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一路到了靖江。见到金子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了,她是和她的闺蜜小涵一起出来的。走到江边的时候,小涵故意走开了,留下凌云生和金子两个人。
凌云生开始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已久的话:“我喜欢你,我不太擅长追女孩子,所以我只有直接一点,我想和你交往。”
金子似乎也有点意外,她不自然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身边的女孩子也不少啊!”
凌云生回答道:“因为第一你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第二你是个很真实的女孩子!”
金子有点紧张的说:“你这话对其他女孩子也说过吧?”
凌云生有点着急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难道你以为我抱着玩玩的心态接近你的吗?”
金子语气柔和了一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一直在找你梦中的那个女孩吗?”
凌云生也缓和了一下“我承认你很像我以前梦里见到过的那个女孩,但我清醒的知道你并不是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然我不会这么晚了,从家里跑过来的。
金子大方地说:“我知道,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凌云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被这个女人的成熟镇住了,他握住金子的手说:“你愿意给彼此一个了解彼此的机会吗?然后将这份喜欢慢慢变成爱吗?”
金子没有立马推开凌云生的手,而是思考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有点犹豫:“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个问题,你在怀阳,我在靖江。”
凌云生说:“只要感情好,距离不是问题,我三姐嫁到浙江去了,但是她现在过得也很幸福。”
这时候小涵也走了过来:“金子的意思是以后你们在一起了,父母和孩子的问题怎么解决,毕竟不在一个地方上班,还是不方便照顾彼此的。”金子也弱弱地点点头。
凌云生确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说:“我想想,你们等会儿。”
他走到江边,望着漆黑的江面上,思考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对彼此的事多认真。
他还以为她只是对他没感觉,找个难题故意刁难他,其实她是在为两个人考虑,为彼此的父母考虑,为彼此的未来考虑。
凌云生走回来,再次握住金子的手:“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如果说距离真不是问题的话,那就是一个骗子骗一个傻子,如果相处后觉得合适结婚,那会选择折中的办法,在市里买房子。给彼此个机会吧。”
金子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红晕,她说:“结婚太快了,我们才见了两次面,这对自己不负责,对你也是,我希望感情是自然发生的。”
凌云生说:“你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回去把我的户口本拿出来,你敢吗?”
金子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大,只是真的太快了!你太冲动了!你都不了解我,你现在只看到我的优点,时间久了,你就会看到我的缺点的,到时候怕你受不了。”
凌云生说:“能让人冲动的才是爱情,感情有时候需要一些奋不顾身的冲动!人无完人,我觉得彼此包容也很重要。”
金子说:“好吧,我相信你了,郁金香的花期是3到5月,两个月时间,我们对彼此能有新的认识,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就自然在一起。”
凌云生说:“我也喜欢自然而然的恋情,但如果只是一味的等待自然的发生,那岂不会错过更多。毕竟分隔两地,见面的次数是用手指头来数的。”
金子认真地说:“你说的我懂,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好吧,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见面,你来靖江,或者我去怀远市里,我家离怀远也不算远。”
凌云生的那颗跳动地快要爆炸的心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就像那夜里江面上的水,缓缓流向那未知的远方,未知但是心安。
时间不早了,接近半夜十二点,寒气逼人,凌云生护送她们走向小涵的家里。
金子担心凌云生这么晚开车回家不安全,就在小涵家附近帮凌云生找了一家酒店。
到了房里放下东西以后,凌云生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外面冷,我去拿个东西。”
一会儿功夫,凌云生献上放在背后的花:“这是我特意送你的花,有红色的玫瑰,有黄色的郁金香,代表开朗,就像你一样,还有红色的郁金香,代表爱的告白、喜悦和热烈的爱,这花包含着你的名字,希望你喜欢!”
金子开心地接过花,她的笑比花开得更灿烂:“谢谢你的花!你真的很用心!我很喜欢!”
送完两人回家,凌云生回到宾馆,他怎么也睡不着。他还是不习惯一个人面对家以外的空房间。
第二天,发动车子以前,凌云生缓缓凑了过去,金子微微把手放到胸前。
他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她的右脸颊,又放了下去,终于摸到了金子身边的安全带,然后轻轻扯了过来扣好。
看金子那紧张的样,凌云生笑道:“不用紧张,系个安全带而已,其实不系安全带舒服点,但是没办法,你的安全是第一”
金子为了化解刚才的尴尬,眼珠一转:“对了,昨天你还想和我说什么话啊?”
凌云生笑道:“为什么是我呢?追你的人那么多,条件比我好的也那么多!我有什么好?”
金子说:“因为你眼光好!发现了这么优秀的我!”
