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身着一身素色的长裙,带着沐若,淡然地朝着关押陈筠儿的柴房走去。
守卫陈筠儿的侍卫在得知是皇后娘娘亲临后,立刻给凌雪瑶打开了柴房,并叮嘱道,“娘娘小心些,这个疯女人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日里大吵大闹,嚷着要见您,奴才们就守在外面,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喊我们一声就好。”
凌雪瑶微微蹙眉,瞧着瑟缩在角落,满身污垢,头发上满是杂草,身上似乎是有被鞭打过得痕迹的陈筠儿,心头一阵憋闷,这还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珍贵妃吗,自己有一日会不会也落得如她这般凄凉的下场,摆了摆手,对着那守卫头领说道,“到底也是天子的女人,怎么容得你们这般作践,去找一件干净的屋子和一身干净的衣服送过来,皇上还没有定她的罪呢。”
“娘娘,这。。。。。。”那侍卫有些为难地看着凌雪瑶。
“如果有人问起,就是是本宫吩咐的,你下下去吧。”凌雪瑶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随即带着沐若一个人走了进去。
“没想到,你竟然会过来看我,如今你可得意了,后宫中再也无人能与你争锋了。”陈筠儿看着凌雪瑶,虽然此刻的她狼狈不堪,但是那份曾经属于贵妃的骄傲和尊荣并没有丢掉,至少在凌雪瑶的面前并没有丢掉,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仿佛她还是楚王宫中那个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贵妃娘娘。
“我从未想与你争些什么,只是你一直不肯放过我。从你让陈怀安诬陷我祖父,害他蒙冤入狱,再到围场之上你对我的马做手脚,再然后是你怂恿容嫔对我腹中之子下毒,桩桩件件,本宫从未于你计较,反倒是你一而再再三的要置本宫于死地。”凌雪瑶淡淡地说道。
“是呀。”陈筠儿惨笑一声,面上露出狰狞地笑容,“这么多次都没能弄死你,不知道是你运气太好,还是我运气太差。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总是眷顾着你,自从你出现,你总是可以轻轻松松地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皇上的恩宠,皇后的尊荣,后宫的威望。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的就是你摆出那副云淡风轻,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明明拥有一切,却还要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那故作清高的样子,让我恶心的想吐。”
“如果你来就是想让本宫听说这些话,那么本宫实在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失陪了。”凌雪瑶眉头紧皱,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在听下去。
“凌雪瑶,是你杀了我娘亲是吗?”陈筠儿忽然看开口问道。
凌雪瑶脚下一滞,关于误杀陈夫人一事,她的心中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听到陈筠儿问起,更是觉得有些羞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筠儿猛然暴起,手上握着刚刚不知藏在何处的匕首,朝着凌雪瑶刺去。
沐若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陈筠儿,却未料陈筠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已致沐若并未能阻止陈筠儿朝着奔去。
由于凌雪瑶身上的内伤尚未痊愈,一个踉跄,险些被陈筠儿拉倒,身子朝着陈筠儿手中的匕首倒了下去。
刹那间,门前传来一声巨响,楚漓一脚踢开陈筠儿,将凌雪瑶稳稳地接住。
陈筠儿被踢得口吐鲜血。
“你没事吧,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见她?”楚漓关切地查看着着凌雪瑶有没有被陈筠儿刺伤,那紧张的模样像是一把利剑在陈筠儿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刺了一刀。
楚漓嫌恶地看向陈筠儿,眼眸中蕴含着森森的杀意,凛然道,“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朕本想给你一条生路,可你不但不知道反省,还胆敢谋刺皇后,简直罪该万死。”
陈筠儿冷笑出声,凄然道,“亏皇上还记得我们曾经夫妻一场,这么对年,您对同床共枕的臣妾可曾有过半分的真心,自从凌雪瑶入宫后,你每次宿在臣妾宫中,你的心思却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你的每次临窗而叹,你的眉头深索,甚至每次梦呓低语,都是为了她!就连她杀了我的娘亲,你不但包庇她还亲自给她作伪证!”陈筠儿指着凌雪瑶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凌雪瑶心头微微一动,原来楚漓竟然如此的在乎自己,但自己却浑然不知。。。。。。
楚漓眼中的杀气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手上却不自觉得将怀中的凌雪瑶更加紧紧地贴向自己。
陈筠儿厉声质问道,“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在和她的大婚之夜,设计让我小产?要知道我腹中的孩子,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在我的膳食中下药,害得我终身不能受孕?设计断我大哥一臂,杀死我二哥?还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告诉,让我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楚漓沉默半晌,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凌雪瑶身子在陈筠儿话音刚落时不觉得颤抖了一下。
“你父兄狼子野心,意图谋反,朕这么做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楚漓哑然开口。
“好一个江山社稷,这就你肆无忌惮伤害我的理由,凌雪瑶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他的回答,今天他可以为了江山社稷这么对我,明天他也会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这么对你,凌雪瑶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皇上。”陈筠儿绝望地朝着凌雪瑶嘶吼道。
“这个疯子,我们走。”楚漓一边拉着凌雪瑶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一边示意沐雨让陈筠儿闭嘴,却没有想到凌雪瑶松开了他的手,不肯离开。
凌雪瑶走到已经被侍卫压制住的陈筠儿身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陈筠儿的耳边低声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爱皇上。”
陈筠儿渐渐地平静下来,继而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狂笑,随后止住了笑声看向楚漓,平静地问道,“皇上,你有没有一刻对筠儿动过心?哪怕只有一刻。”
楚漓深深地看了眼陈筠儿,不知道凌雪瑶跟她说了什么,能让她变得如此,看着目光中充满了渴求的陈筠儿你,只觉得喉头微微发涩,良久,方才一字一顿地道,“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