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筠儿一行人才要到太原,居安便带着一干人等于城门恭迎陈筠儿。
远远的居安一路小跑到陈筠儿的车驾旁,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皇上让奴才迎贵妃娘娘入城。”居安一挥手,便有禁军上前护在陈筠儿的车驾前,在不经意间便将原本护送陈筠儿的卫护挡在了城外。
陈筠儿见此,心头一冷,显然是已经看穿了,这是楚漓在防范她,无边的寒意在心头蔓延开来,原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是同床异梦,她和楚漓之间已经看不到半分的真心,只剩下猜忌也堤防,陈筠儿不自觉地感到齿寒,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表露出来,仍旧不动声色。
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过去的她是何等的豪放张扬,而今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隐忍!
陈筠儿的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地握着陈怀安临行前给她的断肠散,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内心一片冰凉。
跟在陈筠儿车驾盘边的居安透过车窗的窗帘,看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气定神闲的陈筠儿,只觉得今日的陈筠儿似乎是有些不同,依着这位主子娘娘往日飞扬跋扈的性格,在知道皇帝遇刺,深受重伤后,竟然没有催促他们快些前行,反而如此的沉静,委实是奇怪的很。
妖风四起,事必反常。
居安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自己的后脊刮过,他下意识地朝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却仍旧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心中嘀咕着,大白天的怎么感觉到了一股子冲天的杀气呢?
居安将陈筠儿引入楚漓所在太原行辕,交待了几句伺候珍贵妃的下人,便对陈筠儿恭声生道,“启禀贵妃娘娘,现在皇上正在处皇后娘娘用午膳,娘娘可先收拾收拾,皇上说,晚膳的时候在过来陪娘娘用膳。”说罢,居安朝着陈筠儿行了个大礼,便匆匆离去。
陈筠儿在行宫内走了走,看着这狭小偏僻的宫殿,陈筠儿不觉失笑,一路上她对楚漓的最后一点期冀也在此刻彻底的烟消云散,皇上这是连最基本的敷衍都不愿意在敷衍了她了,她已不再稀罕楚漓那虚情假意的哄骗,她和楚漓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她自欺欺人的骗局,如今这场局也该到了完结的时候了。
陈筠儿缓步走到一个芍药树下,好巧,这座宫殿的小院里,竟然也有一个芍药树,与他们初次相逢的那棵芍药树,一般无二。陈筠儿凄然一笑,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始于芍药,终于芍药,就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吧。
居安在从陈筠儿的院子里出来后,便急急想楚漓复命。楚漓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为陈筠儿的反常而意外,
楚漓微微眯起双眼,眸中蕴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悠然开口问道,“陈显文现在何处?”
居安垂头恭谨地应道,“回皇上,一路上大将军都未曾路面。”
楚漓这才好像有了反应,单手猛然朝着一旁的书案狠狠地砸去,眸中带着愠怒,看向沐浴,冷喝道,“怎么回事,不是说陈显文也跟着陈筠儿一起来了吗,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沐雨慌忙跪下请罪,面上满是惶恐,额上亦是冷汗涔涔,瑟瑟地说道,“据金鹰台暗卫来报,陈显文昨夜还在贵妃娘娘的房中出现,只是一早便不见了踪影,许是被什么是绊住了,没能跟着贵妃娘娘一同进城。”
“今晚之前,必须找到陈显文。”楚漓眼眸一垂,沉声说道,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自己不这么大的局,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离开京城,为的就是让陈显文在太原行辕行刺自己,然后把陈显文刺王杀驾的罪名坐实,如今万事俱备,陈显文竟然突然失踪,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是有人给陈显文通风报信吗?楚漓不由得起了疑心。
陈显文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即在一处僻静的茅屋内,陈显文摸了摸微微有些发疼的后脑勺,想起昨夜之事,心道,“筠儿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把戏,下如此重的手。”
陈显文甩了甩发沉的脑袋,隐约听见门口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当即心生出几分警惕,伸手握住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
待来人推开门,陈显文已经将匕首抵在了来人颈间,“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儿?”
紫鸢不敢乱动,忙急声解释道,“大将军,是奴婢紫鸢。”
陈显文认出紫鸢是陈筠儿身边的贴身宫女,当下将匕首重新别回腰间,问道,“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筠儿为什么打晕我。”
紫鸢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陈显文,“回大将军的话,娘娘知道大将军此番随行是为了行刺皇上,可皇上早已经在太原行辕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大将军自投罗网,娘娘知道大将军生性淡薄,不喜朝堂中的明争暗斗,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将军从此离开楚国,同自己心仪的姑娘,相忘于江湖,而且在娘娘动身千万太原之前,娘娘已经得知,当今天子一直都在欺骗娘娘,为了不让娘娘有所生养,竟叫人在娘娘的坐胎药中动了手脚,已致娘娘此生都不能生养了。娘娘本意将将军托付给奴婢,让奴婢送将军离开楚国,可如今将军已经苏醒,奴婢也算完成了娘娘的嘱托,请将军在此稍等几人,会有人来与将军接头,奴婢实在放心不下贵妃娘娘一个人在太原行辕中,这就赶回娘娘身边,将军保重。”
“胡闹,她明知道楚漓已经设好陷阱,还敢孤身一人千万行辕,她不知道如果我不出现,那么刺王杀驾的罪名就会被楚漓栽倒她头上。”陈显文一听陈筠儿早就知道自己被楚漓害得不能生养,筠儿的性格他最了解,她对楚漓情根深种,如今知道自己一自被楚漓利用,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当下急火攻心,险些摔倒。