凌云生被逗笑了,说:“为什么只给我机会呢?说认真的!”
金子说:“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总能发现不一样的自己,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那么随意安心的说话,我也挺喜欢那个和你在一起的自己,也许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凌云生说:“我知道那种感觉,以前,在喜欢的人面前,我会自卑,感觉自己很卑微,现在,在你面前,我会觉得充满了信心,我会觉得很勇敢!谢谢你,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一个星期后凌云生和雯郁金在怀远市里见面了,凌云生到车站接她。
过马路的时候,凌云生总在有车驶来的一面稍微地护着,过去以后,金子说:“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所以女孩子才喜欢你的吧?”
凌云生说:“习惯性动作而已,我妹妹有点调皮,像个猴子一样,我以前总是这样护着她,不过和你不一样的是,她会乖乖牵着我的手!”
金子似嗔似怨地说:“话说女人会认自己喜欢又得不到的男人做哥哥,男人会认不可能的女人做妹妹!那人是你的情妹妹吧?”
凌云生一字一句地说:“是亲堂妹,不是认的妹妹,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再次过马路的时候,凌云生牵住了金子的手,金子有点反抗的意思。过了马路,凌云生松开手。
一天,金子的父母出去泡温泉了,留下她一个人和奶奶在家里。她发了消息给凌云生:一个人在守着小卖部,奶奶在楼上,头一次感觉家里没有爸爸这个男人在,有点害怕。
金子似乎没有发现凌云生,小朋友走后,她戴上了耳机,旁若无人地唱起了歌。
歌声如微风般和畅,如阳光般明丽,如泉水声般动听,如蓝天中的云一般自由。
凌云生呆呆地听着,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金子突然清了清嗓子,凌云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金子警觉地说:“是谁?在货架后面。”
凌云生笑道:“我来借书看看,顺便看看你!”
五分钟不到,金子下来了,她把书递给凌云生说:“这是我前天新买的书《做自己的心理医生》,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要做自己情绪的主人,我还没看过的,让你先睹为快吧。”
凌云生笑道:“我好累啊!”
金子疑惑地说:“你怎么了?昨晚偷牛去了?到火箱里来烤烤火吧。”
凌云生轻轻把手放在金子头上,说:“不上来了,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吧。我是偷你这头牛啊。”
金子突然乖的像只小猫,扑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又把手缓缓放了下来。
金子更加疑惑了:“朋友也可以烤火啊。”
金子又笑了,这一次她笑地舒眉展眼,眼睛里闪着丝丝亮光,她说:“凌云生,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凌云生转过来,看着金子的眼睛,指了一下手中的书和香飘飘,然后笑了一下,转过身,没有回头,继续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风吹得两边的香樟树“哗哗”响,他不知道身后的金子站在街道一边光秃秃的银杏树旁双手捂着单薄的绿色呢子大衣,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
风“呜呜”地吹着,吹起地上的树叶、灰尘和喜事过后燃放的红色炮竹纸屑......
金子去了陵州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中途她和凌云生在手机上说起过自己有点孤单。
金子知道凌云生要来,打来电话让凌云生不要来。
凌云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坐车上了高速,于是说:“你放心,你不方便,我是不会勉强来找你的,我会克制好想见你的那份心情,既然来了,我也就当做一次一个人的自我旅行!你也不要有压力,陵州那么大,如果遇见了,那就是缘分吧。”
这算是凌云生第一次一个人的旅行,上午的时候,凌云生随意到了一家肠粉店。
那肠粉有道是:“薄如蝉翼白如雪,晶莹剔透细爽滑。鲜香满口不可言,价廉物美老少宜。”
稍微逛了一下后,凌云生来到了陵州有名的凤凰山。本以为路很远,坡很陡,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就问鼎凤凰山。
也许是心中没有负担,脚步似乎也跟着轻盈。
那种独自一人问顶一座山时的征服感和创造一座城的成就感,那种身心喜悦,耳目一新的感觉,就好比和心爱的姑娘热情相拥,聆听彼此小鹿乱撞的心跳,呼吸彼此那永远稳不够的淡淡发香。
一个人在寺庙前的许愿和祈祷似乎也变得更加真诚,因为周围一片陌生,你的心中和脑海没有其他的干扰。
只有自己与自己,自己与大自然的对话,只有最真实自然的想法和心中那个人的简单希冀和美好模样。
上山容易,下山变得更简单,但是凌云生选择了一条和来时不一样的人路,走上去也有种顺风顺水的感觉。
顺势就走上了大桥,站在桥上听着呼呼大风,头发被吹得凌乱如麻,额头也亮了出来,之前不习惯亮出额头,现在却顷刻间突破自我。
