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纷飞,严寒的冬日,连吹刮而起扑面而至的寒风,也像是一把利剑似的,将人们的面颊刺得生痛。
这种天气,什么时候才会暖起来,这么冷冰冰的,连人的思想也变得惰情了。
季清芜手抱着个暖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那个暖炉,那清澈的双眸中也是透着淡淡的漠离,一瞬不一瞬地望着前方,双瞳里一点儿的焦距也没有,是如此地空洞而又带着丝丝的无可奈何。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命运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了,幻想是美好,但是现实是残忍的,也不知道她的事业会是怎么样?
毕竟这里是古代,并不是现代,更何况她是一介女流之辈,做什么事情都会被推上舆论之巅,女子的命运在古代就是不见得有多好。
那么她的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难道死为了还债而活而来的吗?
她到底是作了甚么孽,要来还他这个情债?
想着这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满眼眶的氤氲,迷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的世界顿然被募化了,剩下的只是她在叹息与无助。
她真的是找不出出路,若她是孑然一身的话,她的路会不会好走很多?
其不然,祈天澈待她也不是完全使坏,也有温情的一面,但是她真的是不需要,真真的是不需要,他的爱实在是太多余浮华了,她一点儿也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他为了一个不知名宿如何的女子,而百般地刁难她,折磨她,凌虐她,一切的一切无不是痛心疾首的。
难不成在他的眼中,一个令他生厌的人命,就是如此的不堪与悲催了吗?除却了他与那个女子,其他人的生命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吗?
她眉心没由来的一痛,痛得她突然轻咳一声,继而是断断续续的轻咳,整张洁白无瑕的面颊被咳得绯红,她才转身放下了手中的暖炉,而后掏出帕子掩嘴。
眉头一直是紧蹙不已的,没一丝的释然,那副紧蹙的面容,让人看了是多么的心疼不已啊,真的想上前为她轻轻地拂去那淡淡的忧愁。
“小姐王妃——”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弥漫着忧愁而沉寂的氛围。
季清芜闻言一个转身,淡然地一看那个提着裙摆向她一路跑过来的丫鬟,在丫鬟在她的跟前站住了步子之后,她才淡淡地问道:“何事叫得这么慌张?”
丫鬟连咽口水的空隙也没有,站住了步子之后,在王妃发问的那一刻便急急忙忙道,“小姐王妃,王府来人了。”声音里也带着丝丝的欢悦,似乎在为季清芜高兴一般似的。
季清芜美目一眨,轻轻地问道:“哦,是谁?”
“是王爷。王爷是来接小姐王妃回府了。”丫鬟依然是脆脆地回答道。
季清芜沉默了半会子,要到了喉间的话这时也咽了回去,是没必要要说什么的,居然这般怕她逃离是吗?
她可是个她有口齿有诚信之人,说好了拿出三百两黄金赎回自由身,便是真的,绝没半点虚言。
她回相府,这前后也就只是几盏茶的功夫,他阙然不放心了是吗?
是不放心她这个人,还是担心着她会不会借机逃了?
那个暖炉就这样在那弥漫着雪花的庭院里安静地放着,直到了那金银丝炭火被一点一点儿地熄灭。
果不其然,正当她走到正厅的时候,她站在屏风后边,本想打了帘子便迎出去的,可他的声音却着实地让听的她,心一紧,眼眸里也尽是复杂的情愫。
“听闻相爷身子欠恙,这是本王爷给你准备的上等人参,希望相爷身子早日康复,免得王妃记挂了啊。”
这是来自那个冷清王爷的口中的声音,说得是如此地飘茫与漠离,让人总是靠不近。
他说得轻云淡语,在她听来却是满心的憋屈,他压根儿是不把她季相府的人放在眼中的,居然他爱她的话,就得爱她的一切,连她最疼爱的爹爹娘娘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表现得如此地淡定。
还是听闻得来的消息,可见此人无心在此,她又何必暗地里为他找着一些理由呢?如是再这样下去,病入膏肓的可就是她季清芜了。
正在黯然失色的时候,季相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那么地苍劲而无力,还夹带着丝微的低微,“承蒙王爷的厚爱了,老臣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啊。”
季相爷本想起身感谢一番的,可王爷却阻止了,淡淡地一道,“可别这么说,这里不是在宫里,还望相爷毋须如此敬称。”
季清芜却从心底里嗤笑一声,真真虚伪的男人,他不是恨不得季相府的人都无法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怎么这般好心,居然给相爷送了上等千年人参?这不是黄鼠给鸡拜年吗?
她再也站不住了,伸手去打了帘子,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在她走过来的时候,祈天澈眼风也是瞥见的了,他顺着那目光望去,只见她的双眸中噙着丝丝的怒然,又像是让人抓摸不透的光影在忽有忽无地闪烁着。
在他看来是如此地耀目,是如此地美不胜收,他彻底地沉陷在她的身上。
他也是发慌的,在她前脚离了祈王府后,他就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他不能将她管得太要紧,那只会适得其反。
他派人暗中去跟着她的马车,在看着她进了季相府时,慈爱折回去向他禀告一切行踪后,才悄然放下了那忐忑。
可每一刻的时间都让他难熬,他就是害怕这种感觉,若即若离的。
她在祈王府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这般害怕,现在她是出了祈王府啊,怎能教他放心得下?
他坐在书斋里越想越是害怕,他真的怕她只是去和季相爷会个面,在半途折回王府时,一不留神便走了去。
连一刻的时间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坐立不安,眉头一直是紧蹙的,久久都舒展不开来,他的脸也是绷得紧紧的。
他不顾一切地,也放下厌恶季相府的心思,取了那珍贵如宝的人参,上了马车,孤身一人便去了季相府。
“芜儿。”
祈天澈微微起身叫了声她的名字,说着的时候眼睛没有一刻是离开季清芜的身上,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季清芜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个脸,睨着那放在方桌上的长锦盒,那红色的锦盒倘开,里边盛着一根上等的千年人参,她只是睇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季相爷与祈天澈的身上。
讪然一笑,道,“爹爹,居然是王爷的一片孝心,你就收下吧。”面颊也露出了两个甜然的小梨涡,甚是让人迷醉。
祈天澈静静地端详着她的面容,不施粉黛,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清纯靓丽,没有掺和着一丝的污渍,是那么地纯然而圣洁。
季相爷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个字,只是一眼地瞟向那深情忘我地看着季清芜的王爷,“那我便收下王爷的一片孝心。”
“这就对了嘛,爹爹若是不收下的,王爷可得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办啊?是吗王爷?”她说着便也将目光落在了祈天澈的身上,这一转脸便与他那深情忘我的流光撞个正着,她眉心一蹙,甚是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