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亦弯腰附身，手指掐上苏末的下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嗤的冷笑一声，“哭什么？孩子你也拿掉了，我也被你甩了，你可以跟你的小情人走了，还哭什么呢？”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她哭除了讥刺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苏末拼命的摇头，眼泪汹涌，“没有…我没有故意拿掉孩子，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
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苏末，我愿意装傻不代表我真傻，你和司洛什么关系用我说明白么？那年比赛前的晚上，你去见他，他还跟你表白了对吧？昨天他突然出现，你们一起呆了小半个小时，什么不能做，嗯？”
墨子亦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苏末的下颌已经红了一片，男人眼里的血色也越来越多，“等他变成一滩血水了，你才来给我说你不是故意的？难道你没有一直想要拿掉他，嗯？”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已经打湿了他的手。
“末末，孩子你已经拿掉了，犯不着再在我面前装委屈浪费眼泪，你不是一直想走么？今天你的凌霄师哥就在这里，让他带你走吧，嗯？”
在苏末下颌骨疼的快要受不住的时候，男人的手指突然松开了，他轻轻拍了拍苏末的脸蛋，俊美的脸仿佛温柔，但眉眼间的阴冷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别哭了，刚刚才做完手术，再哭个不停身子会被你哭坏的！”
“阿亦…”
她看着他的样子，心底突然涌出空洞的恐慌，手不自觉的攥住了他的衣角。
墨子亦瞥了眼她的手指，嗤笑一声，“都已经这样了，何必死死拽着？”
“阿亦…”苏末除了叫他的名字流泪之外，再无其他的反应。
看着她哭泣，墨子亦突然感觉到厌烦。直起身，单手插进裤袋里，低头看着病床上虚弱苍白的女人，笑着开口，“那天我说的话收回。苏末，我们这辈子到这里就完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对你倒尽了胃口。”
苏末看着他，终于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她闭上眼，低下头，但手指还攥着墨子亦的衣角不愿意松开。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轻抚了下被她弄出来的褶皱，“行了末末，免了吧，怪没意思的。”
说罢，墨子亦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手握着门把想要拉开的时候，男人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半侧身子淡漠的看着双手捂着自己脸的女人，薄唇拉扯出长长的弧度，“苏末，你随时都可以走，记得好好活着，别等我哪天想起来然后发现你过得很糟糕，那样的话，我连践踏你的兴趣都不会有。”
门被拉开了，男人修长的腿已经跨了出去。
苏末听着这声音，突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得，脑子一白，再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清晰的知道了一件事。
他要走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说他要离开他，唯一的一次，也会是最后的一次。
就连上一次她背叛他让他知道，他都没有这么决绝的表示过。
“墨子亦！”
她顾不得其他，想也不想的就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没在意鞋子穿没穿，就这么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最近瘦了很多，病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松松垮垮的。
苏末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哪怕其实她知道这样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效果。又或者是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任何的效果才会肆无忌惮的追了上去。
她舍不得墨子亦，她放不开墨子亦。
“墨子亦…”
守在病房外的几个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她现在这身体最好是连床都不要下，更何况是光着脚跑出来。
“末末…”
楚歌想上前，却又不敢。
墨子亦的脚步并不快，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他的步子平缓均匀往前走，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或者放慢的意思。
越冷静，越决绝。
苏末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何况手术完还有伤口，这么一折腾就连走几步都困难，更何况是追上男人的长腿的步子。
要不是楚歌担心她摔倒一直跟着她，在她站不稳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她很可能已经摔倒在地上。
苏末一只手扶着楚歌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她眼前一黑，再度彻底的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