那份唯唯诺诺的低调变成了舍我其谁的自豪,俯视绿水孤帆,仰视青山黑云,有种阅便世界,心归陵州的既视感。
临近春节,大街上热闹非凡。这里的热闹似曾相识,但是这里的陌生又让人无可奈何。这份无奈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或是万年的乌龟被翻过身来。
走遍了陵州的大街小巷,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陵州猪脚粉。
直到快四点,他抬头一看终于找到了那里的特色美食——凌小三猪脚粉,这正是自己来来回回路过了好几次的地方。
他没有想到初中同学凌伟推荐的这个有名的粉店居然会在如此热闹的十字路口。已经过了吃粉的最佳时间点,那时候粉已经卖完,老板特意为他泡粉,煮粉。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品尝了那里的特色猪脚粉,味道果然名不虚传,猪脚味美肉鲜,大块又不腻,汤油光闪亮,粉香滑可口。
果然没有白跑一趟,不枉凌云生在人山人海中苦苦寻找了那么久,走过桥头桥尾。
时间不早了,也玩够了,他上了回去的车。他希望那个人出现,又害怕那个人出现。
即使相隔万里,但跨越千山万水漂洋过海,峰回路转最后遇见了就是近。
即使身在咫尺,近在眼前,但没有在尘埃落定前的那一刻遇见彼此,那就是遥远。
车子发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金子匆匆忙忙的上了车,礼貌又着急地询问了司机这趟车是不是发往怀远的车。
司机告诉她这是发往怀远的末班车,她心中石头落地般的舒了一口气。
凌云生呆呆得看着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但又立马确认了,那个人确实是那个人。
他笑笑地看着斜上方的那个她,心中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但这不是电影中的桥段吗?
原来现实中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在这无限之生的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之中,两个人不期而遇的几率是几十亿分之一。
有的人一旦擦肩而过就是一辈子,有的人只是确认过眼神的一瞬间就好像历经了一个世纪。
凌云生就这样一直笑着看着斜上方的金子,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个熟悉又陌生但又十分神秘地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又怯生生地转过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看看,眼神有点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害怕又试探性地看看父母的目光,生怕父母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就永远地不再爱自己。
凌云生手机上收到一条金子的信息:是你?
她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方向,眼神像只机警的松鼠。
凌云生感同身受,但是依旧不动声色地和她对视着,最后慢慢笑了一下。
金子像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怯生生地微微招了一下手。
凌云生走了过去,假装不认识一样,指着金子旁边的空座位说:“美女,我可以坐这里吗?”
一旁的男子和乘客看着凌云生坏笑的样子,又看看后面,后面都是空空如也的座位。
他们觉得有点羡慕又有点不可思议,也替这个小姑娘担忧,心里想着:万一这个男人是坏人。
金子的疑惑烟消云散,也心领神会。她拿走了身边座位上的行李放到里边。
凌云生说了一声谢谢,坐下后从金子的左耳拿出一只耳机说:“我可以听一下吗?”
金子说:“可以啊。”
这时周围有个男子又疑惑地看了看凌云生。
凌云生说:“你的手指好长啊,好像比我的还长吧。”说着伸出了手指,看了看。
金子也伸出手指,放在凌云生的手掌上比划了一下,惊讶地说:“好像是啊,和我的一样长。”
凌云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说:“你的手指修长,适合弹钢琴,不过就是有点冷啊!”
金子任自己的手安静地躺在凌云生的手里,旁人的目光似乎变成了费解和向往。
凌云生突然慢慢侧过身子,周围人的目光一下由疑惑向往变得十分严肃和不屑。有人似乎做好了姑娘一拒绝或是大喊“流氓”二字,他们就立刻过来帮忙的准备。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义正言辞的、奋不顾身,甚至大打出手,尤其是当这个女人是一个可爱迷人又惹人怜爱的美女。
他把金子右边的安全带拉了出来,然后缓缓系了上去,松了口气,笑道:“注意安全,虽然这个安全带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周围有人似乎变得豁然开朗,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但是这误会又让人失落,似乎失去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金子静静地说:“谢谢你啊,你很细心!”
