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喝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还能听进去邻居阿婶的话,自顾自的说:“婆娘,你的嘴怎么这么冰,亲着跟块石头样。”
邻家阿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后面狠狠的踢了下自家男人的臀部,只听得“嗷”的一声惨叫,男人惨叫着四肢并用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喊着,“哎呀,我屁股被什么东西咬了,婆娘,快点,快把那东西蹍死。”
邻家阿婶气得还想过去给他一脚,她都火烧眉毛了,这人还给她添乱子,幸好她大儿子从二楼下来了,揉着眼皮子问:“妈,你和爸又在吵什么,把我都吵醒了。”
“你醒了最好,把你爸弄到楼上去,也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邻居阿婶板着脸说道,余怒未消。
大儿子站在上三层阶梯上往下随意瞥了眼,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的走过去,习惯性的将醉汉搀扶起来,半拖半拉的往楼上走。
楼下大厅清净了些,邻居阿婶心中的躁意却一点也没少,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发呆,想到因贪财做的亏心事,不免有些想哭,可事已至此,时光也不能回溯,她只能抓紧想办法补救,想到这,她猛地站起身,出门去找村里后辈考上城里大学的人家,现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那孩子身上,看他能不能帮忙打探点消息。
另一边,顾秋挂了电话,蹙着眉头愣了会,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同样不安生,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回去一趟,袁婆婆老了,她总要多回去看看,这次回去她还想着把婆婆接到城里住几天,也好让她尽尽孝道。不过,顾秋还是决定先睡觉,明日安排好公司的事再作打算。
“宋总,您安心去吧,公司的事交给我,需要您签署的文件我也会整理好等您回来再签。”梁晚听了顾秋的打算后拍着胸脯保证道,若不是熟知她的性子,顾秋都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了,可这嘴也忒不会说话了,顾秋闷闷的想到。
“你真的谈恋爱了?”顾秋来了一出突然袭击,话题跳脱的太厉害,可怜的小助理脑子都没转过来弯,只是听到了内容,就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顾秋像是查到了某件疑难问题的答案般犹自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恋爱的女人偏痴傻,变化是挺明显的。”她没把自己算在内。
“行了,公司有什么问题你打电话给我,我手机会保持开机状态。”顾秋再三吩咐,她不是不放心自己助理的办事能力,而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顾父又不问事,这个公司的重担几乎都压在顾秋身上,而她一走,来回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必定会有些不安分的闹事,新品发布了也没过久,虽说各方面都稳妥了不假,可后期被打回原形的产品也不是没有,所以她才会格外的叮嘱。
“您放心......”梁晚还没说完就被顾秋拍了下肩膀,心有余悸的说:“打住,别再说什么放心去吧,听着都不得劲。”
顾秋没再耽搁,因为想的是把袁婆婆一起接来,这回她并没有单独下乡,而是让司机同去,考虑到有些路不好走,顾秋出行前特地去车库挑了辆红色添越,车库每日都有专人打扫,就算车不常开,也并未布满灰尘,反而崭新的像是刚提出来的一样。
乡下人对于外来者都有好奇的心理,尤其是驾驶着越野车的外来者,进村没一会,前后两侧空的地方都聚满了人,远远的观望着。
顾秋是被颠醒的,尽管司机已经很小心的驾驶了,还是免不了有些小动静,况且在车上她睡得也不是很沉,幸好已经睡了一路了,也算得上是自然醒,她的起床气才没有爆发出来。
“唔,到地方了?”上路前,顾秋就在导航上设置了目的地,所以她才能心无旁骛的睡觉,司机眼睛直视着前方,小心翼翼的打着方向盘,微侧了下头回答道:“小姐,咱们已经到村里了,离您说的地方还有段小距离。”
司机低头看了眼导航上面的距离显示,开车过去也不过是两分钟,只不过,周围的人太多了,唯恐不小心撞伤人又或者遇上碰瓷的,他都不敢把车开起来,车速从外面看就像是只乌龟再慢慢的移动。
照这样下去,两分钟的路都能拖延到十分钟,顾秋果断下车,交代司机到乡口等着,乡里人平日里都有走动,但也不是每家都能交好,还记得那时她母亲刚带着小顾秋来这里时,那些碎嘴的婆子恨不得将她们母女二人诽谤得满身污秽才高兴,小顾秋当时不懂得人心险恶,只知一出门就有小孩拿石头丢她,嘴中谩骂着难听的词汇,后来日子久了,才算消停了些。
顾秋沿着熟悉的路往前走,想着要不要等回去后联系施工队把这惨不忍睹的水泥路给翻新一下,离袁婆婆的家越近,她的心情越是雀跃,就像是苦苦等着放学的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样,她只恨自己没长翅膀,不能飞过去。
栅栏近在眼前,顾秋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加深,她都能想象到袁婆婆见到她后会有什么反应,开心是免不了的,但开心过后定然是令她无比怀念的唠叨,还记得她先前看了本传记,上面有段文字说到了她心坎里,或许你待在家人身边时会厌烦他们的唠叨,但当你离开家乡,在外流浪时,你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便是家人的唠叨。
顾秋深有体会,虽然她从来没对袁婆婆的唠叨厌烦过,推开栅栏,走了两步,她又蓦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龟裂,而后消失在空气中,换来的是惶惶不安的神色。
家里乍一看没什么变化,可她却观察到以往“咯咯”不停的鸡群都泱泱的趴在地上,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中途绊到石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手及时扶住旁边栽种的树干,却由于皮肤太过于娇嫩,划拉了一道尖锐的口子,血珠瞬间通过那道细微的缝口跑了出来,掌心也跟着湿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