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兄弟?你叫啥?”一个长着黑色短发的男孩儿“贼眉鼠眼”地张望着四周,又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男孩儿。
“你这么想知道?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他笑了笑,似乎并不想做正面回答。另一个男孩儿还是贼兮兮地笑着说:“兄弟,都是一个宗族的,那么见外干嘛。再说了,等下你就要上去,你的名字早晚会被念出来。”
“年龄不符。”
那男孩儿突然愣住,发问:“没到年龄你来干嘛?”“看戏。”没等他说完他便作答。
他摸了摸脑袋,感觉像是自讨没趣,悻悻地走开。另一个男孩摸着下巴努努嘴,等他背转身走开了几步却发话:“林毓,凑个热闹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林毓一头深蓝色中分的头发,其长度稍稍过肩,圆脸剑眉,瑞凤眼笑起来有卧蚕,覆船口蒜鼻矮山根,嘴比鼻翼宽三分之一,唇略厚。
“那我得叫你弟了,我是林枫。”他又贼兮兮地笑着。林毓直视前方,问一旁的林枫:“你够二十岁了?”林枫止笑,也看向林毓在意的地方。
那儿有九层台阶,叠起来有一人高,有一个女孩儿正打算上去。旁边有一个中年人看管着这个台阶,看起来是个有些门道的东西。只见那女孩深吸一口气,左脚轻轻地踏在第一个台阶上。“枫,你估计她能上第几层。”林毓双手环抱在胸前问着林枫。他挠了挠头说:“这可不好说,这个女孩子我没见过。”林毓直翻白眼,骂道:“你出生到现在一直闭门造车?这小宗族的人就这么丁点,你说你没见过?”“我又不是嫡系,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林枫扯着嗓子还击。林毓抖了抖肩膀问他:“你能到哪儿?”“等下你就知道了。”林枫又贼兮兮地笑起来。
只见那女孩轻轻踏上第一层后又深吸一口气,连上五层,最后一脚几乎是重重地跺下去。此时这些台阶散发出一些微不可察的红光。台阶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后生,使点劲儿,再上一层。”那女孩嘴唇颜色变淡了点儿,不断喘气,想来是没有说话的力气。过了几息时间,她喘气却更急促,脖子上的血管都突出来,中年人瞥了她一眼说:“赶快的,还有人等着呢。”她听罢,急急呼出一口气,右脚一提重重地跺在第七层上,顿时台阶红光大作。她双手撑着台阶弯着腰,看着也不好受。“行了没有?”中年人发问。女孩点点头,中年人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伸出来,朝台阶一挥,霎时红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孩似乎也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担,走到中年人跟前。两人谈了一会儿,女孩离去,中年人向人群发问:“下一个上缚体台的,搞快点。”
林毓:“枫,你说会不会有脑抽的大龄儿童上去自讨没趣。”林枫被他这么一说,脸部一下子变得紧绷,说话也支支吾吾:“严肃点,上一年不也有傻子上去,结果被打了个半死。后来我查了一下,他二十一岁,你该不会也想学他?”
“十七岁。”“你倒是惜字如金。”“所以说是谁叫我严肃点?”
过了一阵子,原本广场上的青年们大半散去,剩下的小半人许多都已经走过一遍缚体台。“枫,你想明年做个傻子?”林枫丈二摸不着头脑,问:“林毓老弟何出此言?”林毓皱眉,道:“明年你上台不会被打个半死?”“你是催生婆?”