凌云生把手放到嘴边说:“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累了吧?安静地听一会歌吧。”
多少的风起云涌才能换来这云淡风轻细心。
车子上了高速,进入了隧道,周围的人如夜晚一般平静了下来,外面是呼呼的寒风,引擎低沉的轻鸣声带出的声波似乎能让人心跳加速。
空调和乘客呼出的二氧化碳让车内的空气跟着升温了,车内的灯从一开始就没亮过,里面的黑暗和车窗外的黑暗隔着层玻璃遥相呼应。
车内因为少了灯光似乎显得更加幽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让两人靠的更近了,也许是车子微微转了点弯。
凌云生和金子慢慢地望向彼此,那一刻空气好像静止了,似乎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突然,车身一摇晃,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一阵刺耳的鼾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和害怕,能在这这猛烈的摇晃中依旧鼾声如雷,真是了不起。
凌云生和金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像谁笑慢了就输了一样。
两人几乎是同时笑出声,又同时停了下来。气氛似乎很尴尬,两人都想说点什么,但是都没有开口。
几乎同一刻,他们两人同时张嘴,又笑了笑。凌云生说:“你先说吧,女士优先,国际惯例。”
金子笑道:“那就破一次例,你先说。”
凌云生道:“这首英文歌叫什么名字?旋律听起来还不错。”
金子惊讶道:“它的歌词也很美,仔细听听,歌名就在歌词当中。”
......
凌云生猜道:“love paradise?”
金子惊叹道:“Bingo !你怎么一次就猜到了?”
凌云生淡淡地说:“我可是英语过了六级的哦,一般主题会在最后嘛!听了歌词后,发现这首歌挺适合婚礼的背景的,不过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金子说:“太有默契了,我刚才想给你介绍一下这首歌,我很久前就打算用这首歌当自己的结婚背景音乐。你知道soul-mate吗?那种感觉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即使暂时走散了,后来还会再遇见,你逃都逃不掉。”
凌云生笑道:“就像我们一样?”
金子认真道:“我们今天的经历说起来也挺神奇的,你相信soul-mate吗?”
凌云生蹙眉道:“我曾经一直相信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那个独一无二的soul-mate,后来对这种东西有点疑惑,现在我想试着去相信一下。”
金子笑道:“我一直都相信,也一直在等待,万水千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对面等你的的那个人是谁!今天累了吧,休息下。”
金子把调出来的耳机放到凌云生的耳朵里,凌云生闭上了眼睛,听着音乐,渐渐听不到歌词,沉浸在旋律中,好像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他的手中还握着另一只手,金子笑了笑,她用另一只手抚平凌云生的眉毛和额头:“你睡觉怎么总是皱着眉头啊?眼珠子还动来动去,是在做梦吗?真可爱!”
凌云生脑海中还是一片朦胧,但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笑起来的样子温柔,很可爱,似乎觉得自己还没有醒来。
人山人海中,他们也许擦肩而过,错过了彼此。
但青山绿水中,乘车归去的那一刻,在最意想不到的那一瞬间,他遇见了金子,金子也遇见了他。
这是巧合?还是缘分?这次的相遇如那双色郁金香——美丽的你、喜相逢。
烟花升起来,金子父亲的车来了,凌云生站到了站台后面,响彻云霄的烟花和礼炮混合的声音掩盖了两人告别的话语。
过年前的两天,凌云生邀请了他的朋友和金子来到市里吃龙虾有名的地方——兄弟龙虾。
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人声鼎沸,金子姗姗来迟。
她穿着简单大方,洁白如雪的锁骨上,一条耀眼的施华洛奇小天鹅项链,彰显了女人的魅力,又不失性感,加上那杏花带雨微含歉意的笑容,更加迷人。
她的言行举止中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质,推杯换盏中落落大方又不显得随意做作,既照顾了朋友的面子,又没至于让自己喝得晕头转向,只是微醺。
晚上十点多了,金子的父亲打电话让她回去。路上下着雨,金子说:“为什么你的表情总是那么严肃,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沧桑?”
凌云生说:“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金子突然转移了话题,尴尬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一个人出去玩了,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雨,我想回家,路上雨越下越大,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继续说:“最后借了朋友的斗笠走回家的,回到家,妈妈很生气地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一把就抱住了我,我以为她会骂我,结果她什么骂人的话也没说,只是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听了妈妈的话,我当时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
“为什么呢?”
金子的笑变得自然了一些:“我高兴她只想我一个人,没有把我当空气,我过去和现在都很想对她说声谢谢。一想到那时候妈妈因为找不到自己而难过的样子,自己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难过而难过了。怎么认识你那么久,从未听你说亲口说想我?”
凌云生说:“因为我不知道我想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金子边说边比划了起来,样子有几分可爱,又有几分动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概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吧,何必背对阳光,让阴影在前,要直面阳光,让影子在后,知道吗?”
凌云生突然笑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乐观?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一丝悲伤?”
金子骄傲地说:“因为我是金子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啊!你也挺优秀,挺幸福的啊,朋友那么多,还那么给力!”
