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统领以为呢?”
陆雪衣坦然道:“虎贲军进步神速,假以时日,超越禁军不在话下。”
这不是废话么?我皱了皱眉,看向坐在一边的云流跟宋子书:“两位怎么看?”
云流盯着我,静静道:“若大雍的地方军均有此等势力,那么,一旦开战,北狄危矣。”
“当日南疆之败,绝非天时之故。”宋子书叹道。
“哦?”我故作淡定地挑了挑眉,其实心里边美得不行,这几年满朝上下起早贪黑,光干活不娱乐地也值了。
我的目光缓缓地在他们脸上划过,心中遗憾地想到:若是他们能在大局已定之前,篡个位就好了。
“传旨。”我略微笑道,“虎贲大营上下,恪尽职守,全都有赏。”
重臻愣了愣,随即拱手道:“谢皇上。”
“虎贲军与禁军参与此次比试的,若是需要什么药,直接去找太医院拿,不用特意请旨了。”
“谢皇上。”陆雪衣与重臻奇道。
“都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回宫!”
夜战结束的时候这一夜已经过去了大半,在行军帐中凑合了几个时辰,第二日一早便起驾回宫了。
回宫之后梳洗一番,随意用了几口早膳就上朝去了。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主要用于六部以及京师驻军对于这一年的总结,并适当地展望来年的光景。
我如今虽然书念得多些了,但脾气性子并没有多少改变,对这样的总结大会没甚好感,曾下过正式的旨意,着朝臣言简意赅,有的放矢,莫要说了十句还不知所谓。
倒不是这朝会的时间有多么紧迫,而是我以为男人磨磨唧唧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这一年,是我登基的第五个年头了,诸事顺遂,六部各有建树,无论是上折议事还是朝会论政,都一步一步顺着我的心思发展下来。
我端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不疾不徐地声音,缓缓地生出一丝得意来。
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有朝一日,天下都在我的手中,美人也是我,银子也是我的。我原本以为,为着这个目的,要花上好些年的功夫,也有可能像我爹那样,一辈子也达不到。
我如今也才十几岁,人生仿佛才刚刚开始,有方清颜替我守着这个国家的财路,身边的美人倒是多了些,幸好还有阿来。
说到方清颜,他身为户部尚书,正在进行户部这一年的总结。他做的总结向来简单明了,预计收入多少,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一条一目清楚明白。朝会之后,他还会递交一份最为详尽的报告给我,上面会明确标注支出给六部的多少,用于通商各项事宜以及军队支出。
当然,还有一份专门给朕做的帐,比如九州府,比如金矿,比如滟澜湖给的分红。
方清颜曾在单独觐见的时候,特意询问我将滟澜湖放置于何种境地。
那会儿正值午后,我好容易才戒掉午膳后要歇上一个时辰的习惯,脑子有些犯晕,看了他半晌,才慢慢道:“滟澜湖不会背弃朕。”
方清颜面容清隽,只轻轻挑了挑眉:“因为孟檀渊?”
我摇了摇头:“民不与官斗。”
方清颜抿了抿唇,站着说了些别的事,便告退了。此后,他再没提起过这事儿。
我生在滟澜湖,在人生最初的几年里,也长在滟澜湖,不能说对滟澜湖毫无感情。事实上,那几年所学,虽然乱七八糟,每一样能登上大雅之堂,但不可否认,滟澜湖对我日后的行事作风,影响深远。
我知道江湖中人刀口舔血,争强好斗,从不轻易服人,滟澜湖如今与朝廷相安无事,甚至是做起了买卖,固然是因为孟檀渊的功夫已然独步江湖,为人又冷静善谋,他们愿意追随他,听从他的命令。更要紧的是,在如何强势的江湖派门,也仍旧是民。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箴言。
我登基这几年来,废了不少陈旧规矩,连律法都大刀阔斧地修过,我从不在秋后处决囚犯,而是在春天的时候一次杀个干净。雍京城的菜市口,直到今日,每每到了下雨天,都能看到自地底翻上来的血红。
到如今,四海清平,也都值得了。
朝臣们全部汇报完毕,也不过比寻常朝会多用了一个半时辰,我对此十分满意,轻轻抬了抬手,钟吕便捧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上前两步,大臣们见了都利落地撩衣跪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封赏,朝廷上下,这几年都辛苦了,挨个赏了。国库终于有些存银了,给爱卿们都加薪添禄,来年还要如今年这般。
大臣们静了片刻,才谢恩三呼万岁。
临散朝时,我下了旨给兵部,来年开春,朕就不种地了,令各地方军选精锐二百,入京参加全军演练,独占鳌头的那个,朕将亲封为“军王”,爵位俸禄等同诸王。
朕这位兵部尚书是周琮荣挑花了眼才选中的,做事挺踏实,且卖力地九头牛都拉不回,就是吧,性子比较婆妈,眼光又长远,这回他难得没啰嗦,只淡定地问了一句:“敢问皇上,这全军演练,是只此一回,还是?”
朕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怎么说这个人值得周琮荣挑花眼呢,瞧瞧这眼光,朕淡淡笑道:“这全军演练,三年一次。军王人人当得,连续三次未退的,爵位稳固荫及子孙!”
“是,臣明白了。”兵部尚书略躬了躬身,“臣会将皇上的意思,传达给诸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