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左边中间的一位长老捋捋胡子道:“林翡恪,我们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你现在仅仅四十二岁,就已经到达七气海的境界;如此天赋和功力,林家以后必然由你掌权,甚至进军法相境的机会也是很大。只是你的儿子如今已十二岁,连焚体第一步都还没有跨入。有些事情,只怕……”言罢,瞥了一眼位于主座对面正端坐着的小男孩儿,只见他两只小手紧挨着大腿,几乎快要攥成两个小拳头。
林翡恪微微皱眉,缓缓转身朝向那位长老,问:“那么老子问你,你还有没有屁要放?”“林翡恪,何必那么着急,都是一家人。”在主座左侧的一个年轻人发话。等他讲完,主座右侧的一位中年人也说:“林翡恪,余恬这个人你是不是跟她很熟?”林翡恪一对刀眉往上一挑,道:“二位副族长知道的可真多。”
这时主座上的人发话了:“林翡恪,这里十位长老,二位副族长,还有我这个族长都知道很多我们不该知道的事情,因为我们必须知道,也应该知道。你接管林家是早晚的事,你最好能把余恬策反了。”林翡恪听罢,缓缓闭上眼睛。剩下的十三个人瞥了林翡恪一眼,便盯着小男孩儿看。“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男孩说话支支吾吾,两只手搓着衣角。
在他一旁的长老伸出满是褶皱耷拉着皮的老手摸他的脸,男孩想躲,只是缩了一下,那只手便到了他的脸上。“大家都看着你,是因为大家都觉得你长的可爱。”长老一边摸一边说。其余人纷纷点头附议,男孩不知道该作何姿态,只能任由他摸自己的脸,只是他红了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他的态度。
不一会儿,林翡恪张开眼睛,道:“好了,我要做决定了。”人们的注意了纷纷从男孩身上转移到林翡恪身上。族长右眼眉毛一挑,道:“愿闻其详。”林翡恪嘴角一歪,顿时气息大放,整个房间都处于他的威压之下,他突然右手一伸,旁边的一位长老未来得及发出叫声便当场毙命。人们未来得及发话,他又一掌向男孩按去,掌风直接将男孩吹飞;男孩飞出房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以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来找我。”男孩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哭着大喊:“爸爸,为什么?”又一道掌风袭来,男孩又飞出十几步远,他恍惚中还听到:“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你的父亲。”
此时房间里族长环视四周,突然哈哈大笑:“翡恪长老,你干的不错,我们林家的十长老齐全了。”林翡恪作揖,说:“谢族长,若无要事,翡恪先行告退。”未等族长大手一挥,林翡恪的身影便从房间激射而出。男孩只觉得眼前烟尘弥漫,而后昏倒。
林毓惊醒,一滴汗流入有点干皱的嘴唇上,他似乎并不因此觉得疼痛,只是弓着腰瞪大眼睛坐了一会儿,又坠落到床上。良久,他躺着整理衣衫,慢慢爬起。
“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一脚踢开大门,径直走出去。
一处别致的院落,看门的两人在交头接耳。“你说林翡恪为何不选那些筑基境的人来看门,以他的身份这些排面还是能轻易做到的。”另一人瞪他一眼,骂:“你小声点,指不定林翡恪长老听得到,那等身份的人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测的。”“唉,哥,咱们俸禄倒是不少,可这每天枯站在这里,有钱也没地方用啊。”“你是不是傻?有资源就有望筑基,要是没有资源,以你我的天资和家世背景,谈何筑基?只要有资源,虽说不可能修炼到法相境,但搞它个筑基境中期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闲扯着,毫无“门神”的威风。林毓径直走向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停止交谈,上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有一人指着他捧腹大笑:“这不是林毓少爷吗?您的千金之体又想来挨咱哥俩揍?”林毓待其言罢,双手握拳向他们俩轰去;那两人只顾着笑,没想到林毓这么大胆竟然敢攻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两人的脸部都结结实实地挨了林毓的拳头,只见唾沫在半空飞翔。两人连退几步,相视一笑,各自使出自己的招式向林毓攻去。一人右手向林毓气门掏去,另一人左脚反踢向他的头部。林毓背一弓,一只脚擦过他的头发,他两只手直接抓住攻来的手往身后用力一扯。那两人见未得手,便一前一后围着林毓,以他为中心两人画圈走动。