凌云生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多优秀的人,我也跟其他人一样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但是我会尽全力去,而不是等幸福来敲门。每次幸福将要来临的时候,却又突如其来地离开,把我绊倒,猝不及防。”
金子家快到了,她说:“也许是你遇人不淑,我相信我总会等到那个对的人的,我相信我总会等到我的幸福。”
凌云生笑道:“难道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只是等待幸福吗?跨出去那一步有那么难吗?”
车子在金子家楼下停了,她坚定地看着凌云生:“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顺便说一声你的新发型很帅哦!”
朋友打来了电话,金子嘱咐凌云生小心开车,凌云生匆匆告了别,就上了车。
后视镜里,金子正跺着脚,打着电话。他不记得今晚的雨有多大,风多冷,但他记得这个女人的穿着有点单薄。
这次的相遇像一朵黄白的郁金香,让人见识到了它的博爱、体贴、高雅、、能干、聪颖和善良。
情人节,正值农历的大年初七,天气十分地寒冷,风呜呜地吹,像是在哭泣,街上的行人相对以往的这个节日的时候也少了很多。
一场《美人鱼》的电影之后,两人都笑眯眯的。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钟秀山脚,山上开始下起了小雪,寥寥无几的一些人正在下山。
看到了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山的人放慢了脚步,个个都包得像个粽子,跺着脚哈着气,原来天气预报说的小雪没有骗人,只是这雪来的稍微迟了一点。
继续往上走了一会儿,凌云生正转过身和金子一起下山,有两个熟悉的甜美声音叫了一声:“凌云生!”
他一回头,原来是之前一起在明阳小学一起实习的云瑶瑶和潘依米,好久没见,这两人变得更加地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她俩笑地很甜:“生哥,原来你昨天没答应和我们一起来是因为今天要和女朋友来这里哦,不过真是有缘,还是遇上了。”
云瑶瑶说:“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有机会一起聚聚哦,我们先走了!”
走了一会儿,金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凌云生询问厕所的位置。钟秀山也变了样,以前的地方闻不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厕所的位置修了一个简单的门卫室。
凌云生火急火燎,询问了好几个人,最后带着金子去了山下的房地产售楼中心。
金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的车上,凌云生无意中说:“好冷!”
金子把自己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好烫!”然后又把凌云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温暖从金子的手中传到了凌云生的手中,也传到了他的心里。
凌云生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红脸姑娘,心脏像某个开关被打开了,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两个月还没到,她还没有答应自己做她的女朋友呢,不能这么不守信用。
到了金子家楼下,凌云生把手从金子的口袋里拿出来,又伸进自己口袋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说“快伸出手!”
金子好奇地看着,凌云生继续说:“你前段时间总做噩梦,这个护身符送给你,希望能保你平安,还有这个发夹,送给你,情人节快乐!我的礼物呢?”
金子转身走了,到了门口才笑道:“已经送给你了!”
凌云生看了看自己的那只手,觉得依旧很温暖。
这一次的相遇就像那粉色的郁金香,代表着着永远的爱的热情。但这份爱似乎只是含苞待放,是怒放?还是永远关上?时间自会带来答案。
舒海洋与黎俊的婚礼现场,靖江的一群朋友都到场了。油菜花开刚开不久,乡里面四处喜气洋洋。直到夜晚,白日的喧嚣终于褪去一些。黑暗中,凌云生为雯郁金点上一根烟花。
烟花闪亮的那一瞬间,凌云生看清了雯郁金的脸,这一刻应该是最真实的她,害怕中又笑得像个孩子。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觅那根照亮我们内心的烟花。
那一晚,他们一行人凌晨一点才在那里落宿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又爬起来。新的一天还是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让所有的苦都变成了甜。
金子回家的那个晚上发来:这两天辛苦你了,晚安!
凌云生回复:晚安的拼音是Wan an,每个字母单独组成一句话,你可知道它的意思?你怎么不加上亲爱的。
金子回复:我知道,但我才不会说wo ai ni ai ni的,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晚安!亲爱的......凌公!
