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我虽然向来好色,但见着美人也多是远远看一眼,最多拉着摸下手,像小时候那般见到稍微有点姿色就糊人一脸口水的豪迈事儿,已经许久不做了。
似乎是做了皇帝之后,心黑了,手狠了,脸皮倒变薄了。
云流也好,杜清洄也好,甚至是宋子书也好,都是出类拔萃的美人,且位高权重,见过的美人自然更多,没道理非得在我的后宫。
这么一想,心情便更加沉重起来。
将今天的折子都推给二皇兄之后,我就比较清闲了,下午在龙章宫歇了会儿,近来实在是累了。
晚膳是在中宫与沈凤卓一起吃的。他体内的毒素早就清了,不像之前那样能吃了,仔细瞧着,似乎比前几天瘦了些……他还兼顾着春闱的事,也并不轻松。
用完膳我决定先去一趟临泉宫……在宫里头,临泉宫才是泡澡的最佳去处。
沈凤卓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幽深。
我以为他是累的,走过去拉扯了一下他的面皮,笑眯眯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床上等朕好了。”
沈凤卓拉下我的手,笼在掌心握了一下,唇边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好。”
我觉得不太对劲,疑惑地问道:“阿来,你没事吧?”
“没事。”沈凤卓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去吧。”
“嗯。”我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地笑道,“等朕哟。”
绿翘瞥一眼沈凤卓,用一种惨不忍睹地表情看我:“主子,你……”
“走啦。”我冲沈凤卓挥了挥手,顺手拉了绿翘一把。
我在临泉宫的浴池里扑腾了好一阵儿,才爬出来,穿好亵衣用厚实的大氅裹了,直奔中宫。
到了寝殿,才发现情形不太对:寝殿的正中,摆了张桌上,桌子上摆了些酒菜。我有些不解,寝殿之中是不摆桌子的,眼下这个时辰也没必要吃夜宵。
“阿来。”我才走进桌边,手里就被塞了一杯酒,“这是做什么?”
沈凤卓手里也端了一杯,拉过我的胳膊,穿过他的胳膊成交杯的模样。他的脸上泛着一抹薄红,淡淡笑道:“合卺酒。”
合卺酒?我眨了眨眼睛:“可是,你不是说,这个不能喝么?”
“如花。”沈凤卓目光雪亮,声音却低沉,“喝过了合卺酒,才是真正的夫妻。”
我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又抬起眼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才是举起酒杯凑到唇边,沈凤卓浅淡一笑,饮尽了杯中酒。
“如花。”沈凤卓轻轻合了合眼睛,又睁开来,静静地唤我。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疑惑地道:“阿来,你今天好……”
话音未落,我已经被沈凤卓横抱而起,向寝台走去。
“呃……”我措手不及,只得攀住他的脖子,“阿来,我自己能……唔!”
我的话被微凉的唇堵回口中,略睁开眼便见到近在眼前的俊颜。
这……我昏昏沉沉地想,阿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昨晚闹腾了一番,眼中影响了睡眠质量,所以第二日不出意料地起得迟了。所幸不用早朝,迟些也没什么。
在中宫与沈凤卓一起用早膳,完了他去吏部继续忙活春闱的事儿,我提不起什么劲儿,就摊在椅子里消食。刚眯着眼睛发懵,钟吕就过来禀告说,南疆使团一早便入了宫,如今正与容君在御书房里候着。
我吃饱喝足之后,脑子就转得格外的慢,此时只是无精打采地翻了翻眼睛,懵然问道:“这容君,又是谁?”
“主子您忘了?”绿翘凑到我身边,给我捏捏手锤锤腿,背书一般道,“就是南疆送来与大雍联姻的宋相呀,昨儿个皇夫做主册封为容君,赐居虚怀殿,就连宋小公子都封做了公子,仪制同郡王呢。”
“虚怀若谷的虚怀么?”我打了个饱嗝,笑了一下,“阿来果真有心。只是,那使团来的全是南疆朝中能拿得住主意的人吧?这时节,正该种地,南疆使团不赶着回去安排农桑,在朕这雍京里头耗着做什么?”
钟吕抄着手装聋作哑地侍立在一边儿,绿翘手下微微一顿,不甚确定道:“主子,您刚刚说,种地?”
“可不就是种地么?难不成是种花么?”我懒懒地歇她一眼,“南疆去岁大旱,合国上下,没多少收成。今年年初倒是下了雪,不大,终归是能缓上一缓。你说,他们在雍京晃荡着,能耽搁得起么?”
“也许,他们是来与容君依依惜别?”绿翘猜测道。
“依依惜别?”我摇了摇头,“渺风大陆五大国,除了北狄就是南疆民风最为彪悍,他们天生的少了点伤春悲秋的气质。”我悠悠叹了口气,“我估摸着是方清颜把价压得太低,南疆觉得这买卖亏了。”
“主子。”绿翘斟酌了一下,慢慢道,“说到这个买卖,婢子就不太懂了。照说咱们陈帅打赢了,南疆用宋相换回他们的十五城已经是极好的结果。这买卖的事儿,便是一个子儿也没有,南疆也着实不亏。”
“别给朕提陈耀。”我摆了摆手,头疼道,“朕这好色的名声,真就这般响亮,说是要个人,就必须是纳入后宫?”
“哪儿能啊。”绿翘笑道,“陈帅就是个粗人,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啊?听着主子您说要宋相,还不得头一个就想到后宫去了?再说当时您那后宫里头已经有北狄战神跟西夷小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