林枫言罢,林毓转身,欲离开;林枫赶忙抓住他的肩膀,说:“好了老弟,我这就去这就去。”林毓似乎并不领情,背着他说:“速度。”林枫抓着他的肩膀,微微皱眉,嘴巴微张,好一会儿,他才松手,转身走向缚体台。待林枫走远,林毓才转过身看向他。不得不说林枫还是能捕获一些人的视线,当他走向缚体台时广场上的议论声变小了许多。
“枫,哪来?不错。”林毓从胸前伸出左手,虎口托着下巴左右来回抚摸着自己的脸,看上去有些滑稽。
中年人看到林枫,问他:“林枫,第八层有把握?”他不作答,站在台阶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状态。少顷,他睁开眼睛,慢慢伸出右脚探了探第一层台阶。他的脚如此反复在台阶上点几次,这才踩在上面,还一边嘀咕:“和平时走路也没啥不同。”
林枫双手握拳,竟一口气冲上第六层,每一步踏在台阶上都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虽说气势如虹,他的气息也不足了,大口地喘着粗气,鼻孔张开大得像是野兽。不得不说,在林家的二十岁祭宗里一口气攀登到缚体台第六层算是“壮举”,广场上原本此起彼伏的小议论声全都消失了,大家都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中年人见状,道:“林枫,不急,调整好状态再攀爬,大家都会等你。”广场上的青年们一下子全部被代表,也不知各自内心作何感想。
林枫环视四周,见自己大出风头,咧嘴笑起来,左脚正欲踩在第七层台阶上,却仿佛力不从心,腰一下子往后仰了一些;索性他双手作划桨状,身体便得以平衡,几息时间后他的左脚稳稳当当地落在第七层台阶上。如那女孩儿登上第七层台阶一般,缚体台霎时红光大作。林枫跌坐在第七层,那种贼兮兮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他的脸上。
顿时广场上的议论声变得丰富,讨论其身份来历、实力,甚至有的人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林毓左手叉腰,右手挠挠后脑勺。中年人道:“肃静,祭宗场合,保持严肃。林枫,你差不多下来了吧?”中年人虽如此说,缚体台仍然红光不减。
林枫嘀咕着:“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大爷的能力。”旋即一声长啸,他竟双脚离地高高跃起。在这广场上中年人修为最高,他第一个看向林枫,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齐齐伸出。
下一刻他的脚尖竟踮在第八层台阶上,同时缚体台在缓缓流出红色的液体,它们缓缓飘向林枫。广场再一次变得寂静,所有人死死盯着林枫。
只是一息时间,林枫就被缚体台的威能弹飞,飞离缚体台约有十几步,还往后滑行一段距离。也不知林毓什么时候走到林枫旁边,左脚伸出抵住他的肩膀;只见林枫鼻血沿着法令纹往脸的两侧流,好不凄惨。林毓却不管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他几脚,道:“没死就赶紧爬起来,所有人都看着你呢小天才。”中年人此时从座位上腾起,指着林毓说:“那个林枫旁边的那个谁,给我停下来,你送他回去。林枫,你回去休息就行了,剩下的我会帮你处理,最多后日我就去找你。”林毓听闻,蹲下凑近林枫问他:“挺行啊,这家伙你认识?”林枫直翻白眼,骂他:“关你屁事?还不背我走?”“求我。”“林毓爷爷救我。”林毓双手托着林枫的腋下将他托起,再转身将他放在背上。
没走几步,林毓侧头大声地说:“林枫小宝贝儿,你该减肥了。”林枫顿时来了精神,往他背上一啃。林毓也来劲儿,不断发出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怪叫声,还说着一些怪话。
两人就这样走着,即使离开广场也这般嬉闹。林枫一边指路一边咬林毓的后背,林毓的脸色就像是高手斗法的战场腹地;许久后才到达目的地。“滚下去。”林毓悻悻地说,被咬了那么多下,也难怪说话中气不足。林枫像小鹿一般从他的背部跳下,连退几步,说:“林毓老弟,你可让我丢大人了。”“林枫爷爷功力盖世,法力无边,与天齐寿。”林毓说着,双手别在身后,依旧背着林枫。林枫一愣,顿时忘了自己该干嘛;少顷他怒骂:“你这厮休想让我放过你。”话音未落双手作爪状向林毓后背攻去。林毓快速转身,连连后退,空旷的泥地上被二人弄的尘埃漫天。
林枫攻势不减,喝道:“贼子休走。”不消多少时间,林枫便赶上林毓,对着他的胸口连续出掌。林毓一时间手忙脚乱,自知不敌,道:“枫兄养伤要紧。”林枫倒是不予理会,接着说:“贼子欺我受伤?要不是缚体台威能着实厉害使我受伤,你这区区焚体五步的小贼我焉能制不住?”林毓急得说不出话,一时心急露出破绽,胸口连中几拳,噔噔后退,脸色苍白。
“枫兄还是回去养伤吧,小弟告退。”林毓作揖,而后捂着胸口跑开。林枫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后才离开。
黑夜降临,广场上的人群散去,只留下一片死寂。而林毓正在自己的住处养伤,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体内的气血却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少顷,林毓一个鲤鱼打挺,小跑到门外;只见他扶着门框,剧烈地咳嗽,接着就是一阵干呕。好一会儿他才把体内的瘀血吐出。林毓走进房间拿起湿毛巾擦脸,想:这厮下手真的狠,谁让你这么好面子。他擦完脸又在房间里练了一会儿拳,觉得一股疲惫袭来,只得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