二月下旬到了开学的日子,天很蓝,云也白,金黄的阳光从碧绿的樟树叶中穿过,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金光不停地在树叶的间隙中闪耀,像是在和树叶跳着欢快动人的舞蹈,有种让人联想到夏天来了的错觉。
外面大好光景一片,暖暖的阳光,听上去都能感受到温柔和暖和的风,然而这一切都掩饰不了这冬的本质——能从脚凉到心。
看来,大自然有时候也是最擅长伪装和欺骗的高手。
一开学,两人各自忙得晕头转向,就像失去了联系一样。通常今天还没有结束,明天的任务又来了。就好像在耕田,自己是一头牛,被生活这个主人一鞭子一鞭子地抽着,嘴里呵斥着,逼着你往前走。
这半个月来他们没有再见过一次,这是她第二次拒绝凌云生。又过了一周,凌云生再约金子,她答应有空就来。
过了约定的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金子没到,也没有说原因。
第二天凌云生有点郁闷,一个人在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晒着温暖的阳光,吹着和煦的春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中午时分,他接到一个来自云瑶瑶的电话,她笑着询问自己要不要一起来唱歌,可以顺便带上家属。
那个地方刚好很近,他欣然前往。他知道:如果那个你喜欢的对象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感受的话,那么你自己就该让自己快乐起来。
站在0520包厢外面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今天,这个熟悉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欢快,但依旧很动听!
他呆呆地望着她很久很久,唱完一首歌,才推门进来,笑道:“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打扰两位的约会了!”然后转身准备出去。
云瑶瑶竖起了中指,潘依米大方地给了凌云生一个白眼。
她们似乎有一点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来惹我的架势,异口同声地说:“赶紧滚,麻利点!”
凌云生转身就回来了:“我好像有东西忘在这里了!”
一首纵情边唱边跳版的《午夜DJ》之后,赢得了二人浮夸的呼喊和掌声,但是三人的开心是童叟无欺、真心实意的。
云瑶瑶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啊?”
凌云生笑道:“你们的尖叫声和笑容啊!”
云瑶瑶笑着拍了一下凌云生:“讨厌,生仔什么时候那么贫了?”
潘依米尽力保持她女神的一面,但也忍不住白了凌云生一眼。
凌云生声情并茂毫不要脸的演唱之后,潘依米的唱法也变了,一下职业歌手,一下变身失恋哭泣少女。
一首《丑八怪》原本无奈自卑,却被她唱出了几分自豪,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我丑我自豪,但实际依米是个女神般的存在。
一首《绅士》原本表达的是想要但又小心翼翼的心情,却在她的歌声中让人感受到了几分勇敢和疯狂。
一首欢快清新的《私奔到月球》前半部分让凌云生和云瑶瑶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的音乐慢慢挥舞着举起的双手,后半部分,她立马变身一个饱经生活摧残的怨妇,有气无力、生无可恋地唱着。
一高一低,一强一弱之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疯狂或是悲伤心情的样子也很美丽迷人,因为真实,所以动人。
云瑶瑶一开始的不敢唱,到后来,也抢过了凌云生手中的话筒,似乎在告诉全世界,有凌云生唱得这么难听的歌,我还怕什么?
虽然云瑶瑶的歌声很烂,还找不到调子,但是那忘我的样子让凌云生和潘依米都惊呆了,似乎她也没看到过自己从小到大的好闺蜜这样的一面。
节奏越来越快,但场景好像越来越慢,三人随着音乐纵情地蹦蹦跳跳。歌声里,灯光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时间好像慢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看到彼此眼里闪烁的光,似乎都没想到彼此心里还住着这么一个小恶魔。
就在音乐最嗨,灯光最亮,跳得最高的那一刻,凌云生叫停了他们,关了音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一起笑了起来。
静下来后,他说:“没想到都是魔鬼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静静了。”
云瑶瑶笑道:“静静是谁?”
凌云生走了出去:“跟我来就知道了。”
让人静静的地方就在KTV旁边的荷兰小镇咖啡厅,这里的每一盏灯,每一张凳子都不一样,让人耳目一新。
不一会儿茶上来了,玻璃槽上面是透明的玻璃壶,壶中泡着玫瑰茉莉花茶,红配黄的茶显得亮堂堂.
玻璃槽里面是一根白色扁蜡烛,那小小的黄色火焰燃起的不仅仅是一壶茶,似乎像是生活的希望。
在一个不冷不热的午后,温柔暖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赶紧餐桌的玻璃上,似乎给人和桌子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芳香扑鼻而来,十分怡人。
咬上一小口酥脆松软的华夫饼或蜜糖吐司,再呷一口温热的玫瑰茉莉花茶。茉莉的清甜甘爽和玫瑰的浪漫与热情慢慢在舌尖散开来……
看着那红里面透着黄的琼液,每一个顾客都在专注着自己眼前的事,聊天、看书、敲打着电脑,或是呆呆地望向窗外……
这一切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的美好,这大概就是生活让人迷恋的地方吧。
云瑶瑶疑惑道:“为什么这里的茶那么好喝?自己在家泡的茶都变了味,泡好一壶茶的要诀到底是什么啊?”
