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铃子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干嘛啊?”铃子睡眼惺忪的从门缝中看到三木,打开了门。
“吃早饭去了。”三木像个没事人似的说。
“睡个懒觉嘛,昨天又没睡好。”
“怎么啦?”
“换了新地方总是睡不好嘛,不习惯。”
“嗯嗯。”三木坏笑着说。
“哎呀!坏了,这个样子让你看着了。”
“生活照挺好啊,关键是人本身就漂亮。”
“不行,你先出去。”
餐厅在二十八层。他们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一边看着远处的海滩,一边吃着自助早点。
“早点还行啊。”
“就是太淡了。”三木吃不惯淡的。
“营养丰富,还有水果啊。这里的水果都是熟透的,可不像你们那里,几成熟的就被摘下来,运到你们那里去……你们吃的都是催熟的。”铃子主动找话说,是想缓和缓和昨天晚上的尴尬气氛。
“嗯嗯,好吃,好吃。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吃完咱们再到海边转转去。”
“我想睡懒觉。昨天特别想见大海,特别有激情。今天却又懒散了,想慢悠悠的,想玩就玩,想睡就睡。”
“好啊,旅游,旅游,这才有游的味道。”
铃子慵懒中透着自然纯真之美。
三木回到自己的屋里。打开窗户,走到床边,转过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展双臂向后仰面倒去,重重地摔到床上,又弹了起来。
“啊,舒服。看看电视吧。”三木打开电视机,握着遥控器不住地换频道。
看什么内容并不重要,关键是换台这种感觉和家里一样。不用承担家里的重任,还能享受家里的悠闲。在这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纵情任性一下,何况还有隔壁那位红颜知己。好在三木已过了激情澎湃的年纪,他更追求一种清静自然、随缘的生活状态。
三木敲了敲床头上面的墙壁,“咚咚咚”。那边也回应过来“咚咚咚”三下。
三木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想不想出去?”
“到哪儿?”
“哪都可以,随意地溜达。”
“一直到海边吗?”
“嗯嗯。”
“等我一会儿,我换一下衣服。”
“要我帮忙吗?”
“讨厌。”
铃子进来了。她穿着一件白底碎花束腰无袖连衣裙。
三木看着那修长的腿,婀娜的腰身。
“喂,到哪儿?”
“你说吧。”
“我想去楼下商场看看。”
“嗯,合适。”
“不嫌累吗?”
“能陪着美女逛逛商场,也是一幸事。”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三木两手一摊做出不知道的样子。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还得故意找个理由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不像一些人,行动上没有什么,嘴巴却像抹了蜜,可惜,一听全是理由,全是托词。”
“嗯嗯。这么快就了解我了?”
“走着瞧。”
所有的商场都是一个样子:豪华的装修,洁净的地面,耀眼的灯光,奢侈的物品。
铃子在奢侈品包包柜台前看了又看,还是放下了。逛了半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买。
“为什么不买?”
“逛商场啊,又不是买东西。在商场逛的时候是享受,买回家便会后悔的。”
“那你就别后悔。”
“没有办法啊,所以说我们女人多愁善感。哎呀,这个我喜欢。”铃子指着蓝色T恤说,“尤其是这图案,看,唐老鸭、米老鼠,是不是满满的回忆啊?”
“是啊。”
“小时候为了在电视上看《唐老鸭和米老鼠》,没少受妈妈的教训,还挨过打呢。”
“真的吗?”
“她不让看,怕费电,怕把电视机看坏了。我就悄悄地看,有时硬要看。她就打我……”
“那是吓唬你吧?”
“不是,生气地打,使劲地打。”
“小时候,我们家里的黑白电视也不让随便看,只是在晚上七点看看《新闻联播》,然后就关掉了;周六周日可以多看会儿。那真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现在却又是一个精神空虚的时代,我们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了。麻烦您把这个这个都包起来。”
“干嘛要买两件?”
“自有用处。”铃子神秘地说。
“快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走上三楼的餐厅。
“泰国料理,日本料理,广式茶点……到哪家吃呢?”
“都不想吃。咱们去海边吧,路上看看有什么特色小吃。”
“好的。”
“答应的这么爽快,是不是省钱了?”
“嗯嗯。”三木点头道。
天气炎热,树叶子也被晒得蔫蔫的。
三木把雨伞撑开了,“给你。”
“哎哟,大叔,还懂得打伞哦。”
“这么热的天,不打伞会被晒成鱼干儿的。”
铃子从她的包里掏出一把精巧的遮阳伞,“大叔,你那是雨伞,这天要打遮阳伞。要不一块来?不过得你拿着。”
“算了,还是这样吧。要是待会儿下起雨来,你还是来我这里吧。”
“乌鸦嘴,还是大叔坏呀。”
……
“这家小店不错,看着挺干净。”铃子说着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饭馆里,“老板,有米粉吗?”
“米粉?没有。有涮锅,看这菜多新鲜,海鲜也很像样啊。”一位中年男子操着半粤语半普通话说。
“可我真的想吃米粉。”
“吃米粉啊,有啊有啊。”老板娘听到后马上出来招呼。
“哪有米粉?”三木又折回去问老板。
“只有这个。”老板指着冰柜里白色塑料袋子装的宽粉说。
“这不是米粉吗?”
“这是河粉。”
“这是什么做的,大米吗?”
“是的。”
“那就是米粉喽,不过米粉是圆的,这是宽的。”
“是的,是的。”老板终于不再坚持。
“再炒这两个菜,来两瓶啤酒。”
“看看这里的米粉和我们家乡的有什么差别。我可是行家哦。”铃子说。
“我们那里一般吃面,各式各样的面食。”
“我们那里的米粉:米好,洁白如银;炸出米粉,味道上乘,绵软精细,甘甜芳香;佐料配匀,酸辣自选,不腻不腥;凉拌解热,煮粉去冷,汤粉润喉,卤粉香醇;螺蛳猪脚,鸡肉清炖,骨头熬汤;色香俱全,老少皆宜;一吃赞好,再吃添神,三次回头,回吃上瘾,吃碗米粉,有幸三生。”
“哎哟喂。”山木啧啧赞叹。
“哈哈,厉害吧。我们家楼下的米粉店墙上写的,我就把它记住了。你写的刀削面不也很厉害吗?”
“可我写完就忘了。”
“是你写的吗?”
“有时候自己打的草稿,写错字也懒得改,过几天再拿来看,忘了当时写的是什么了。”
“哈哈,是真的吗?我是记性好,可让我写却写不出来。你写得人们吃面的那个神态,哎呦,那个香啊,看得我都饿了。”
“当初在面馆里看别人怎么吃就怎么写的。”
“那你现在写个米粉的。”
“不行,无论写什么东西总要带一些感情的。我写的那些都是儿时的记忆。”
“嗯,那算我没说好了。本来是要抛砖引玉的。”
“上来了,尝尝。”
“味道怎样?”
“不行呀,这味道差远了。配料也不全,吃米粉要有好几种配料呢。”
“我觉得还不错,河粉挺好吃。”
“如果是河粉,那就不比较了。”
“我们那里的面馆,每家的味道各不相同,味道独特,还都挺好的。味道不行的开不过三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