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辰打横抱起莫晴澜,不知为何本能的想要离开,也许他心里就算对离鸢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从未想过休弃她。
莫晴澜起初因为离鸢的开出的条件窃喜,见南易辰并不答应有些失望。
但眼下,唯有离鸢能为她解毒,能救她的孩子了!
“二师兄,不如你休了晴澜吧,这样姐姐也许就不生气了。”
“晴澜,你……”
“够了!”离鸢打断这两个人的表演,冷着脸,“我救她便是,只是她腹中之子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药物拖上一拖,至多两个月,两个月内,你们最好快点找到我师傅,或许他会有什么法子。”
南易辰犹豫了一下,将莫晴澜放回到椅子上,道:“好,但我不会休妻,你或是晴澜,都不会。”
离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无所谓。”
说罢,从架子上拿来一套特质的金针,共有九根,粗细不一。
待离鸢将要用的药草准备好,便让莫晴澜躺在一旁的软塌上。
“此法有些极端,若是用了,不管以后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一定会伤了身子的。”
“没关系,只要能保住我和二师兄的孩子,我不怕!”说着莫晴澜攥紧了南易辰的手。
离鸢拿起一根极细的金针,解说道:“我先将你身上的毒解了,在以九针封住你的经脉,可保腹中之子两月,两个月后若是寻不到办法,被封住的经脉便会因为体内灵力自行冲开,那时轻者修为下降至少两阶,重者经脉受损,灵力阻塞。你们可想好了?”
南易辰与莫晴澜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莫晴澜点了头。
离鸢让莫晴澜躺在窗下的软榻上,便去药房寻了一些药草来,在他们面前开始制作解药。
一个时辰后,莫晴澜将解药服下的瞬间,离鸢便将三根金针扎在莫晴澜的小腹之上,剩余六根金针用以封住经脉阻断灵力。
若要将灵力困在筋脉中不游走,对全身经脉都是一重打击,若是阻隔灵力的经脉不够坚韧,灵力便会因为经脉不通而横冲直撞。
离鸢要做的便是将莫晴澜的灵力都驱赶到气海中,暂且封闭,这样既不会损伤筋脉,又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以药丸辅佐,可暂时保莫晴澜胎象平稳,不至于被流窜的灵力所伤。
施针说起来容易,但没有灵力的是做不到的。
离鸢并非没有灵力,只是不能修习灵力,这一点只有她和父亲、师傅知道。所以她才有把握保莫晴澜腹中之子两个月。
疏导灵力的过程,经脉因为灵力逆行会倍感疼痛,离鸢怕莫晴澜受不住,特意以三根一阵封住她的痛觉,让她不至于忍不了剧痛而功亏一篑。
离鸢手中的金针不停的在指尖飞舞,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游走了一百多个穴位。
南易辰见莫晴澜头上不断渗出冷汗,心疼的不得了,特意打了一盆热水,在一旁不停的为莫晴澜擦拭。
而离鸢气海中的灵气因为施针快速的消耗,额前的发丝因为流出的汗粘在脸颊上,后背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可惜南易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莫晴澜的身上,并未注意离鸢越来越苍白的脸。
半个时辰后,离鸢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随后将金针一根根的从莫晴澜的穴位中拔出来,莫晴澜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
离鸢有些脱力的坐在旁边的圆凳上,稳了稳稍显急促的呼吸,缓缓说道:“烦请师兄快去寻我师傅吧,否则,两个月一到,孩子仍是保不住的。”
莫晴澜柔弱的趴在南易辰的怀里,声音中还挂着一丝哭腔:“谢谢姐姐救了师兄的孩子,我,我……”
南易辰将莫晴澜搂了楼,道:“你是她的妹妹,她救你是应该的,别多想了,我抱你回去。”
说罢,打横将莫晴澜抱了起来,走到门口,停了脚步,回头看着离鸢道:“今日多亏你了,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看着南易辰抱着莫晴澜扬长而去,离鸢这才卸了最后一点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甚至连过去关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片刻之后赶来的顾琉赶紧将离鸢扶到了床上,看着离鸢的模样心疼不已。
“婆婆,将窗子打开,散散这桂花香的脂粉味。”
“好。”顾琉应了一声将两边的窗子打开来,还在屋中燃了一点昙花香的香饵。
又从外面打了一盆水来为离鸢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离鸢将自己制的药丸吃了五六粒,这才有点力气下床。
走到刚才的软塌前,将九根金针一并扔进了南易辰打回来的水盆里。
转身对顾琉说道:“婆婆将这扔了吧,软塌上的东西也换一换,这颜色太素淡,不好看。”
顾琉应了一声,心里却是高兴的。
离鸢从前其实不喜欢太过素淡的颜色,因为南易辰喜欢,所以吃穿用度便向着南易辰靠近。
这软榻上的铺盖是素淡的浅黄色,上面的绣花,是桂花。
因为南易辰说了一句,离鸢像桂花一样清雅可人,她便又做了几套绣着桂花样式的衣裙,可惜因为她自己本身不喜欢桂花,便从未穿过。
现在离鸢说不喜欢这桂花绣的东西了,顾琉心中自是高兴的。
手脚麻利的将屋中摆设,床罩被褥焕然一新,甚至连柜子里离鸢的衣服都一并收走了,准备一会摆几件新的进来。
离鸢全程都坐在小圆凳上看着顾琉忙进忙出,从未见已经六十来岁的婆婆手脚这般麻利过。
顿时竟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婆婆跟舒杭一样,认为师兄与她不是良配吗?
见她不在执着与师兄的感情,干起活来手脚都听使唤了呢!
天色暗了下来,顾琉也忙活的差不多了,离鸢打量着屋里的模样,到是回到了她十几岁之前的风格了!
浅黄色的床幔换成了薄红色,上面是朱红色的线和金线绣的花,花瓣细长卷曲,针脚细密。
这花好眼熟,好似从哪里见过。
床上铺着的单子上也绣着这种花,被面上也是,连软塌上刚刚换的铺盖绣的也是这种花。
离鸢有些好笑的看着顾琉忙碌的背影,这位婆婆是有多喜欢这种小花呀!
不过这花开的倒是灿烂夺目,离鸢觉得看着心里也舒服开阔了些,便由着顾琉去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