凌云生说:“其实茶的质量,火候的时间,温度,品茶的时间,所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关键是泡的人,有没有细心去对待它。”
潘依米笑道:“其实泡茶就跟你们男人泡妞一样吧,不能太急,会烫嘴,太慢了,茶凉了,就失去了它的芳香与清甜。”
凌云生惊叹道:“简直是精辟!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也有不为常人所知的疯狂一面。一直以为你是个挺文静的女孩子!”
潘依米笑道:“我看你是个屁精!有一种文静叫做不感兴趣。”
云瑶瑶说:“你太不关心女神了,其实也许女神也是很寂寞孤独的。”
凌云生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很久没关注过身边的朋友了,认真一看,原来快乐和风景就在身边。
这两人都有着姣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化着淡雅精致的妆,背着宝石蓝的包,穿着黑色素雅的小高跟,气质出众,各有千秋。
云瑶瑶小眼迷人,一米六三,九十多斤,上身是棕色毛衣,略显慵散,下身是黑色打底裤,勾勒出迷人的腿部曲线,整个人显得高挑,身形迷人。
潘依米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明眸善睐,一米六四,也是九十多斤,上身淡黄的呢子风衣,里面是薄款的黑色毛衣,下身是笔直的牛仔裤彰显出了那一双大长腿,整个人一女神范。
两人已经由那个往日的小小少女到了如今已风度翩翩,千娇百媚。
凌云生笑道:“那我今天就特意关心一下你们了,带你们去个地方,敢的话你们等会坐车到一中那里的河边等我。”
两人点了点头,凌云生缓缓起身走了出去,回头看时,依米女神正站在一块背景墙下面拍照,墙上的大字异常显眼:穿越八千公里来爱你,只想“荷”你在一起。
开着车到了河边,一根根新藤沿着一颗棵小树爬了上去绕着一座旧房子依旧往上爬,风在耳边吹着,那棵树,那座旧房子,和一座座的高楼大厦渐渐地消失在后视镜……
只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风呼呼的声音,那声音是自由的声音。
从树林中急驶而过时,看到橘黄中带点红的阳光从树枝缝隙中,从绿叶中,不停的闪过,人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田野里的油菜花已经变成了绿色的饱满的颗粒,有种玉盘珍羞直万钱的感觉,好奇的蝴蝶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丢了卿卿性命,幸好风儿将它迅速扬起,救了它一命。
三人一起逃离了喧闹的人群,逃离了平庸,逃离了世俗,来到了那个返璞归真,没有忧愁,充满欢乐的金溪广场。
凌云生带她们坐了碰碰车,里面有一些花枝招展、含苞待放的女学生在故意撞他的车,似乎想借着车顶的线路擦出一点火花。
她们两人提醒凌云生:“过去加个微信呗。”
潘依米只感叹道:“岁月不饶人,我们已经没了这群小姑娘的活力与激情了。”
凌云生笑道:“难道我刚才听到的尖叫声是两个女鬼的,其实相对于蠢蠢欲动、含苞待放的桃花骨朵,有的人更喜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盛开莲花!成熟张扬却反而更加让人迷恋。”
听到他说自己是女鬼,两人笑着白了凌云生一眼,甚是好看。
云瑶瑶带凌云生和潘依米坐了旋转木马上,这是凌云生第一次坐旋转木马。
月光下,让双脚去腾空,两个正盛开灿烂的女子,似乎回到了童年,笑得那么的甜美……
一起去感受,那如梦幻般的无忧太空,感受那份最纯真的快乐。下来以后凌云生的腿依旧感觉似乎在晃着,大脑也跟着在晃动着,一副意犹未尽的状态。
是巧合,也是缘分,潘依米带大家一起走进了东海龙宫。第二次来这里了,但时隔太久,他已记不清里面的场景。
一开始三人都以为不会害怕,但是当里面的一个假僵尸突然冒起来之后,一个小心翼翼地拉起了他的衣角,一个微微挽着他的手臂。
很久之前,他在这里顺势牵起了一个女孩子的手,但是今天他知道,不能随便牵起一个女孩子的手,更何况这里有两个如此可爱动人的女子……
凌云生带着他们穿过黑暗来到市区盛高大厦十八楼的阳光餐厅,十八楼并不像十八层地狱那么给人不安的感觉。
进门是一个小小的罐子,上面冒着清泉,旁边是人造的小水车在转动着,水面上一直冒着烟雾。
包厢的背景墙,一块块如奶酪小孔般白色的格子里是黑色的金属,能反射出人的影像。
从这里隔着玻璃往下望去,宽广的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开着灯疾驶而过,就像一条灯光汇聚成的河流,马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经过改造后,也灯火璀璨,整座城市变成了灯光的海洋。
这个灯红酒绿,钢筋水泥打造的冰冷城市,在一片橘黄的灯光中,似乎变得可爱温暖起来。
饭桌上,潘依米问道:“你们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啊?”
