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亦离开临川市去了苏黎世,苏末再没见过他,也没有联系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号码变成了空号,浮屠香水公司也全权交给殷离。
闲谈的时候,她听楚歌提起过,说墨子亦打算去国外发展,浮屠那个耗费他多年心血的公司被他当成是恭喜姐姐觅得真爱的贺礼。
养好身子后,苏末帮助浮屠香水公司研发了几款可以作为主打的香水,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终止他们与她之间的合约。没有墨子亦的城市,她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半年后,盛夏时分。
彼时苏末刚刚搬到一个新的公寓,房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亲自动手把屋子打扫干净,连地板也用抹布擦的可以当镜子用。
等到黄昏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才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视吹着凉风摆弄茶几上的两朵玫瑰花。
电视里不知道被调到了什么频道,她低着脑袋,听到从里边传来的声音。
“传闻,‘鬼才’Vision加盟瑞士著名调香世家Ross家族,并将在下月中将在位于利马特河河岸附近的苏黎世大教堂举行盛大的订婚仪式…”
她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玫瑰花的刺便深深刺入了她的手指。
鲜红的血一滴滴的冒出来。
在夕阳昏黄的光线里,她浓密的栗色长发,白皙细腻的肌肤,在干净温馨的公寓里,像是电影里被打了柔光处理过的画面。
有种虚幻的色调,残忍而唯美。
她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慢慢的,落寞的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苏末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的掉下地平线,火烧云般的晚霞也逐渐被墨蓝的天幕覆盖。
天黑之后,她拿出笔记本在网上找了很久,她想看看,即将成为墨子亦未婚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翻来覆去,甚至翻墙去国外的网站也没有找到关于那个女人一星半点的资料,只有传言说她是Ross家族的某个千金大小姐。
没有照片,连名字都没有。
订婚那天晚上,苏末大醉了一场。她没有找任何朋友,一个人提着她能提的酒抱回了公寓。
坐在阳台上,吹着夏天的晚上独有的习习凉风,看着城市里久违的繁星夜空,回忆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已经忘得差不多的回忆,独醉到深夜。
醉到睡了过去。
怕他一直恨着她记着她,那样的生活该有多痛苦?
其实也怕他忘记她爱上别人。
但,爱情终将成为过去,生活还要继续。
……
不知道醉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睁眼,侧首就看到天边正要升起的日出。微风清凉,空气赶紧,她扶着额头慢慢坐起来。
对着她有生以来看的第一次日出,看着缓缓越出地平面的朝阳。
墨子亦,我还是祝你幸福,愿你日后所娶是你心头所爱,愿你与她白头偕老!
爬起来,洗漱,找了个发圈将长发随手绑起来,将酒瓶和垃圾扔掉,在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夏天的简单装束,然后提着包出门。她并没有忘记,今天约了楚歌二人要去试伴娘伴郎的礼服。
到了地方后她彻底的呆住了,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本该在瑞士怀抱娇妻的男人会出现在她眼前。
不过半年的时间未见,他瘦了也变了。五官近乎完美,只是那双望一眼仿佛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他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以前的墨子亦虽然冷,但不会给人冻结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苏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他,墨子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忽视她的问题朝着沈慕言二人扯出个笑容,“不是试礼服么,还不快点。”
说着,抬手看了眼腕表,“我时间不多。”
苏末怎么也没有想到,墨子亦会将她忽视的彻底。
“末末,不要拿掉这个孩子,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苏末,我们这辈子到这里就完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对你倒尽了胃口。”
……
那些话,字字句句如同利刃一般不停切割着苏末的心脏,她终于明白,当失去那个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和墨子亦之间,再无任何感情。如果一定要说出什么的话,恐怕墨子亦对她,无爱只留恨。
孩子,是压垮他们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如今墨子亦怨她恨她的根源。
虽然,谁都知道这一切不怪她,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真的和她无关,毕竟,是她执意要拿掉那个孩子。
苏末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听身侧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手里捧着杯果汁,偶尔从面前的盘子里捡起块儿甜点来吃。礼服还没有送到,他们也只能等在这里。
直到,一声清脆空灵的嗓音突然响起,“Vision…”
听到这个声音,苏末下意识的抬起头。恰好就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年轻女孩儿走了过来,直接附身抱住墨子亦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撒着娇,“你好慢哦,我等不及想见你,只好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的裙子不长,裙摆在膝盖上边,具体看不出什么材质,但飘逸轻薄。配上女孩儿原本牛奶般的肌肤,像个小仙女。
看上去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苏末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哪怕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么猝不及防的乍一看到,她的思维还是呆滞住了,全身的血液都短暂的停止流动。
墨子亦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