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去吃早点。
“美女,昨晚睡的可好?”三木打趣说。
“睡的很好。”铃子精神饱满,“谢谢你!”
三木微微一笑。铃子这声“谢谢”是什意思?是说她昨晚喝醉了,三木照顾她吗?还是感谢三木的火锅让她感到温暖?或者铃子就没有喝醉,对三木所做的一切她心知肚明,谢谢三木没有在她酒醉时乘机占了便宜?也有可能这“谢谢”是反语,为什么没有趁这绝好的机会使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三木感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张早已织好的网。
“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去哪里玩儿?”
“我想去一个人迹罕至的海岛,海边只有我们俩,听那海涛咆哮,直到深夜。”
铃子看三木不言语,“我也就是幻想着说一下,哪有这样的地方啊。”
“有个地方叫远洲岛,得坐三个小时的汽车,再坐轮船出海,大约得四十分钟的路程,海面无风三尺浪,小轮船被风浪打的左摇右晃,快要立起来了。危险得很哪,小心葬身鱼腹。”
“好啊,一块儿沉入大海,正好殉情。”
三木的脸发烧发红起来,“不怕?不怕,咱们就去。”
从长途汽车站乘大巴车出发,行至两个小时后,驶上了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
艳阳高照,路两边的灌木丛投下了低矮的斑驳影子;汽车驶过,扬起的灰尘粘在了窗玻璃上;在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中可看见浮尘飞舞。空调吹出的冷气,感觉不到多少凉意。铃子被颠簸得头晕脑涨。
三木拨转空调口吹向铃子。铃子又想吸着吹过来的冷风,又想呼着尘土。
三木紧紧握着铃子的手。铃子侧目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终于到码头了。三木去超市买了几瓶冰水来。虽然价格有些贵,但三木觉得还是物超所值的。
“真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值得。”喝了冰水的铃子仍然汗流满面,在遮阳伞下用手作扇凉风状,一副自作自受的样子。
“旅游嘛就是这样,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住宿不便,餐饮不适,比的是身体,拼的是耐力。”
“最终明白哪儿也不如家好。”
“后悔了。”
“没有。”铃子心想是你后悔了吗?
三木的话不仅失礼,还叫人伤心,毕竟是他邀请铃子出来的,“不能啊,前途风光无限,就少一美女了。”
铃子扑哧一下笑了。
码头的工作人员喊游客上船。他们走上一条不大的机动轮船。
船里虽然有空调,但并不凉快,不是空调的制冷不好,只是船里的通风太好。船门敞着,可以看到快齐门高的海水一漾一漾的。好在海风吹拂,有了些许凉意。
铃子也因为看到了大海的缘故吧,兴奋的面色红润起来。那一望无际的碧绿大海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但大海也让人畏惧起来,小船随着浪头上下起伏,命运完全掌握在那碧波中,当她温柔的时候就是一块浩渺的翡翠,一旦她心情不好,便怒涛汹涌,把海面上的一切摔成齑粉。
船开出十几分钟后,两名船员开始收费,从他们的动作和语气上看的出船是属于私人所有。人们自觉地早早把零钱准备好。
船门仍没有关,也许是坏了吧,海风吹来倒也凉爽,海波一浪一浪过来。三木担心海浪会涌进舱门,他看看前面年轻的舵手,若无其事地操纵着船舵,一个大浪涌过来,镇定自若地朝浪开去,船身倾斜,三木害怕起来,左顾右盼寻找救生衣。坐在旁边的铃子也惶恐不安,三木紧紧握着铃子手,手心都出了汗。
“害怕吗?”
“不,要死就死到一起。”铃子坚定的回答让三木哑口无言。
小船靠了岸。出了码头,两旁低矮平房围成一条弯曲的小巷。几辆三轮车随意地停在那里,车主大声招揽着游客,说是可以去灯塔,观海台,海归城,贵妃井。三木了解一下价格,路费要一百元。
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所谓的大街,道路也不宽阔,路旁有几栋二层小楼,其中有一两家旅馆。三木进去询问了一下,旅馆的价格不贵,虽说旅馆没有几家,可能是游客也不多的缘故吧。还有一家杂货店,门口摆着捕鱼的笼子,用钢筋焊成的方形架子上罩有绿色的小孔网。再往前走,有一个菜市场,美其名曰菜市场,其实卖菜的只有门口的几家,菜的品种也不多。
“大约菜很贵吧。”三木想,“但海鲜一定很便宜。”
里边的海鲜确实很丰富,大虾、螃蟹,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海货。虾蟹不但个头很大,而且威风,它们在海里的霸气还未失去。鱼的个头也大极了,通常都在一米以上,有一条两米多的海鳗,须割成一段一段的卖。
大概是晕车的症状还未完全消去,铃子只是用手机拍了一两张照片。然后她在街边的台阶上歇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三木递来的一根雪糕,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