“赵汐!赵汐!”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远处喊着,男孩听见后好心情都没了,赶紧上了岸穿上河边的衣裳,回应远处的人道:“我在这儿!”
“小兔崽子,你又偷跑去哪里风凉去啦?”男子粗坯地揪住男孩的耳朵,不顾男孩的叫喊声把他拖到了麦田中,“没喊你停,你就继续割,再敢跑去偷懒,你就别想要拿到今天的工钱了。”
“你昨天的还没给我呢!”男孩不满的说了一句,捡起了一旁的镰刀。
“你还顶嘴,我看你是不想干下去了是不是?”
“没没没。”男孩拿着镰刀迅速地割起了麦子,心中还抱怨着要不是自己家穷得连米也吃不起了,他才不会大热天的来这里割麦子呢。一天下来,男孩劳累的倒在麦地中,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这时那个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丢给了他一小袋东西,“这就是你今天的工钱。”
男孩接过布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立马摔在了地上,“你不给钱就算了,就给这些米!我们家怎么吃得饱!”
“你知不知道现在米有多贵啊?你的够工钱连这些米都是买不到的!你不要,不要就算了。”男人也不跟他多废话,丢下话后便离开了。男孩默默的捡起了地上的袋子,将洒落在地上是米一粒一粒,仔仔细细的捡了起来。
女人抱着手中的妹妹,在门口烧着水,她看到男孩回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哄着手中的孩子入睡,“娘,我回来了。”
“嗯。”女人应和了男孩一声,给他倒了碗水,男孩口渴的将水一饮而尽。
男孩将怀中的布袋掏出,给了女人,“娘,他就给了我这些。”
“你怎么这么傻不会问他要啊?他不给你钱你可以哭着喊着问他要呀?这些米能够谁吃啊?”女人指责着男孩,把米倒入了米缸中,米缸早就空了,现在这些米倒下去,底都没铺满。男孩看着母亲无奈的叹着气,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心情低落的看着被放在床上的妹妹,妹妹小小的,肉乎乎的可可爱了,一点也不像他长得那么丑。男孩被婴儿的笑容给治愈住了,心情仿佛也没那么差了。
晚上男孩的父亲回来了,也只赚回来了几个铜币,女人怪着男人没用,男孩觉得自己和父亲挺像的,都一样无论怎么做都会被母亲给数落。隔壁的书生叔叔听到他们家的吵闹声,送了些米上门,男孩觉得只有那位叔叔来的时候母亲才会高兴些,谁让那个叔叔总是给他们送吃的呢?
第二天依旧是如此,还是没有讨到工钱,可是今天晚上的菜肴却有些丰富,还见到许久不见的肉,虽然只有小小的两块肥肉,但是男孩依旧心中开心着,只要他们再努力下去,以后就可以天天吃肉了吧。可是第二天母亲和妹妹都却不见了,去找母亲时,才知道隔壁的叔叔也不见了。村子里都说自己的母亲和那位叔叔早就暗度陈仓了,现在家中男人赚不了钱,所以就和那个男人跑了。
男孩哭着想起昨日母亲把两块肉留给他和爸爸,就是因为心中抱有歉意才这么做的吧?可是她为什么要走,他也是她的孩子呀?为什么她就那么忍心呢?
那日之后,父亲也不再去工作,家中都是靠他去为别人种田才得来的一些钱维持生计,可是那些钱却全用来被他的父亲买酒消愁,每次喝了酒父亲便会打他。男孩不懂,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每天忍受这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父亲喝着酒大摇大摆的摔门进了屋,一进门就揪住了男孩的头发,“小兔崽子,今天赚了多少钱啊?拿出来给我数数。”
男孩伸出了手,只是几个可怜的铜币,“啪”的一声,男孩被拍倒在地,男人“呸”了地上的男孩一口,嘲笑着他真没用,就这么些钱,这些话都是母亲之前说给父亲听的。男人一把抓起男孩的衣领往墙上按去,“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看不起我是吧?看不起我你就和你那个骚货娘一起跑啊!你跑啊!你留在这里干嘛!”男孩的头不停地被抓着拍打在墙壁上,他再也忍不住了,掏出袖中的剪刀朝父亲刺去。父亲再也没有力气打自己了,父亲临死时双眼瞪着他,嘴巴也没有合上。太可怕了!男孩冲出了家门,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是自己父亲的鲜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男孩变得无家可归了,他不断地流浪,和当地的乞丐一起乞讨,受尽了他人的白眼,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们的眼神都没有父亲临死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怕。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和他一样大,可是却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他总是会来给自己一些吃的,起初男孩不喜欢这个人,可是时间久了,他也不再这么讨厌这个有时会帮助自己赶走来抢自己钱的乞丐的男孩了。
“你家住在哪儿啊?”他啃着男孩送来的包子问道,看他总是一个人在这巷子中来往,也没见过他和其他人一起行走。
“我家在那里。”男孩指了指远处,那是这个街道上最著名的青楼了。
“啊,你父母是开青楼的?”
