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抬起猩红的眼,怒视她,“逆女,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居然帮着外人羞辱我,那个孽种被你安置在哪了,你现在告诉我。”他的面容因极度愤怒变得扭曲,嘴里轻蔑的笑了声又道:“呵,我怎么忘了,你肯定见不得我好,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那个孽种在哪。”他状似癫狂的说完一席话后便死死地盯着顾秋,若是眼神能杀人,或许她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顾秋静静的看着他发完疯,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挥手招来司机,轻飘飘的吩咐,“顾董累了,你把他送回家休息。”公司慢慢步入正轨后,她还是没闲着,期间也在不停地更换“新鲜血液”,将部分“寄生虫”打回原形并踢出局,现今几乎连保安都是新招来的,并且基本上都是由顾秋亲自面试,所以司机自然更听从她的话。
顾父受了打击,瘦了不少,司机身强力壮,半拖半拉的将他带到车上,期间,顾父全然失了平日里的假面,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董事长,你信不信我能立刻开除你。”他见司机无动于衷又拧着脖子怒吼,“逆女,你就这样对我吗?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只手遮天了,我告诉你,我才是顾氏最大的股东......”
司机点了下头,将车窗关上便疾驰而去,耳边恢复了清净,顾秋揉了揉太阳穴才转身走回公司,那还有顾父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
安抚好公司员工,顾秋整个人都精疲力尽的瘫在沙发上,已经无心再想其他的事了,梁晚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没听到回应,推开门一看,顾秋浅浅睡了过去,只是那眉头还轻微的皱着,尽管在睡梦中,也见不到她面容放松下来。
梁晚有些心疼,想到刚打来的电话,咬了咬唇,决定回绝了去,什么都没有顾秋的身体重要,她看得出来,这一天下来,顾秋是真的累,她也不想有什么无聊的事都要烦着自家副总。
顾秋并没有睡熟,她方才脑仁疼得厉害,才稍作休憩,闭了会眼睛已经缓过来了,敲门的声她是真的没听见,大概是那会想的事有点多,走神了,但是高跟鞋敲击在地面的“哒哒”声则是入了她的耳朵,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愤愤不平的梁晚正握着拳头,嘟着嘴,一副谁欠了她钱不还的模样。
顾秋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她也不出声,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默默的盯着她看,在心里判断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醒了,小丫头是真性情,入社会这么多年也没被凉薄的世态有所污染,这也是顾秋格外关照她的原因所在。
“晚晚,杵在那做什么呢?”顾秋发现若是她僵持着,那丫头或许几个小时也发现不了她睡醒了,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她主动开口说话。
梁晚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顾秋再说梦话,一抬头发现本该闭着眼睛的女人正挑眉促狭的盯着她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
“顾总,你醒了,该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梁晚担心顾秋太过于劳累,伤了身体,不禁有些自责,私底下认为是她这个助理的工作没做到位。
这丫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顾秋很轻松就能读懂她内心所想,温柔的摇了摇头,“没,我本来也没睡意,只是眯一下眼睛。”
“说吧,什么事?”顾秋问道。她见这丫头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颇有些无奈,只得再次出口,换个话题,省的她在陷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梁晚一拍脑门,貌似才想起来,她张了张口又闭上,面上闪过犹豫,顾秋坐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又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梁晚走到她身边坐下,顾秋才伸出手指不客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傻?”
梁晚只觉得眼睛泛酸,哽咽的说:“顾总,您受苦了。”她咬了咬唇,用了很大的力气,唇瓣都被她咬出了丝丝血迹,沮丧地说:“都怪我没用,没能帮到您,我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些轻便的活,还拿那么高的工资,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顾秋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年纪小,没经受过什么大风大浪,多愁善感些也实属正常,“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了吗?”顾秋眨了眨眼,催促她。
梁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擦点眼尾的泪珠,而后轻声道:“就是之前来找过您的宋氏企划部主管,您还记得吗?”
顾秋当然记得,那主管把形象塑造的太过立体,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经小助理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貌似自己当时头脑一热,答应帮他们说说好话。
她后悔了,顾秋蓦地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梁晚看,把小助理看的心慌意乱,又不知哪里出错了,急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顾,顾总,您,有,没事?”
顾秋又叹了口气道:“没事,晚晚啊,我告诉你,你千万要记住,以后,遇到别人求你办事一定不能轻易答应,要三思而后行。”
梁晚有点懵,她不知顾秋为何突然有这种感慨,还在问清楚,却见顾秋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手指悬在半空纠结了好长时间才按下去,随着一阵轻快的铃声,那边接通了,独属于男人清冽如山泉的声音自话筒出传来,“喂。”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淡定,只是他本人的行迹却完全相反,宋晏丞身子挺直,坐在办公椅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着精致的钢笔,手上由于太过用力青筋都冒了出来,他故作平静的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琛只觉得自家总裁口是心非的模样看起来太掉价,他在宋晏丞说出那句话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顾秋斟酌了下语言才道:“长话短说,我是受人之托才与你通话的,企划部的文案你只给一周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