云瑶瑶笑道:“女人想要的幸福不都是找一个白马王子般的灵魂伴侣相伴一生吗?怎么女生想下凡了?”
潘依米笑道:“女神一直在凡间好吧,只是白马王子哪里有那么多,只要两个人相爱,既能在需要的时候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又能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相安无事,各自安好。依靠而不依赖,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凌云生说:“我觉得最温馨的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家人在寒气逼人、冰天雪地的冬日里,有大人,有小孩,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米饭和妈妈做的家常菜。”
云瑶瑶笑道:“像今天这样不就挺好的吗?感觉挺疯狂的!”三人心里似乎带着各自的小九九,相视一笑。
凌云生感慨道:“是啊,已经不知不觉快十点了,只是有点小遗憾。要是能坐一次钟秀后山的摩天轮就圆满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坐过一次摩天轮呢,不知道那里关门了没。”
潘依米说:“既然已经这么疯了,那就再疯一点啊,有些事情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凌云生借机出去打个电话想趁机把帐结了,但是一问,发现已经结了,凌云生回来之后,笑道:“你们什么时候结的账啊?动作挺麻利的啊!”
云瑶瑶笑道:“是你女神结的,就在你刚来去厕所的时候。”
凌云生看了一下潘依米,潘依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做奖励你这个专属司机了!”
车上,两人分别给家人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去,不用担心。
到了钟秀后山,游乐园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灯光,走到大门口一看,原来闭园时间是晚上十点,刚好超过了十多分钟。
潘依米说:“要是我们早到十多分钟,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班摩天轮,太可惜了,刚好错过了!”
云瑶瑶说起了她和初恋一起在摩天轮上的经历……
似乎每个女孩在回忆起初恋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但是这种光到后来就慢慢黯淡了,消失了。
凌云生说:“我们总要错过很多事,很多人,但是I don’t care。关键是冇怕!走!生哥带你们去个地方!”
两个女孩的眼中似乎又闪起了光,一路上,路灯也没有了,四周越来越暗,潘依米开玩笑道:“凌云生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人家!”
凌云生边开车边说:“你们两个女汉子可不要趁机欺负我一个弱男子哦!”
这时车子到了山顶停了下来,果不其然,两只粉拳就打了过来。
一下车,两个女孩子都惊呆了,放下望去,大半个市尽收眼底。
快十二点了,山下的建筑依旧星星点点,就像满天的繁星掉在了地上,夜是寂静的,风是暖的。
他们都看出来了,其实彼此都是带着各自的心事的。
凌云生说:“知道怎么消灭烦恼吗?没必要喝到吐,哭到笑或是得到安慰,其实只需要三步,第一步,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的喊几次,第二步玩到疯狂,第三步像这样......”
说完,凌云生学了几声猪叫,逗得两个女孩子哈哈大笑。
他继续说:“这里不是没人吗,也没什么丢人的,大声喊一次,什么都忘了吧。”
他对着山下大声喊了起来:“啊!……”
两个女孩有点跃跃欲试,凌云生引导着:“我数一就一起张开手,我数二就一起抬起头,我数三,就一起喊啊!”
数到三的时候,三人一起“啊!”了起来。
“滚蛋吧!相亲!”
“滚蛋吧!长舌妇!”
“滚蛋吧!渣男!”
“滚蛋吧!臭女人!”
“滚蛋吧!臭男人!”
“滚蛋吧!熊孩子们!”
“滚蛋吧!臭工作!”
“滚蛋吧......”
画风一变,又变成了:“我想要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想要睡觉睡到自然醒!”
“我想要一打听话的学生!”
“我想要吃遍全世界!”
“我想要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想要所有的女人都给我端茶递水,洗衣捶背!”
“我想要......”
听到“大胸胸”的时候,三人噗嗤笑出了声,然后继续:“啊”了起来。
似乎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随着那些喊声被风带到了远方,烟消云散。
全世界每天有六十多亿的人在错过着不同的人和事,但是幸运有彼此一起看星星在夜空中眨眼比美。
就像歌词里说的那样:这一刻不再问为什么,不再去猜测,人和人之间,心和心之间有什么不同。
送云瑶瑶到家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云瑶瑶嘱咐凌云生到家了发个消息。
潘依米坐到了副驾驶,月亮像夜空中的瞳孔,静静凝视着他们俩,凝视着这个喧嚣结束后的星球。
两个人倾听着孤单终结后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看起来似乎都异常的平静……
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还是繁华散尽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