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陶予安显得平静多了,他扶着顾秋,用身子挡住她那被酒精熏红了的小脸,而后淡定的说:“宋先生有什么事吗?”
宋晏丞眸中的黑雾愈发浓烈,他冷笑道:“陶先生这话有点意思,你怀里抱的是我的女人,还反过来问我有什么事,难不成陶先生在国外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
陶予安唇角微勾,不紧不慢的说:“如果国内教育是让人不管不顾的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那我的确不敢笑纳。”他毫不畏惧的迎上宋晏丞冰冷的视线,慢吞吞的继续说:“况且,秋可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是她的男人。”他挑衅的笑了笑,意有所指。
宋晏丞一双黑眸锁定躲在男人身后的顾秋身上,心里涩涩的疼,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甚至连面都不露,是不想见到他吗?他不想再同陶予安周旋,抬手一挥,身后的保镖将他们团团围住,保镖身形高大,离得远的人也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引起恐慌,只当是酒店内安保在开会。
陶予安的眉眼沉了下来,“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倒不是怕这些身强力壮的保镖,只是顾秋还醉着,他手都没办法松开。
宋晏丞冷冷的看着他,“把她给我。”他在想,就算是顾秋不愿意见他,他也要问出个原因来,可冷静想一下,以顾秋的性子,不可能他们在这吵吵嚷嚷,她丁点动静也没有。
陶予安抓着顾秋手臂的力道紧了紧,顾秋似是感觉到痛了,这才从嗓子中发出低低的声音,僵持下去,对他肯定是不利的,可他又不愿意放手,再者,顾秋现在是醉酒的状态,他就更不能松手了。
谁曾想,宋晏丞在他思考解决方案时,快速绕到旁边,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陶予安只觉怀里一空,再抬起头,眼中瞬间冒火,他怒道:“宋晏丞,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你现在这样是要把秋置于何地。”
宋晏丞半抱半揽着顾秋退到后面,围在四周的保镖当即有眼神的把陶予安堵住,对于陶予安的质问,他嗤笑一声,俨然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回怼,“陶先生,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我送给你。”
陶予安噎住,他很想反驳,可记忆中顾秋拒绝他时毫不犹豫的态度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上,稍一触碰就会牵扯痛觉神经,令他整个人都无法从中解脱。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一点,顾秋还踩着高跟鞋,虽说她并没有使多少力气,但她仍然觉得不舒服,为此她掀了掀眼皮,瞅见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后,头一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双手并起拢上男人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说:“宋晏丞,难受。”她喝的那款烈酒后劲上来了,搞得她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
听着女人撒娇般的语气,宋晏丞的半个身子都软了,他顾不得和陶予安争风吃醋,忙低头去看顾秋,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那我带你回房间好吗?”
陆琛已经习惯了自家总裁的两面性,何谓两面性,对待顾小姐和对待其他人的感觉永远是火山和雪山般的区别,他还能保持淡定,苦了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他们下巴都快惊掉了,偏偏大庭广众下,他们还要保持着面瘫的表情,简直是折磨。
陶予安离他们的距离不远,顾秋的回答恰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她说:“好。”
宋晏丞满心的怒火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爱怜的亲了亲顾秋的额头,扬起头挑衅的冲陶予安笑了笑,“陶先生,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陆琛下意识的别开脸,哎,他不认识这么幼稚的总裁,印象里,自家总裁一直都是高冷的雪山,到底什么时候融化的呢?
陶予安叉在裤兜里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在看到顾秋依赖性的举动时,他差点就忍不住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可在接收到宋晏丞挑衅的目光后,他又不想走了。
“宋先生,不好意思,我也住这家酒店。”陶予安的一句话成功让宋晏丞黑了脸。
而当陶予安打开顾秋隔壁房间的门时,宋晏丞的整张脸都黑透了,他讽笑道:“陶先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阿。”
陶予安耸耸肩,把房卡收好,跟着走过来,掏出另一个房卡打开顾秋房间的门,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卡,悠悠道:“彼此彼此。”
“呵呵。”宋晏丞这会是真想把这个人乱刀砍死了,把顾秋放在床上后,他冷着脸对身旁的男人说:“你怎么还不走?”
陶予安笑得一脸友好,“一起呀。”
宋晏丞冷眼瞪过去,陶予安也无动于衷,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僵持着一动不动,气氛陷入尴尬的境地,陆琛端着醒酒汤进来时,隐约都能看到他们之间强烈的战斗火苗。
“咳,宋总,醒酒汤来了,您看?”陆琛硬着头皮开口,不得不出声打断两个人的持久战,毕竟酒店里没有醒酒汤,他是开车跑了好几家餐馆才买到的,还热乎着,若是凉了他肯定还要再跑一趟。
宋晏丞收回视线,从陆琛手中接过醒酒汤,也不唤醒顾秋,只是将汤勺送到她嘴边,她就自发性的喝了下去,闭着眼睛喝汤的模样像极了嗷嗷待哺的乳猫儿,看得在场的两个男人眸中颜色都渐变渐深。
将一碗汤都喂完了,宋晏丞才优雅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还在原地不动的陶予安。
陶予安挑了下眉,弯腰帮顾秋盖好薄被才迈开步子紧随其后,离开房间。
华丽的走廊中,宋晏丞和陶予安默默的吸烟,烟雾缭绕间,两人的俊颜都若隐若现,在此期间,谁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半响,宋晏丞将吸的只剩下的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灭,丢弃,他对着还在吸烟的陶予安说:“顾秋,她只能是我的。”
陶予安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那我们,拭目以待。”
这个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这是目前两个人的共同心声,至少,他们谁都不会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