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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想吃蝙蝠?

你可听过梦修之术?

所谓梦修,即在梦中修行。梦中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也许在梦中修行了千百年,现实不过一柱香时间。更有甚者,可在梦中编制出一个与现世相同的世界,当梦中的时间超过未来时,便可提前知晓未来之事。然而预知未来,便相当于是窥探天道,容易走火入魔,遭受天谴。且梦修者需要有足够的定力,定力不足者,稍有不慎便会沉浸在那个的世界,从此长眠在梦中。

逸寒此番要去的不是未来,而是要重现过去。

四周混沌散去,有月光透过破烂的屋顶洒落下来,折射出遍地斑斓。一样的破庙,一样的神像,不同的是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正是几天前。

“这有个破庙,在这儿歇歇吧。”外面穿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五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透过月光可以看到他们都蒙着面,其中一个肩上还扛着一个大麻袋。

几人在庙中生起了火,火光将四周照得通明。他们将麻袋随手扔在地上,里面的人闷哼一声,探出了头,惊恐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将塞在她嘴里的抹布拿开,又为她松了绑,将一个烧饼递给她。“吃不吃?”

汐夏颤抖地接过烧饼啃着。那男人将绳索收起,逸寒的目光自绳索上扫过,心中有些许惊讶。

缚仙绳。

看来这幕后主使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一个男人从腰间取出酒,另外几人纷纷哄闹着抢着喝。烈酒下肚,几人都有了些醉意,其中一人熏红着脸,满身的酒气,已然喝醉了。“今日这月黑风高,有酒又有美人,咱们哥几个,不如乐呵乐呵?”

他目光从汐夏身上扫过,眼中尽是贪婪之色,看得汐夏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这样不太好吧,人家只是个小姑娘。”刚刚那个给她烧饼的男子试图劝阻道:“若是主子那边怪罪下来也不好交代。”

“主子只说要抓活的,又没说不让我们怎么样。”或许是酒壮了胆,男人眼中没有丝毫惧色,“你要是不敢你就一旁看着。”

有了带头人,剩余三个人也跟着起哄,汐夏察觉到危险,不停地向后缩着,直到退到了墙角,再没了退路。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小娘子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不然我们几个不高兴了,指不定就怎么样呢。”

她眼中满是泪水,虽已无退路,却还是拼死抵抗着,抓到什么便朝他们扔过去。她终是将他们惹恼了,几人抓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眼看着边要有下一步动作,逸寒赶紧转过了头,用手捂着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而几声扑通倒地的声音响过,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是汐夏小声的啜泣声。逸寒回过头,见那五名黑衣男子统统倒在了地上,汐夏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

少女身着一袭嫁衣似的红色衣裳,好看的衣料让人看不出材质。她妆容淡雅,一双眼睛微眯着,发间只以红绳装饰,明明没有风,她的发丝却伴着发间的红绳轻轻飘动着,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女。

“多谢姐姐……相救……”汐夏从地上爬起来,感激地向她鞠了个躬。

“趁他们还没醒,快走吧。”

见汐夏踉踉跄跄地跑出了破庙,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少女才慢慢地蹲下来,略带嫌弃地看着那几名男子。

“怎么罚你们好呢……”她轻轻笑了笑,手中出现一个印章,依次走到他们面前。

“唔……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难怪刚刚那么心急,真可怜。”她摇了摇头,在第一个人额头上按下一个印,那印记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按完又在另外两个人额头上分别按了一个,“就罚你们未来五年找不到女朋友吧。”

“什么?!就你那样居然还能有媳妇?”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在刚刚带头的那名男子头上也按了个印,“那就罚你下辈子讨不到老婆吧。”

紧接着她走到刚刚试图劝阻他们的那名男子身边,思虑一番:“看你也不是很坏的样子,就不罚你了吧。”

做好一切,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随机消失在破庙中。

她消失后不久,那几名男子醒来发现汐夏不见了,便匆匆追了出去。

“他们怕是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了吧?赶对她动手?”逸寒看着几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他们真没品位……这都看得上。”

……

头痛。好痛……感觉快要炸开了。

汐夏揉了揉脑袋,一个翻身,却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在自己身旁坐着的青衣少年。

“逸寒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见他没有一点儿动静,便一个人爬了起来,朝他凑过去。“奇怪,坐着也能睡着吗?”

