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楚漓似乎心情大好,起身将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走至赤焰身侧,嘴角含着一缕促狭的微笑似乎意有所指,“朕听说最近你频繁的进出太医院,流云那丫头恢复得怎么样了?”
赤焰骤然变色,七分的窘迫中竟带着三分羞赧,“奴才,奴才……。”赤焰竟有些说不下去。
“哈哈。”楚漓大笑出声调侃地说道,“这么多年朕还从来没见过你害羞过呢?流云这丫头不简单,竟然会让一个铁面无情的杀手心动,当真是不简单。”
赤焰满脸通红,“皇上您别听沐雨那丫头胡说,奴才真的没有。。。。。。。”赤焰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得几乎说不下去。
“这有什么好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大家本就是人之长情,不过朕看流云那丫头也是有些性子的,能不能让人家姑娘看上你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既然要娶妻你这暗卫的身份怕是有些不合适了。。。。。。”楚漓思量片刻,“这样,如今沐风、沐雨他们也历练得差不得了也是时候让他们分分你身上的担子,以后你就专心做你的禁军统领,金鹰台的事务就交给沐风、沐雨他们。”
赤焰脸色一便仓促下跪以为楚漓对他起了疑心不再放心将金鹰台交给自己,“主上明鉴,奴才对主上忠心不二苍天可鉴,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主上的大事,奴才发誓从今以后绝不私下见流云姑娘一面。”
“别动不动跪下。”楚漓扶起赤焰握着他的肩膀,他以明白了赤焰心中所想,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并非是我疑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虽名为主仆但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兄弟,如今你遇到了喜欢的女孩朕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从主子在西南的敢死营中选奴才做您侍卫起,奴才就立了重誓,这一生为主上鞍前马后,绝无贰心,况且奴才身背血海深仇又哪里顾得上儿女私情。”赤焰正色道。
楚漓拍了拍赤焰的肩膀,“你的心思朕知道,眼下陈氏势大,朕还不能为吕元帅翻案,不过朕答应你等到时机成熟朕一定复你姓氏,让你为你吕氏一门洗刷怨屈,光耀吕氏门楣。”
“奴才叩谢圣上。”赤焰激动得红了眼圈,跪在地上朝着楚漓深深叩首。
“把你由暗转明是朕早就思量好的。毕竟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很重要交给谁朕都多少有点不放心,这个位置又太过引人注目,一来朕担心你分身乏术,二来朕确实需要有一个得力的大臣在前朝帮衬着朕,所以你不必介怀。”楚漓道。
“奴才必竭尽全力效忠圣上。”赤焰叩拜道。
“还称奴才?”楚漓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赤焰跪安。
赤焰亦扬起嘴角,“臣告退。”
赤焰走出乾安殿,一缕温和的阳光直射心底,这样明媚阳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有一种不真切的幸福感在心头滋生,春天是要来了吗?春天可能真的要来了!赤焰心里这样想着欢乐地迈着大步走向太医院。
自楚漓在朝堂上斩杀崔延为凌清风平反后,朝堂上一些原本想依附陈怀安的朝臣都保持观望的态度,楚漓趁着这个档口又将几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位置悄悄的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后宫中珍贵妃被禁足于昭阳殿,太后又称病不出,后宫权柄有渐渐移向未央宫的趋势。
楚漓每日早朝后都会去未央宫,在凌雪瑶的调理下,楚漓内伤渐愈。在外人看来,皇后娘娘颇得圣心,连带着素日皇上看不顺眼的凌太傅都受到了皇上的眷顾,即使因为政见不合冲撞了皇上,皇上不但不加怪罪反而大加赞赏。
自凌清风掌御史台谏之职后领着一群初入官场的御史校尉,屡次上书。话里话外指着皇帝纵容外戚专权,凌氏一门已经衰败这个外戚自然不是这他,至于指的是谁也是不言自明了。
凌雪瑶多次给凌清风写信,劝凌清风谨记前车之鉴,不要在与陈怀安正面冲突,她甚至在一次信中提到让凌清风致仕,不在理会朝堂纷争安享晚年,可每一次的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回音。凌雪瑶对此深感忧虑,她隐隐觉得楚漓在密谋着什么,而她和凌清风甚至楚润都是楚漓操纵的旗子,可她既无法预知也无法防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楚漓要做的是什么,只能小心地应对。
转眼间已经到了乾元元年正月三十,楚漓于乾安宫同群臣宴饮后群臣后便协凌雪瑶一同到颐宁宫同太皇太后一起守岁。
才进颐宁宫便听见一个女子爽朗的笑声。楚漓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大步走进寿康殿,躬身向太皇太后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凌雪瑶也跟着楚漓向太皇太后行礼,“臣妾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凌雪瑶话音刚落,就见刚刚发出笑声的女子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凌雪瑶的手笑着说道,“这就是皇兄新娶的皇嫂吧,长得竟是这般美若天仙,也难怪皇兄把我忘到脑后去了。”说着便朝楚漓瞪去。
凌雪瑶只见这位小公主年纪不大,肤白如雪,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几分聪慧几分狡黠,行为举止间带着三分豪气中带着七分的英气,丝毫不见小女儿矫揉造作之态的。
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凌雪瑶自虽深居简出但楚氏宗亲她也见过不少唯独对这位小公主没什么印象。如今见她对自己这般热情自己却不识得觉得颇为失礼,转头看向楚漓。
“绍安郡主,楚玥,安王叔的嫡女,安王叔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纵得她这般没大没小。”楚漓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皇兄一见人家面就数落人家祖奶奶可要为人家做主。”楚玥央着太皇太后撒娇道。
楚漓轻笑着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殿内这才发现楚润也在,轻轻地皱起眉头,然而这份不快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平静地言道,“康王也在。”
从楚漓带着凌雪瑶走进殿内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随着凌雪瑶的一举一动而跳动,现下宫中盛传皇上和皇后夫妻和睦,恩爱绵长,可她眉眼中那缕淡淡的愁丝他看得分明!皇帝对她不好吗?他有一个冲动想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为她抹平她轻皱起的眉头,可脚下却像是被千万斤重的枷锁生生拷住动弹不得。
听到楚漓的话楚润方才从神游中惊醒起身道,“臣,参见皇上、皇后。”
楚漓听得他话中有着难掩的酸楚与尴尬,深深地看了眼凌雪瑶,走至楚润身前虚扶一把,“今日家宴皇兄不必行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