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易诀急道,“云流在北狄帝君驾前说是因为爱上别的女子,所以才要跟七公主解除婚约的。”
“易将军,这真的是北狄的家务事!”
“可是皇上,那个人是你呀!”易诀涨红了脸,“北狄帝君震怒,已经准备御驾亲征了!”
御驾亲征?我愣了愣,这北狄帝君的大脑回路可真有意思。云流拒婚,削的可不仅仅是七公主的面子,而是狠狠甩了北狄皇室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身为父亲,身为帝君,就算震怒,最先被波及的不应该是云家么?
不过,他的后宫之中,貌似有一个十数年荣宠不衰的云贵妃。北狄后位空悬已经好些年,云贵妃膝下有一皇长子,年少敏慧,深得帝君欢心,虽然还没明着封为太子,但只是早晚的事儿。
云流是云贵妃最看重的侄儿,七公主是北狄帝君的掌上明珠,两人又是同门,那关系简直比青梅竹马还要进一层,怎么就拒婚了呢?
再说那七公主,估摸着也是个奇女子,都被拒婚了也没见她如何闹,一声不吭就跑去了边关,天天撩拨镇北军。
御驾亲征好呀。眼瞅着又到春天了,去年犯事儿的人少了,刑部赶着在秋后处决了大半,剩下那些发配去采金矿了,好歹是不必种在地里了。
那么,就把亲征的帝君种在地里吧。
我这么想着,顿时觉得有点热血沸腾:“亲征好!自打朕入了宫,就没怎么在外头走动过了,这骨头都快懒成水了!朕也要亲征!”
“啊?”易诀愣了,连忙摇首道,“不行不行!皇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一星半点,臣等就只有抹脖子这一条道儿走了。将军说了,皇上若要亲征,也行,等他死。”
“啊呸呸呸!”朕瞪眼,狠狠啐了一口,“这都到年关了,瞎说什么?朕这不就是想想么?”
“皇上有这份心,镇北军上下铭记,保疆卫国,是军人的职责,让皇上身临战场,便是做臣子的无能!”易诀抱拳,淡淡道,“将军这次遣臣回京,是想提醒皇上,小心云流。”
“他?”我挑了挑眉,“他离了战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啊?”
易诀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枯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他家里有个快七十的老祖母在,朕就准他回去承欢尽孝。
但不知怎的,易诀走后,我这眼睛就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
北狄,云浮宫。
“云流,你说什么?”云贵妃睁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瞪着神色慵懒的锦衣青年。
“贵妃娘娘,你并没有听错。”云流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笑道,“臣说,臣要去和亲。”
“荒谬!”坐在一边的北狄帝君喝道,“这仗还没打呢,你堂堂战神,朕亲封的云王,就要去和亲?朕在雍京,也不是没有探子,那大雍的女帝,有什么本事,就知道玩乐!若是他老子当年费尽心思给她铺路,她早让人活撕了。”
“皇上,探子在雍京,看到的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云流淡淡道,“那女帝臣倒是有几面之缘,她的本事,怕不在玩乐。这三年来,臣在军中,也稍有察觉,镇北军少帅初到边关,行军十分谨慎,后来日渐大开大合,武器配备也是越见精良。显然,镇北军是女帝的羽翼。北狄铁骑虽然也颇强悍,但战场风云诡谲,变幻莫测,真要死战,未必有胜算。”
“所以,你就想出和亲这么个馊主意?”北狄帝君轻哼一声,“你听过哪家的皇帝肯把战神送出去和亲的?”
“皇上。”云流神情一肃,“女帝身份尊贵,和亲的人选身份低了,怕是诚意不够。皇上若是愿意让哪位皇子入赘大雍皇室,倒也能成就一桩美谈。”
云贵妃按了按眉心,冷冷道:“云流,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迂回术,灭亡大雍呀。”云流浅笑,“皇上,贵妃娘娘,打仗固然是酣畅淋漓的征服手段,但烽烟四起之时,便是百姓流离之日。使人和亲,使女皇诞下北狄血脉的孩子,再扶持他继位,大雍不迟早是北狄的囊中物?”
“你说得轻巧。”云贵峰冷哼一声,“女帝不是有正宫皇夫?你去了,是什么位份?即便你得到女帝的真心,你的孩子便能登基为帝?”
“云流。”北狄帝君也搭腔道,“这后宫的事,有时候比战场更危险,你一个战神,何必……”
“这法子,最为简单,不是么?”云流挑了挑眉,“即便是有什么差池,北狄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战神罢了。”
他特意在一个上加了重音,北狄帝君与云贵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云流。”云贵妃忧虑道,“那女帝据说也不是好性儿的人,瞧她登基之初,剿灭洛家那架势,比之大雍烈帝可是毫不逊色啊。”
“臣知道。”云流应道,“所以臣奉劝皇上,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吧。小七在边关,小打小闹,只要没踩到大雍的边境线,谢明岚是不会主动挑衅的。”
“朕若是执意亲征呢?”北狄帝君瞪眼道。
“那,便等着不死不休吧。”云流轻描淡写道。
“放肆!”北狄帝君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狠狠一跳,发出一声脆响。
云贵妃在一边柔声劝道:“皇上息怒。”
“皇上。”云流无奈道,“臣只是实话实话罢了。大雍女帝出身滟澜湖,为人行事不按常理。”
“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