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人,一看各家校尉脸色阴沉地跟在新任卫尉后面,都吃了一惊,跪倒一片。
第五成里笑道:“这大汉是谁的手下?”
射声校尉董前昌跪在地上道:“回爵爷,他是末将末将亲兵杨统,末将管教不严,定要重惩于他!”
那杨统吓了一跳,也跪在地上。
一个面色发青的校尉大声道:“你们无视军规,来人,将他们拖走砍了!”
刘幸倒台后南军九校尉空出两位,这个便是刚刚上任的都护校尉郑寿宗。
其他校尉见他强出风头,心中了然。这郑寿宗是大皇子护兵副统领,借着刘幸倒台被安插了进来。最近大皇子风头正劲,郑寿宗也跟着十分傲慢,不把其他校尉放在眼里。
第五成里笑道:“如此壮士只合战场冲锋,当个亲兵不免用之不当。虽拳脚不及别人,但战场上当勇冠三军。郑将军,你说对不对?”
第五成里刚刚接任卫尉,郑寿宗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应道:“爵爷说的是。”
第五成里又道:“这是谁的亲兵?”问的是周平。
郁成也跪下道:“末将该死,这是末将亲兵周平。”
第五成里听到周平二字,眼中闪过古怪的笑意,扶起董前昌和郁成,道:“不错,郁将军眼光不错。”
众校尉一听周平名字,都仔细打量,暗暗将他标上“灾星”二字。
第五成里道:“你们二人驭下不严,本来应该处罚一番。这样吧,马上就要秋狩了,董将军你就率本部兵马先去上林苑驻扎,与郁将军一起准备迎接圣驾如何?”
每年秋天,晋国王公贵族都要随皇帝去上林苑打猎,每当秋狩临近,上林苑苑兵要赶紧对皇帝行营赶紧修复涂刷,还要去苑中驱赶虎豹之类的野兽,防止袭击贵人,可谓十分忙碌。
亲兵殴斗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万一被监御史抓住的话将是大罪,第五成里此举既做足姿态惩罚了两个校尉,不给监御史小辫抓,又给足了代表大皇子的郑寿宗面子,一件十分难以处理的事情被他轻轻压下,众将既敬且服,纷纷应声。
第五成里走后,董前昌笑道:“老郁,你这亲兵可以啊。杨统可是兖州军中数得着的好汉,居然也败在了这周平的手上。”
郁成笑道:“年轻人,当不得董将军夸奖。”
董前昌道:“他让你们秋狩时的苦分给了我们一半,怎么当不得?”
郁成道:“哈哈,这是爵爷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董前昌哼了一声道:“你少得意,明日我就让我两千健儿拔营,你可得好酒好肉管够!”
郁成携了他的手笑眯眯道:“今天在你地盘上你可得先请客。”
董前昌道:“去就去,看我不把你喝道桌子底下去!”
常济严对周平解释道:“南军中与将军关系最好的便是董将军了,咱们和他的亲兵交手可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周平知道上林苑苑兵在南军中属于受气的小媳妇,自己也不能让郁成被平白惹上记恨,便走到杨统跟前行了一礼道:“杨大哥,小弟使巧侥幸赢了你,做不得数的。”
那杨统虽然败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哈哈一笑,使劲拍拍周平肩膀道:“好你个周平,比老杨厉害多了,我服你,你咋这么会摔跤呢,赶上兖州那些打擂台的跤王了!等老杨到了上林苑再找你讨教!”
周平与杨统说定,等了一会眼看无事找郁成请了假,要回三英会去拿礼物,叫上董坤一起去柳川家。
等周平走后,一远处个亲兵抬起头来微微冷笑,赫然是芒砀山的大当家童大山!
到了三英会才发现董坤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戴春也早已经将礼物备好,除了一些鸡鸭猪肉糕点之类的,还有两坛窖藏十年的花阴醉,这花阴醉是蒋家酒坊的宝贝,三年的便须三十两一坛,这十年的贵重程度可想而知。
在郑峡酒宴上时便是喝的三年的,柳川好酒,当时叹道:“要是能喝上十年的,便是神仙老子也不做!”
没想到这话戴春记在心里,周平不由暗暗点头。
这时还未到中午,周平董坤在前,中间是戴春韩民,后面跟着五六个抱着东西的青皮。
到柳川门口时,见七八个人在门口搭了个凉棚,正在高声叫骂。
周平也不理他们,径自上前扣门。良久,大门才打开,柳川见是周平,喜道:“周贤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周平见柳川双颊凹陷,两眼发红,心中有愧,不知如何开口。
董坤笑道:“这位是柳川柳大爷吧,我是周平表舅董坤,柳大爷一脸豪气,一看就是见惯风雨之人啊。”
柳川见周平带了表舅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将两人请进来坐下。
青皮们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被戴春叫了出去,阖上了大门。
柳川不解道:“你们这是?”
周平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道:“女婿周平见过岳父。”
柳川一下怔住了。
戴春等站在门口,青皮们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草棚里叫骂的人。
韩民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三英会的地方叫骂,快快滚了!”
三英会现在在金陵风头正响,当中坐着的一个胖子站起来朝一人道:“胡三哥,他……他们是三英会的。”
旁边站起一个满脸阴骘的中年汉子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韩小狗啊,现在跟了三英会倒是人模狗样起来了,忘了你当初舔我胡老三**我都嫌弃的日子了?”
胡老三上来就接韩民的伤疤,韩民哈哈一笑道:“难为三哥还记得……”话未说完,脸上啪的一下挨了一巴掌,胡老三骂道:“没眼力的东西,三哥也是你叫的?”
戴春后面的青皮们想要冲上去,被戴春拦住。
临来时韩民便告诉戴春,自己能单枪匹马解决孟家闹事,戴春正要看他的手段。
韩民笑道:“要是以往,我再叫你三爷又何妨?可是……”他脸一板,一字一顿道:“老子现在代表的是三、英、会!”
胡老三似乎有点害怕三英会的名声,哼了一声道:“我们鱼龙帮未必就怕你们,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柳家交不出孟家的儿媳妇是他们不对,三英会是要替柳家强出头?。”
韩民道:“鱼龙帮什么时候讲起理来了?告诉你们,柳家姑娘是三英会左护法,已经嫁给了帮主周平!我们帮主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人如吃饭喝水般简单,去劝你们莫要惹急了帮主。”
那胖子道:“三英会帮主明明是高权,哪又是什么周平了?”
韩民反手一个耳光,那胖子大叫起来,胡老三没有动。
韩民笑道:“你说的是二帮主,大帮主是柳家的女婿,记清了吗?你这胖子是什么人?”
那胖子前一段时间听说有不少帮派被三英会挑了,手段狠辣,怯怯道:“我,我是柳青青夫婿孟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