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要挣扎起身子,可是背脊一阵刺痛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一双大手在她的身后游移着,害得她战战兢兢地强忍着。
她倏忽的睁开美目,坏了坏了,被看亏了。这个色胚子,登徒子!
“色狼!立刻给我滚开!”
季清芜像复活了一样,强压着心中的那团火气,急败地怒吼着。
祈天澈预料不到季清芜会出如此大反应,手心一用力,重重地按了一下季清芜的伤势。
“啊!!!祈天澈,你这是在谋杀啊!”
季清芜声惨绝的尖叫。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半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的皇上已经迈着龙步步入祈天澈与季清芜的居室。祈天澈忙用锦被将季清芜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来到外厅,一抖锦袍跪倒在地:“父皇在上,天澈这里给父王请安了。”皇上手捊胡须,瞪大双眼,前前后后,地将屋内从里到外搜寻了个遍。却哪里也没有见到季清芜的身影。不觉将目光投向祈天澈:“澈儿,你那王妃哪里去了?”祈天澈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皇上怒道,“澈儿,你竟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自己的王妃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这哪里像个合格的夫君……”皇上正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祈天澈,只听见卧房门口传来一个清朗而悦耳的声音:“皇父在上,清芜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说罢,已穿了一身红色裙衫,袅袅亭亭地走到皇帝脚下,盈盈下拜。皇帝不觉微微笑道:“好,好,好啊!”他正想在说两句什么。只见那季清芜抬起头来,一双盈盈秋水,凛然而无惧地望着他道:“皇父在上,您不可一味说好。清芜此时只感觉不好。所以,有一事请求父皇恩准。”皇上一愣:“清芜何出此言?”“清芜无福消受王妃之位,还请父皇准许清芜休夫。这是清芜写的休书一封。还请父皇过目。”
小桂子快步走到季清芜的身前,微福身,接过她手上已准备好的休书,然后递呈给皇上,皇上愁眉睨着那张倘开在手心上的宣纸上的字儿,只见一行行清秀娟丽的字呈现在眼前,他细读下去:
季清芜致澈王祈天澈休夫书
立书人季清芜,因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之皇上赐婚,兼慕汝之才干,遂以夫妻相待,汝本尽人夫之责,对妾身怜惜疼爱,未曾料之汝竟不知其所以,无善待之心,反生危戾,多有过失相待。
故立此休书休之,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为照。
皇上展读了手上的休书后,不由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整个胸腔上下起伏不定,龙颜大怒,呵斥一声:“胡闹!”
季清芜则早于准备好了一番说辞:“自古女儿家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从而引申出作为女儿、妻妇和母亲的妇女应对男性的服从。这史书流传下来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却被你们扭曲了事实原理。”语气里一点儿也闻不出是在畏惧皇上。
皇上听着季清芜的一番长篇大论,心道这小妮子是不会放过此机会争执的,见她有几分自己的见解,不同闺中的女子一般见识,起了雅致,眉宇一挑,缓缓说道:“那你且说说你的见解,你的事实原理。朕得好好洗耳恭听。”
季清芜一扭动身子,腰间一阵痛楚,痛得她直直咧着嘴角,而背脊是药油的作用,滚烫滚烫的,一想到是他为她涂的药油,不禁放轻了心中的怨恨,不过,这个夫还得休。
她琅琅上口道:“自古至今,常人都以为‘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是为适应夫权制的国家家庭稳定、维护父权、夫权的利益需要。
其不然它是一种个人修养,‘君臣义’,就是说管理者与被管理者都要承担合理的责任,这是国家经济繁荣的必须。
‘父子亲’,是指父母、子女之间要有亲情。而‘夫妻顺’,则是……”说到夫妻顺,季清芜微侧目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祈天澈,她越说,他脸色越沉。
她在心底暗喜,管你什么澈王!皇上面前她依然敢说敢为!
她清了清嗓子,用着清越而悦耳的声音接着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则是指夫妻之间要和睦恩爱,不要只知道考虑自己的利益,要从夫妻家庭的共同利益出发相互理解相互沟通,达到家庭的稳定,避免不必要的离婚。”
说到这里,季清芜实在的细胞顿时舒张,体内的一团火急速窜上脑门,越说越有理,她伸出纤细的双手,关节处是伤痕累累的伤痕,“皇上老儿,您且看看您的皇儿对我做了些什么惨不忍睹的事儿?这般痛楚历历在目,教我如何忘得了?现儿全天下的人都道我是悍妇,且不清这个歹毒夫君下的是何重手与凌虐?将我活活惩罚致死还不方休,还欲要将我弃于荒郊的乱葬岗外!
一个王妃,生前不承欢,死后亦不得安宁与无栖身之地。好在老天怜悯清芜,清芜才得以大难不死。”说得这么起劲,有声有色,怎么可以少得了致命的泪水……
她哭丧着脸,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着。
她艰难地走到皇帝的面前,伸出手拉扯着他的衣袖,一脸委屈地道:“皇帝老儿,我实在是无法和你的好孩儿过下去,也无法过下去了,亦不打算过下去。清芜请求皇上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缔,为清芜做主啊。”
皇上眉头纠结在一起,这个季清芜闻说言语奇怪,性子嚣张,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唤他为‘皇上老儿’?连他最宠信的妃子亦不敢对他露出半点不敬,她一个弱女子竟敢出言不逊。好,好,实在是好。对这个季清芜的喜爱更是添了几分。
他的语调里是怪责与拷问:“澈儿,澈王妃所说是否事实?当真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