她四处张扬了一下,看着周围的建筑,恐惧感莫名又填满了心头,赶紧又将头偏了过来,看着少年的侧脸,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这才觉得心安了不少。

少年如瀑的长发披散耳后,眼睛,微闭的双眼上方是两弯平和的眉毛,青衣霞霞,眉眼如画……

天……心跳得好快……

她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脸好烫……是又发烧了吗……

有风从敞开的庙门吹进,她觉得有些凉,便将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

少年的脸庞近在咫尺,绝美的睡颜让她有些恍惚,忍不住便将手伸了过去。手还没碰到他的脸颊,便被一个声音惊得停在了半空中。

“你想干嘛?”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怕这里……”她说着,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别怕,我在这儿呢。”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想不起来也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起来的最好。

“嗯。我……我饿了。”她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肚子。

“你还好意思说?厨房不是被你烧了吗?如今又在这荒郊野岭的,吃啥?”

汐夏低下头,小声地嘀咕着:“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你不是应该去外面抓些野鸡野兔来烤的吗?”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无奈地笑了笑,听着外面的雨声,“如今还下着雨呢,要有野鸡野兔也早躲起来了。要说活物,这座山上有个山洞,里面倒是有不少活物。”

“嗯?什么活物啊?”

“蝙蝠。”他勾了勾唇,“你想吃蝙蝠?”

“……”汐夏想了想,觉得有些慎得慌,忙摆手:“不,我不想。”

“那不就对了,饿着吧。”逸寒笑了笑,安慰着:“算着时间,过会儿舞月该来找我们了,吃的早上哥哥已经让人去外面买了,回去就能吃了。”

“嗯。”汐夏点点头,又问:“蝙蝠……真的能吃吗……会吃死人的吧……”

“能是能吧,只不过吃蝙蝠容易害病,然后可能会一传十十传百,扰得大家都不安生。”他脱了托腮,用干草生起一堆火。“虽然我以前没听说谁吃过蝙蝠,但说不定过个千百年就真有人吃蝙蝠了呢?”

听到吃蝙蝠,汐夏觉得有些恶心,便和逸寒随便聊了着别的东西,聊着聊着便觉得有些困,不久就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逸寒转过头,看着她的睡颜,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直到汐夏嘴角流出的哈喇子都流到了他肩上,他才惊呼着将汐夏丢到一旁,又用雨水擦了好久才作罢。

舞月找到他们的时候,汐夏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盖着逸寒的外袍,已经睡得很熟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不断有雨水从屋顶漏下。逸寒坐在汐夏旁边,不断往火里添柴,因为生了火,汐夏倒也不至于冷。眼看着柴火便要烧完,他一抬头,便看到舞月拿着伞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逸寒看到她一脸激动,“我还以为真要在这儿过夜了呢。”他露出个美到似乎连天地都能为之倾覆的笑容,在汐夏前面蹲下,“帮忙搭把手吧。”

舞月看了看汐夏头上那两只淡青色的“兔子耳朵”,忍不住笑了笑,“这想必又是公子的‘杰作’吧。”说着把汐夏放到逸寒背上。

“对了,把这个垫她下巴下。”逸寒说着拿出放手帕给舞月。

舞月接过来,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照做了。将一切做好,见汐夏还是趴在他背上没点动静,舞月便忍不住问:

“她怎的睡这么沉?”

“谁让她刚刚离我那么近的。”逸寒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我前几天刚研制的,闻了能让人平静下来,可要是闻久了——就像她那样了呗,没一两个时辰醒不来的。”

“舞月你要不要试试啊?”逸寒挑了挑眉。

“不……不用了。”舞月连忙摆摆手,看来不能随便接近逸寒两米之内,不然后果很严重……

“不过这东西真的很助眠呢,”逸寒一手托着汐夏,一手撑着伞,向外走去,舞月也紧随其后。

“听说庄主今天很狂躁,不知道这对他有没有用?”

“我哥今天很狂躁?”逸寒听得云里雾里,明明今天早上还一脸悠闲地在旁边看热闹好不好?狂躁?他才不信。

“凤羽山庄今天都传疯了,说什么:一向温文儒雅的庄主大大,突然暴躁摔花瓶。”舞月想了想,“对了,庄主今天好像肚子疼,你又不在,我就给他拿了点药。”

“呃,肚子疼……那我大概是想到我哥狂躁的原因了……”逸寒说着顿了顿,确定汐夏还睡得死死的,才缓缓开口:“因为今天早上他刚喝了汐夏炖的一大碗汤。”

逸寒一边对自己的哥哥感到深切的同情,一边又庆幸自己才喝了一小口。

不得不说,汐夏做的东西,堪称生化武器!

“……真可怕。”

看来……还是要多准备点急救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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