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很乖。”
陆齐言的嗓子变得干涩沙哑....他闭上眼,仰头,是一抹惊艳的弧度。
仿佛密密麻麻的针扎入了感官神经,一根一根,牵扯着神经元,真要人命。
然后女生抹了抹唇,皱眉,“陆齐言,你骗我....”
话还未说完,他笑,“是啊,这个时候不骗你,什么时候骗你?”
然后,他反身,被褥深深地陷了进去,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几乎不能再忍耐下去。
女生残留的酒精味道加速了血液的循环,粗重急促的气息,从规律到完全紊乱。
“阿禾...阿禾...”他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我的阿禾...”
胸前和刺青落下晶莹的汗水。
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接连几次,叶禾觉得自己体力是真的快耗尽。吵醒她的是手机铃声,而且,是陆齐言的手机。
他依然恬静地睡着,黑发温顺遮在眼前,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叶禾懵懵懂懂地将电话接了起来,犹然带着睡意,她迷迷糊糊,“你是谁啊.....”
对面的人似乎沉了一沉,良久,她听见一个冰冰清清的声音,“所以,你是叶禾。”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仿佛一道寒光扫在了她的身上,她睁开眼,又确定手上拿着的,确实是陆齐言的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声线平缓到没有任何起伏,既不温,也不凉,“陆齐言在哪里?我好像是给他的电话而不是你。”
唔,叶禾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如实告知,“他在睡觉。”
“在你旁边睡觉。”那个人浅笑了一声,语意不明,“他对你好像也没有和乔启年说得那样糟糕,至少睡完了还让你留在身边过夜,皇帝宠幸最喜欢的妃子似乎都不会这样。”
叶禾的手紧了一紧,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女生绵软如玩具,好似没有骨头,任人摆弄。
被褥凌乱,半遮半掩着叶禾的脸,巴掌大的小圆脸,像花朵。
她在他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整个人都在颤动发抖。
她只能为他所有,他主宰她的世界,是那个随心所欲的当权者。
无休无止的掠夺后来导致女生后来的直接发烧。
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抵抗力会变得更差,她的身体本来不算很好,一变天动辄就会感冒,再加上在她身上这般强势的开疆扩土,于是,高烧快四十度。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在家好好休息,正好,也调养一下这两天的“过度劳累”,养养身上的痕迹。
叶禾自然是很不乐意的,这样又要耽误好几天的课,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结果还生病,用不着早起贪黑天天写卷子,她的情绪反而是有几分低落的。
陆齐言不让她到处乱跑,就待在他的卧室里好好休息,每隔几个小时过来量一次体温,还好,不知是第几次,烧退了一点。
而叶禾却羞羞恼恼地推开了他的手,始作俑者,她才不想看见。
“谁得罪你了呢...”他兴致悠哉地打量了一下温度计,明知故问。
女生穿着棉质的睡裙,两抹唇冰冰凉凉,没有什么血色,她身上混合着面霜的香气,陆齐言坐下,然后将她抱到腿上,叶禾挣扎着不乐意。
他却笑,更加用力地桎梏住她的小腰,痒痒的,于是她只能环住他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就这样,抱着我。”
他好像觉得有几分惬意,而叶禾却恍惚了一下。
有时候,他对她也挺好的,和外婆一样好,甚至比外婆还要更好一些。就像现在,保持着一个亲近又暧昧的姿势,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分外柔和的气息,几乎快要将人给融化了,暖洋洋的,像浸泡在一杯热牛奶里。
叶禾的目光下落,这才发现,在陆齐言的喉结附近,有一道还算得上深的疤痕,褐色的,很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白皙之中。
这个...是伤?
她断断续续地想起什么来,将他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手臂上,也有很多琐碎的口子,只是看不明显,但却仿佛破坏了他的完璧无暇。
陆齐言止住了她的手,然后将袖口放下,叶禾看着他,“陆齐言....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啊...”
好像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那些痕迹不应该是属于他的。
“被你抓的啊...”他捏了捏她的腰,“你总不听话。”
她咬唇,“是吗?”
当然不是的,她不留指甲,就算抓了他,又会落下多深的印子呢?而且....他手臂上那些,不像是她的杰作。
叶禾将信将疑。
陆齐言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就倒了下去,倒在了床,她没有反应过来,险些没坐稳,从他的腿上掉了下去。
于是现在的场面变成了...她坐在了他的身上。
白色的衬衣解开了前几排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仿佛荡漾开一幅极美的山河水墨画,而他的锁骨处落下斑斑驳驳的痕迹,这个才是她咬的。
这几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和陆齐言在一起,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密密地接触过。
陆齐言懒洋洋地开口,“累了,躺会儿。”
原来他也是知道累的噢?