一人笑嘻嘻的劝告他:“林毓少爷,伤了您的千金之体咱哥俩可担待不起,您还是早点滚蛋吧,待老爷来了三个人谁也吃不消。”另一人也笑嘻嘻地说:“咱哥俩好久没消遣了,您看您这小脸儿长的可真俊啊,要是开了花儿可就不好了。”林毓也模仿他们的口气说:“二位爷不过区区焚体五步,口气不小嘛。”二人脸色一变,齐齐向林毓出拳;只见林毓扎马两手作掌向外伸出,一声闷响遮掩了他的闷哼声,林毓双手略弯了一些抵住两人的拳头。两人见势不妙,连跳几步站在一起,一起道:“少爷进步不小嘛,上次咱轻轻松松打断你一条狗腿,这次可要花点儿力气了。”言罢,两人齐喝向林毓杀去。林毓冷哼一声,说:“今日就让你们两条咬主人的恶犬见识见识焚体五步和焚体五步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三人扭打成一团,路过的人们只是低头悄悄瞥一眼就匆匆离开,没人敢上前看热闹。
百余回合后,林毓毕竟以一敌二,露出个破绽被一拳打在腿关节出,顿时处在下风。二人抓住机会,持续猛攻,林毓一时手忙脚乱,如陷桎梏。只是三人全部都在喘气,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到了第二百六十三个回合,二人齐齐出拳,林毓顺势一挡;虽说挡下两拳,但一口气提不上,那二人旋即出腿林毓气息不足动作僵硬,被踢飞几步远。他慌忙爬起,还打了个趔趄,接连地咳嗽像是到了极限,一股血腥味从喉咙冲出。“门神”二人也不见得多好受,像狗一样喘着气,耷拉着脑袋,看样子三人都没气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们说?”自院落内传出一个声音。二人脸色苍白,其中一人道:“老……老爷,小的知错,放过小人。”未等另一人辩解,一股奇异的能量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直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口鼻冒血。林毓正欲说话,他的双臂竟莫名骨折,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自喉咙涌出。林毓单膝跪地,颤颤地仰着脑袋问:“我母亲是谁?”回答他的是另一股能量,这能量威能直接将他击飞,断掉的双臂在地上摩擦,痛得林毓一阵惨叫。半晌,他才从地上站起,一瘸一拐地离开;他用力地眨眼,却没有眼泪流出。
良久,他才走到自家门前;他踹门离开,自然也是踹门回去。邻家的女孩见状,急匆匆跑来问着问那,拿起手巾正要帮他擦去脸上的灰尘,林毓回答她的只有把脑袋别去一边。她一愣,慢慢收起手巾离开。
十三天后,臭烘烘的林毓自房间走出,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像是痊愈了。不过整个人瘦了一大截,即使是焚体巅峰的人也避免不了吃喝,何况林毓并不是焚体巅峰的人。洗漱饱餐一顿后,林毓躺在家门前的草坪上,看着浮动的白云发呆。
“要我说,这天上白云自由自在地飘浮着,它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到哪儿去?是不是天生就自由的?”林毓双手叠起放在脑袋后说着话。半晌,无人回答,他又说:“我问你呢。”几息过后仍是一边寂静。他一个鲤鱼打挺,径直走到旁边一处半开的窗户,脑袋伸进去,看到了上次那个想给他擦脸的女孩儿。他微笑着不说话,女孩面对他双手别在身后,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他笑而不语,慢慢凑过去,女孩低下头嘀咕:“你干什么呢?”“我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林毓停下动作回答她。她低头说:“对不起,我没听见。”林毓突然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意兴阑珊地离开;女孩抬头一愣,说不出话。
“很久没来这里了,上一次来还是焚体三步,主要是长见识。这次是没钱了,要不是自己没地,唉,我恨地主。”林毓低头一阵思索。只见他面前是间旧寺庙,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附近也没什么民居。门不是很宽,三人并肩勉强能过,两人高,其上有一个倒着半人大小的“歇”字;大家都管这地方叫歇庙。林毓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进去后只见各式人物在吆喝自己的东西;卖酒水小吃的,佣兵队,招临时工,卖奇怪物品的地摊,真的是应接不暇。
林毓闪转腾挪,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处地点,抬起手拍拍一人的后背;那人穿着件不知用什么皮做的短背心,后颈有一处刀疤不知延伸到哪里。他缓缓转过,林毓踮起脚欲俯视他,奈何那个人高他足有一个半头。他微微低头捂着自己的眼睛叹息道:“林毓啊,你能不能正常点?上次你进队就够折磨人了,这次你找我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林毓看着他突出的胸肌,脑袋一歪,说:“没我你能穿得上这件衣服?”他挠挠光秃秃的脑门,指指一旁的旗帜。林毓捂嘴轻笑,说:“你以为我还是一年前?焚体五步才能进队,你也搞起了排场?”他一皱眉,道:“此事严肃,不跟你开玩笑。”林毓转身背对他道:“上次见你是焚体九步,你想筑基?”“别给我添乱,你走吧。”他拍拍林毓的肩膀,转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