“我没有父母,我是被送到这儿的。”他看到男孩不再说话,原来是和自己一样的处境。
“巧了,我也没有父母,我还吃不饱,至少你每天有吃的。”
“对了,我可以让里面的人给你一份活儿,这样你就吃的饱了。”没想到就这样,他开始了在青楼工作的日子,可是他们俩的处境还是不一样的,一个端盘子,一个却什么也不用干。
有一天,他在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的惨叫声,跑上楼居然发现一个男人抱着男孩不让他走,他冲上前去咬了他一口,却被那人踢到了一旁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时,那个男人也晕倒在地上,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抱着晕过去的男孩,好像要带他走的样子。
“你...你不能带走他。”
女人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他,冷笑了一声,“我不带他走,难道还要他在这里遭受这样的罪?”
“你要带他走,就也把我带走吧!”
那是赵汐的人生转折,也是季慕辰的人生转折。那个女人是一位将军的女儿——白芷茗,武艺高超而她那天能救季慕辰,是因为季慕辰的母亲与她曾是好友,本听说了自己好友的遭遇,却想不到那个季府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送去了那种地方。虽然季慕辰没有被怎样,但是晚一步那就要毁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了。
赵汐知道是季慕辰的长相,所以才会让人有邪念,不像自己丑到没人想看。季慕辰和赵汐在这位白小姐的门下学习十八般武艺,可是这赵汐都学会了,季慕辰还是只有半点进程,“真是无聊,纵使你背的比我顺溜,但是武功又不是靠背的。”赵汐躺在一旁吃着果子笑话着季慕辰。可是也没过几日这季慕辰就赶上自己了,虽然武力不及他,但是季慕辰总是消耗着自己的体力,每次到最后都会惨败。赵汐很不服气,在几次败阵下来,他开始想使阴招了,还好被白芷茗给止住,不然他可就会伤及季慕辰了。
“赵汐!你再使这些阴招我就不教你了。”
“哼!不公平,我脑子笨,他聪明所以学到的都比我多,一点也不公平。”白芷茗无奈,这个孩子怎么总是不看看自己的有点呢,但终究也是拿他没办法,男孩子好强。
“那怎样才公平呢?”
“师傅,请您教我易容术。”这易容术可是不能随意交给他人的,可是这赵汐一闹就是好几天,白芷茗没辙,想着他也不会做什么坏事,便交给了他。
“季慕辰,你看我会易容了,要不要我教教你?”赵汐得意的跑到季慕辰的面前,可是季慕辰却是不以为然。
“这易容要化妆,这种女孩子做的事情,我才不喜欢。”赵汐不理他,当他是嫉妒,自己长着一张妖媚的脸,居然还说别人娘。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季慕辰和赵汐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厚,两个情同手足,并且约定将来一个成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一个成为指点千军的大军师。直到有一天赵汐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赵汐走前一看,那人竟是自己多年不见的母亲,他一路跟着自己的母亲到了一个府上,果然母亲已嫁给他人了。不过赵汐从始至终没有原谅她过,要不是她,他们一家可以好好的!
赵汐易了容,去母亲所在的府上打杂,当年那个总是给家里送吃的叔叔就是这个府邸的老爷,果然母亲总算跟对了一个人,现在是不愁吃喝的了,可是这么多年,她的良心安稳过吗?“大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是的,赵汐再次找到了他的妹妹,原来她已经出落那么大方了。赵汐每日都去府上打杂,说是去打杂其实是去跟自己的妹妹玩,即使他后来知道了这个妹妹并非他的亲妹妹,她是母亲和那位叔叔所生的。
可是赵汐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的妹妹,他渐渐地从一种亲情变成了爱,爱到想要夺走她。赵汐开始偷偷的把她带出府玩,可是却被季慕辰发现了。赵汐已经好几天没和自己切磋了,还总是往外跑,跟踪下来才发现他居然在和一个女孩子一起玩。
“赵汐,师傅找了你好久了。”那一天,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就变成了三个伙伴了。
可是季慕辰的加入并不是赵汐所希望的,他从“妹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对他的爱慕之意,可是他的“妹妹”还是太傻了,季慕辰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这些赵汐都知道,因为季慕辰有时候总会和他讲起有关“小麻雀”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对她比较好,“妹妹”还是会喜欢上季慕辰,难道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吗?赵汐换上季慕辰的“脸”,那一夜他终于得到了他的“妹妹”,可是他真的高兴了吗?
七月的湖水是那么的冰凉,那一天,她躺在了湖中再也没有醒来,而这一切,都是季慕辰的错,没错都是季慕辰,没有他“妹妹”不会死的。
赵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他只是想要有人能真正喜欢自己罢了。
好了,现在他要去见“妹妹”了,他可以一直爱下去了,没了季慕辰的存在,“妹妹”也一定会爱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