叶禾动了一动,不长不短的发散在肩头,绵软的睡裙遮住女生胸前的微微起伏,小花尖若隐若现,嫩芽进入了成熟阶段,长得愈发惹人喜爱。两条白生生的腿就岔开坐在陆齐言的腰间,再往上掀开几厘米,该露的基本就露得差不多了。
要是从前,她肯定会觉得女孩子家这样怪没有羞耻心的,但现在,做都做了不知多少次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也不在乎了。
“我是病人,你是不是要让着我?”
叶禾软糯糯地问道。
“我好像一直有让着你。”
陆齐言依然是懒洋洋地回答。
有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他的手划过她的腿,又掐了一下,“说吧,你想干什么。”
叶禾从床头拿出了一只记号笔,打开笔帽,俯身,脆脆地笑了出来,“你别动好不好,我想在你脸上画画....”
这样的要求...“可能吗?”陆齐言略有些抗拒地偏过了头,“这么光明正大的把恶作剧说出来,我为什么要答应。”
“我是病人。”她往他的胸口一伏,晃着小小的腰,“你就不能让着我么....”
她这是在撒娇。
好像他还真的比较吃这一套。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好啊。”
反正这次答应了,下次再说嘛。
叶禾在陆齐言的鼻子和脸颊画了几根胡须,像是小花猫的那种胡须,配上他白色衬衣和乌黑的头发,真像是黑猫化作了狡猾的人精,带着分外慵懒的神秘。
厨房的粥刚熬好,苏菲娜端上去,门半掩着,她轻轻推开,于是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然后她一惊,又很识时务,不动神色地下去了。
管家见状,赶紧叠好今早刚到的报纸,“你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慌里慌张的。
苏菲娜那张脸,非常明显地写着几个字——“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你别多问。”
“叶禾又把陆少惹生气了吗?”管家抬头望过去,但也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气氛反而很是平和,“这是....”
人儿该不会都没气了吧?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死,死了?”
她摇头,什么死不死的,小姑娘好着呢。
“没有,沈先生在逗她玩。”
管家小老头儿愣了一下,比起这个,他好像更相信陆少拿枪逗她玩。
陆齐言下午不在别墅,叶禾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这一觉好像格外长。
发烧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她忽然来了精神,起身,打开了卧室里面的柜子。
她本是想找那张照片的,关于陆齐言的过去,他不和她说。
那些伤口,一定不是她留下来的,叶禾总算聪明了一回。
他不告诉她,那她就自己去偷偷地找。
但找着找着,却没有找到照片,目光又落在那些药品上面...吗啡...到底为什么会有吗啡..继续翻下去,然后,她的手渐渐变得冰冷起来,直到僵住。
针筒..绳索...手铐...
叶禾的身体好像变得很难受,仿佛这些东西都在自己身上用了个遍。
好恐怖....她颤抖起来。
.药物上面是她看不懂的单词,她颤抖得更加厉害,忍不住一个一个的,在搜索框里打下那些字母。
跳出来的页面让她彻底震惊——精神疾病。
叶禾的脑子趋近于空白,陆齐言吗?
她又翻了翻,总算发现了那张照片,叶禾咬咬唇,将照片拿了出来。那一瞬间,又落下来另外一张,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她拾起,目光顿住——是另外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漂亮到几乎快分辨不出性别,但叶禾还是看得出来,他其实是男生。
他的年岁和当时的陆齐言一般大,举着相机,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好像在专注地拍什么东西。
叶禾将两照照片并在一起,顿时明白,这是同一副场景,而那个男生所拍的景象,其实就是陆齐言。
她似乎找到了秘密的豁口,然后将这个豁口逐渐撕开,柜子深处,有很多的照片。
叶禾一张一张地拿了出来,无法控制自己停下,她好像已经无法思考了。
这个男生和陆齐言有几分相似,却比他阴柔很多,他们穿过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鞋子,陆齐言甚至还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起来分外阳光可爱,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对着镜头,大咧咧地比了个手势,而他却低头含笑,内敛而含蓄。
他是谁?
而且,现在的陆齐言没有虎牙。
叶禾觉得迷惑,她想去问他,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去问,她总觉得,他不会告诉她的。
她想了想,将照片和被翻乱了的药都收拾好,合上柜子的门,好似她从来没有动过。
那天晚上,陆齐言没有回来,他大概是在忙公司的事。叶禾一个人躺着,倒是有点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